第60章 61.你媽來了

  沈明蘭和陳家斌約定第二天傍晚還是在這小河邊見麵。因為有了這個約定，沈明蘭熬夜看書看到三更半夜。


  次日一早，沈明珠先起了床。


  “蘭，快起床了，芸和山都去放牛了。我們也該去砍柴了。”沈明珠洗漱完回到屋裏，沈明蘭還在呼呼大睡。


  她走到床邊，準備推醒沈明蘭，屋外突然傳來了大奶奶的喊聲。


  “明珠啊，你媽回來了。”


  沈明珠愣了一下，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明珠。”大奶奶的喊聲更近了，很快，她就進了屋裏，“快去啊，你媽回來了。”


  “蘭，蘭。”沈明珠用力推沈明蘭，她的心砰砰地跳得厲害，“你快起來，快，我，我媽回來了，你和我一起去看看。”


  沈明蘭從夢中驚醒過來，她一骨碌坐起來：“什麽？”


  “你大嬸子回來了，這會在下屋和水秀說話呢。”奶奶滿臉欣喜，“這下好了，明珠可以跟你媽媽回家去了。”


  沈明蘭一個翻身下了床，顧不上梳頭發，她就拉著沈明珠往外跑。她身上還穿著件破舊的汗衫，這會兒家裏窮，也沒有睡前換睡衣的習慣。沈明蘭是這個家裏的異類，每天睡前都要換衣服。


  “你，你沒換衣服。”沈明珠跟在她身後跑。


  “換什麽衣服啊，快去看看你媽。”沈明蘭拽過她的手，兩個人跑得飛快的。


  喝杯水的功夫，沈明蘭和沈明珠就跑到了下屋。屋坪前，穿著健美褲的趙紅梅可不站在那裏和高水秀說著話。趙紅梅手裏拎著幾個袋子，高水秀的手裏也拎了一個，估摸著是趙紅梅帶上來的禮物。


  “媽。”沈明珠喊了一聲。


  趙紅梅回頭，見沈明珠來了，她拎著幾袋東西朝女兒走了過來。


  沈明珠抿著唇，沉默地看著她媽走過來。


  趙紅梅將手裏的幾個塑料袋拎得嘩嘩響，見沈明珠盯著她看，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起來。


  “珠啊，我，上來看看你。”她說。


  沈明蘭看了看沈明珠，又看看趙紅梅，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單刀直入地問道：“大嬸子，你隻是來看看明珠，還是來接她走？”


  趙紅梅低頭，她有些慌亂地將手裏的幾個袋子塞到了沈明蘭手裏：“蘭，你拿著。這個花袋子裏的是明珠的，兩套衣服。另外三個袋子的是你的，芸的，還有山的。我都買得大，你們肯定能穿……”


  “我不要你來看我。”沈明珠衝著趙紅梅尖叫起來，“以後你都別來了。”


  高水秀走過來，她得了趙紅梅兩套衣服，立馬數落起沈明珠來：“你這孩子，一點兒也不懂事，你媽多難啊。一個女人帶兩個孩子，那麽多田，沒人幫忙她怎麽辦？她一個女人招男人上門就更難了。你現在小，不懂事，等你以後長大了，你就知道你媽的難處了。”


  沈明珠努力地忍著眼淚，她奪過沈明蘭手裏的幾個袋朝地上狠狠摔去：“不要你的東西，你走，走。”


  趙紅梅很難堪，她嘴裏喃喃地說道：“你二嬸說得沒錯，珠啊，我不會種田，賺不到錢，我，我怎麽養活你和山啊？”


  “你隻想著你自己。”沈明珠還是沒忍住，她的眼淚掉下來，“我大伯母過世了，大伯父現在養四個孩子，他就不難嗎？”


  沈明珠這句質問簡直振聾發聵，趙紅梅當即啞口無言。


  “你叔叔，他，他還在外麵路口等我，我先走了。蘭啊，你幫我好好照顧明珠啊。”趙紅梅丟下這句話後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