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3.他心中的白月光

  沈景行拐過了彎，沈明蘭找了個去廁所的借口，便偷偷跟著她爸去了。奇怪的是，沈景行出了醫院後就往中心街的方向走去了。


  一路上，沈景行走走停停。從他停步的背影來看，他似乎很為難。沈明蘭越發好奇，她爸這是真的要去找同學借錢了？

  已經是下午過半的光景了，街上沒什麽人，沈明蘭怕她爸發現，東躲西藏。她心裏很是著急，他同學到底在哪個機關上班？怎麽還沒到啊。


  穿過幾條街，沈景行走到了農村信用合作社旁邊，他停下了腳步。沈明蘭藏到一棵大樹後偷偷看著前麵，農村信用合作社？她爸的同學就在這裏上班？


  沈景行站了好一會兒後真的往裏麵走。


  沈明蘭猶豫著要不要跟過去？她還沒來得及抬步，就見她爸出來了。他站到水泥台階旁，遠遠地，沈明蘭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但莫名的，她感覺到了她爸的緊張和不安。


  大約五分鍾左右，一個梳著兩條辮子，穿著碎花連衣裙的女人從合作社的大門走出來了，她走到了沈景行旁邊，兩個人顯得局促不安。就象一對初次見麵的情人，因為害羞不知道該把目光放在哪裏。


  沈明蘭實在太好奇了，她四下看了看，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一輛吉普車，她尋思著要是能藏到那裏，他們說的話，她肯定就能聽得清楚。


  可她從這裏走過去，她爸也肯定能發現她。


  怎麽辦？沈明蘭心裏焦急起來。


  天助她也，她爸背過身蹲到了地上。沈明蘭抓住這機會，快步地往吉普車跑了過去。連衣裙根本沒注意到有個小女孩跑了過去。


  沈明蘭蹲下來後探頭出去，距離近了後，她看清楚了連衣裙。嚴格來說，連衣裙長得不算好看，鼻子太塌了一點，鼻翼兩側還有一些雀斑，但她的眼睛和嘴巴實在長得好，使她整個人看起來特別有氣質。


  “你，怎麽記得來找我了？”連衣裙開了口，溫婉中帶了一點幽怨。


  沈明蘭頓時就反應過來了，莫不是她爸和這個連衣裙讀書的時候有故事？


  “宋然。”沈明蘭她爸站了起來。


  沈明蘭嚇了一跳，宋蘭？還是宋然？

  “今天我來求你點事情，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我不知道會不會為難你，可孩子在醫院等著錢救命，我，那個……”沈景行語無倫次的。


  “你女兒？”連衣裙驚叫。


  “是我堂弟的女兒。”沈景行簡單地提了一下沈明珠的事情。


  連衣裙女人說了句，你等我一下就跑回了合作社裏麵。不過了喝杯茶的功夫，連衣裙回來了，她手裏捏了一遝錢，是老版的一百塊。


  “景行，快去吧，孩子要緊。”連衣裙把錢塞到沈景行手裏。


  沈景行看著連衣裙，他的手在顫抖，抓著錢，他苦笑了一下，道：“我真沒用。”


  “哎呀，你說這些話做什麽，快去快去。”連衣裙連聲催促。


  “我賣了白蓮就來還給你。”沈景行低頭看手中的錢，分了一半，他遞回去，“用不了這麽多，五百塊就足夠了。”


  “你拿著吧，先備著，別說那麽多了。”連衣裙生氣起來，但即使是生氣，她的語氣還是溫婉的。


  沈景行遞過去的手被連衣裙推回來，他張了張嘴，連衣裙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扭身就往合作社裏跑去了。


  連衣裙沒再出來了，沈景行愣站了一會兒，抓著錢，他往回走了。


  沈明蘭順著吉普車車門坐到了地上，前世的時候，她在她爸死後看過他的日記，印象最深刻的是他在高三語文書的末頁上寫下的一句話：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哉。


  她是真的不知道他心中留著一抹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