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拚命阻止

  “爸爸，我不去，我怕痛。”沈明蘭帶著哭腔懇求她爸。


  “要包紮一下，這大熱天的，怕傷口感染，萬一破傷風就麻煩了。”沈景行把她往背上托了托。


  拐過屋角，沈明蘭聽著她媽的哭聲漸漸聽不清了，怎麽辦？怎麽辦？她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爸爸，奶奶說要吃老鼠藥，明芸去她房間找了，我回去看看。”沈明蘭急中生智。


  “什麽？”沈景行猛地頓住腳步。


  “我也聽奶奶說了，奶奶還說，她活著也也是吃閑飯的，招媽媽嫌棄。”沈明山補充道。


  沈景行猶豫地往前又走了一步，然後停下了腳步：“山，你回家去，和芸一起看著奶奶。聽到沒？”


  沈明山畢竟年紀小，聽到爸爸的吩咐，他懵逼地問：“爸爸，奶奶要是真的吃老鼠藥怎麽辦？”


  沈景行眉頭緊皺，今天吵得這麽凶，母親哭了半天，要是真尋死，那他這個做兒子的就太不孝了……想到這裏，他背著沈明蘭又往回走。


  沈明蘭用力掙紮著撐開她爸，從他後背滑了下來。


  “爸，你和明山一起去喊老所吧，我回家去看著奶奶。”沈明蘭擔心她爸這會兒跑回去看她奶奶，她媽看見了又要吵起來，還是把他支開比較好。


  沈景行眉頭皺得更緊：“你還嫌不夠亂是不是……”


  沈明蘭捏著手心，又道：“爺爺也在家，我要是發現情況不對，我會馬上喊爺爺的。”


  沈景行有點吃驚女兒的反應，但他抬腳還想往回走。


  “爸。”沈明蘭趕緊拉住他的手，她斂了神色，換了語氣，她定定地看著她爸。


  沈景行嚇了一跳，眼中閃過了一絲驚懼。十歲的眼神，和三十五歲的眼神，還是有差別的吧。


  “爸，我的傷沒那麽嚴重，頂多就是皮外傷，你看我現在挺清醒的。你去喊老所出來幫我上點藥就好了，我媽這會兒還在氣頭上，你就不要回去問奶奶老鼠藥的事情了，我媽萬一聽到肯定又要和你鬧。現在我回去看著奶奶比較好，我會好好勸勸她。我媽那邊，過兩天她氣消了，你再跟她說幾句好話，她也就沒事兒了。”沈明蘭幾句話將事情分析得透徹。


  沈景行有點動搖了，這孩子今天真是好奇怪，說的話跟個大人似的，有條有理。


  “那……”他遲疑著。


  “爸。”沈明蘭打斷他，她心裏有悲愴，這繁瑣而負重的農門生活，將她爸的靈氣幾乎要磨滅光了。從他撕毀大學錄取通知書到今天，有十幾年的時間了。這些年來，他夾在她媽和她奶奶之間，兩個愚昧又無知的女人將他變成今天這副懦弱而又認命的樣子。


  “你聽我的，快去吧。”沈明蘭語氣非常堅定。


  沈景行下意識的就往前走去，他執行老婆的命令慣了，乍然間，聽到沈明蘭堅定的語氣，他本能的就執行命令去了。


  沈明山見狀，趕緊跟在他爸屁股後麵走了。


  沈明蘭趕緊往回走，她擔心奶奶尋了短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