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8.第618章 勢比人強
在生死關頭,一個人的信心非常重要。
就好比是軍中士氣,一旦氣盡,立即兵敗如山倒。
向絲絡雖然努力支撐,卻終究是心裡越想越怕,絕望至極。
那個沈至賢,明明這些天都客客氣氣,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在她們兩個「浴血」激戰的時候,沈至賢因為很久沒有見到溫如心,開始詢問身邊的人了。
得知她是去「看望」向絲絡,他立即心道一聲不好。
二話不說,直接趕了過去。
他在心裡祈禱:那個向絲絡現在可不能死,如果死了的話,真是毀了他全盤計劃,他跟溫如心,直接等死就行了,不用再做掙扎!
他本來已經連絡上了向寒辰,威逼他們前往公海「換」人。
向寒辰沒有他狠,只能打個迂迴:容我考慮一下。
這會兒可不能前功盡棄!
這麼想著,沈至賢開始撥打看守向絲絡的人的電話,那邊卻根本就沒有人接聽。
他一邊加快了腳步,一邊安排就近的先過去。
等他趕到的時候,溫如心已經被人拉住,兩個醫護人員正在緊急處理她的傷口。
看著她衣服上沾染的淋漓鮮血,沈至賢又是心痛又是心驚,趕忙過去大聲問:「怎麼回事!」
溫如心被他這麼一吼,瞬間清醒了過來。
她不僅沒能把向絲絡殺死,還弄得自己這麼猣不堪地暴露在這裡。
可此時此刻,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帶著瘋狂和絕望地、神經質般地笑了起來,大聲說:「怎麼回事?還用問嗎?我想殺了她,向家的人都該死!」
沈至賢一臉痛心:「我跟你說過交給我,你一點都不相信我嗎?」
溫如心並不回答他,只是說:「我相信你如何?不相信你又如何?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從前我是高高在上的溫家大小姐,可現在呢?簡直是人不人鬼不鬼?你知道你這些手下背地裡對我議論紛紛嗎?你知道他們都怎麼看我的嗎?我怎麼會落到今天?都是拜向家所賜!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她說到激動處,甩脫了護士的手,緊緊地抓住了沈至賢的胳膊:「你讓我殺了她吧,我恨啊,我再也受不了了!只有她們也知道了什麼叫痛苦,我心裡才舒服!」
沈至賢深吸了一口氣,說:「你殺了她,不會夠本,只會賠!」
溫如心別過頭去,她不想聽沈至賢這個時候還跟她講什麼大道理。
對她來說,沈至賢無非是在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下不定決心與她同生共死罷了。
--也不奇怪,他哥他媽,都在向寒辰的控制之下,猶豫也是人之常情,他還能堅持幫自己,就已經難能可貴了,會留後路,再正常不過。
沈至賢卻轉頭問:「向絲絡呢?她怎麼樣?」
立即有人回她:「她被溫小姐刺了一刀,不過沒有傷及要害,不會有生命危險的,--溫小姐看到他情緒就非常激動,所以現在已經被帶去醫療室了。」
沈至賢點點頭,這才對溫如心說:「如心,你到底還是不相信我。我跟你說,我已經安排好了,後天帶她登上一隻海盜船,引誘向家的人前來換人,到時墨鷹的人收拾他們輕而易舉。」
溫如心這才稍微冷靜了一些,有些不敢置信地問:「真的嗎?」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沈至賢攬過她的肩膀,輕輕地安撫著她的情緒。
溫如心見他並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想必這話出自真心。
她有些放心,又有些不甘心:「我被向寒辰害成這個樣子,如果--」
沈至賢卻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個時候,尤其地要忍--這一次如果能借墨鷹之手除掉哪怕一個向家的人,我們都可以把向絲絡放回去,只要保住我們暫時安全,一切都可以圖謀後繼,他們防備得了一時,防備不了一世!」
溫如心立即叫起來:「放回去?!怎麼可能!」
沈至賢嘆了一聲:「我本來也沒有打算把她放回去,但是你看看現在的局面,你殺了向絲絡,是可以逞一時之快,但是以後呢?你們溫家根本就沒有自保能力了,我們也不是向家的對手,如果向絲絡死了,咱們都要面臨瘋狂的報復,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為向絲絡陪葬,你還覺得這是一項夠本的買賣嗎?」
溫如心哭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她撲進沈至賢的懷裡,緊緊抓著他胸前的衣服,像是走失了的寵物重回了主人懷抱,哭得凄慘兮兮地:「不能殺她,還要放了她,難道我就這樣委委屈屈地活下去嗎?你知道的,我經常做惡夢,就好像又被綁回那面牆上,倒吊著,底下就是油鍋,我掙扎,慢慢地往油鍋里掉,那裡面的滾油,都濺到我的臉上來了,燙起來好幾個泡……只要我再掙扎一下,就可能整個腦袋都被浸到熱油里去……」
說起這段痛苦的往事,溫如心哭得涕淚交流,好不可憐。
沈至賢聽著這樣的描述,只覺得感同身受,想著懷裡的女人被向寒辰如此地折磨,他緊緊地握著拳頭,骨節都開始咯咯作響。
可是,又能怎麼樣呢?
本來以為他的計劃完美,海上更是他的世界他的天下,卻沒有想到,向寒辰神通廣大,不僅轉眼就查出來是他在幫溫如心、迅雷不及掩耳地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擄走了他大哥,還很快就定位出他所在船隻的位置。
連海上,人家也不是沒有辦法,手一伸,就劃出一片屬於人家的天空。
此時此刻,他只能勸自己,也勸溫如心:「你冷靜下來,一切聽我安排,我會給你報仇的!」
不管是不是聽進去這些話了,表面上,溫如心總還是很認真地點頭:「我都聽你的……只有你,會在這種時候還站出來幫我了!除了你,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可以信任!」
沈至賢心疼地拉過她的手臂,轉頭喝問醫生:「還不快給她處理好!」
剛剛覆上的白紗,現在已經再次被鮮血沁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