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第378章 不同結果
五天後。
「水芝眉現在在機場,要不要派人攔下來?」楊成打電話問佳雪。
佳雪正在讓向寒辰給她補習,聞言對向寒辰說:「水芝眉現在在機場,這是要嚇跑了?」
向寒辰一笑而已:「你打算怎麼辦?」
佳雪想了想,對話筒說:「不用攔了。」
向寒辰有些意外:「怎麼?」
佳雪聳聳肩:「就算是她想害我染上惡疾,到底謀害未遂--就算我真中招了,也判不了她死刑啊,關健是我爸怎麼著,可是我看我爸是個比我顧慮還多的人。」
水遠程在商場上商伐決斷,但是在處理家人的事情上,一直都很失敗。
他要是個看得清、看得透,拎得起,放得下的人,事情根本不至於到了今天!
不管是他娶了佳雪媽,還是不要娶文蓮,又或者從一開始就看清楚佳雪和佳儀天生就是對立的關係,沒什麼可能相處得親如一家子姐妹,事情都不會到這一地步。
所謂「是非皆由慾望起,煩惱皆因有所求。」
就是水遠程一心求好,才弄到了如今的局面!
向寒辰也明白這一點。
把水芝眉留下,也無非是拽回雲峰別墅看水遠程怎麼發落。
可是,儘管他現在恨不得把水芝眉撕碎才好,真見了也未必下得了手。
不為姐弟情感,只為佳儀那張牌,他就不可能把水芝眉給殺了滅了。
水芝眉肯定會拿佳儀一個人孤孤單單,又是個瘋子,沒人疼愛來說事兒,水遠程未必就狠得下心。
他可能會從此不認水芝眉和佳儀,但真殺了她們或者逼死她們,他肯定是做不到的。
向寒辰問:「那你打算怎麼辦?」
佳雪說:「彭萬里那邊已經派了人盯著她,她以後的行蹤我不會斷了的。過段時間看看吧,如果她發病了,也算是她的報應,如果她有幸躲過這一劫,再看下步怎麼辦吧。」
如果不是情非得已,她也不想殺人,有些事,也不是死就能夠解決的。
這麼歹毒的女人,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下場。
向寒辰提醒說:「她如果真染了病,你才更要小心她。」
那時人家就是光腳的不怕佳雪這個穿鞋的了,冷不丁衝上來咬她一口就很可怕。
佳雪點頭說:「我不會讓她有機會靠近我的。」
水芝眉的行蹤她會一直讓人盯著,有什麼風吹草動,她都會知道。
半個月後。
佳雪再次抽血檢查HIV,結果為陰性。
水遠程懸著的心,終於略微放鬆了些。
這段時間以來,他查閱了太多關於這個病的資料,也諮詢過很多的專家。
艾滋病的窗口期一般為三個月,一般四個星期左右的時間,絕大多數的感染者體內都會產生足夠多的抗體。
科學研究表明,高危情況發生后2-4周做初檢,滿4周結果是陰,則可排除感染率為98%左右。
滿8周后複檢,結果是陰,可排除感染率99。99%;
只有約萬分之一的人窗口期在在8周到3個月。
為了100%排除感染的可能性,最好滿3個月做最終複查,陰性即可完全排除。
現在從佳雪發燒開始算,已經滿了四周。
現在還是陰性,說明佳雪百分之九十八都沒有事。
雖然還不能百分百確定,但是總歸是個好結果。
水遠程激動地一把抓住了報告單,像是抓住了生命中最大的希望,崩了這麼久的心弦略一放鬆,幸福伴隨著眩暈感而來。
就像是重新找到佳雪時一樣,有那麼熱切的、失而復得的感覺!
這一個月以來他的精神高度緊張,為了佳雪的病,更為了這剪不斷理還亂的家務事,人都瘦了好幾圈。
終於可以放鬆些的感覺,讓他整個人都有點飄。
司機小成看水遠程拿了報告單后定定地看了一會兒,然後身子歪了歪,搖搖欲倒,他連忙上前扶住,叫了聲:「先生,先生!」
他還以為佳雪真出事了,可是伸頭一看,是陰性。
水遠程已經重新站穩了,他像個孩子似地抓著報告單一路跑了出去,一直跑到車邊才發現小成才跑著跟過來,便催道:「快開門,回去跟佳雪說她沒事!」
小成笑了:「給大小姐打個電話,不是更快嗎?」
水遠程這才拍拍腦門兒,摸出了電話撥出去:「佳雪,你沒事!」
電話的另一端,佳雪聽著父親喜悅的聲音,意識到是在說艾滋病毒的事情,滿滿的愧疚瀰漫了整個心房。
她竟然害得父親擔心了一個月之久。
她喃喃道:「爸,對不起,害你擔心這麼長時間。」
「傻孩子,說什麼話呢!」
佳雪再次安慰父親:「我都說過很多次了,那段時間我住校比較多,沒怎麼用衛生間里的東西。」
「結果不出來,我的心就一直懸著,現在好了,基本可以確定你沒事了!」說著,水遠程的聲音居然有些哽咽。
佳雪突然覺得自己很殘忍也很不孝。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即便如此,水遠程都還下不了決心把水芝眉怎麼樣,如果她不裝成是中招了,這件事恐怕是個不了了之。
美國。
聖瑪麗醫院。
水芝眉拿著檢查報告,簡直欲哭無淚。
HIV陽性。
她已經感染了艾滋病毒。
這等於宣布了她的死刑,只是不宣布希么時候執行!
還不如一槍崩了她來得爽快!
水芝眉咬牙將檢查報告撕了個粉碎。
她在心裡恨恨地說:「水佳雪,我這輩子是不會得什麼好死了,我一定會讓你也生不如死!否則我死不瞑目,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從醫院出來,她連車都忘了開,行屍走肉一般遊盪在大街上。
周遭一切的繁華,都似與她無關。
這個時候,她整個世界都是灰暗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光彩。
她就像是被世界遺棄了,感覺今生今世,都只能在陰暗的角落裡,再也見不到陽光。
她簡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
只知道打開門的時候,看到了佳儀的笑臉:「媽,你回來啦!」
佳儀現在病情好轉了很多,大多數的時候都是清醒的,清醒的,認人什麼的已經沒有什麼問題,只是發起病來情緒就會異常激動,傷人傷已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看著女兒的笑臉,水芝眉的眼淚嘩地就滾落了下來。
佳儀愣了下,豆大的淚珠兒立即跟著掉:「媽,怎麼了,媽,媽你怎麼了?」
水芝眉想伸手擦擦女兒臉上的淚,卻又覺得自己的手很臟。
她怕身上的臟病沾染了女兒,便又把手縮了回來擦把自己的臉。
佳儀伸出手來要扶她進屋。
水芝眉讓了一下,沒讓佳儀碰觸,她走進來叫:「她一個人在家你們就欺負她是不是?人呢?人都死哪裡躲懶去了?怎麼沒有一個人伺侯大小姐?!」
有一個黑人女傭聞聲走了出來,開口說:「夫人,您今天出去的時候,大小姐發病把衛生間里的東西都砸了,我正在收拾。」
水芝眉一聽這些就來氣:「別的人呢?!」
「前天招的兩個傭人,今天看到大小姐發病的樣子,就不肯做了……」
水芝眉咬牙。
佳儀發病無非就是砸砸東西咬咬人,就有那麼可怕?
黑人女傭說:「夫人,您能不能把我這個月的工資結掉,我也不想做了。」
之前還沒什麼,就算大小姐發起颶來傷到自己,也不太所謂。
可是現在這個家裡處處都是危險源。
誰願意服侍一個艾滋病人外加一個瘋子?
要染上那種病,錢可買不回來命!
水芝眉氣得指著大門:「滾,你給我滾,滾了就別再回來!」
黑人女傭本來還想說錢的事情,想了想惹不起這對母女,連忙走到門口,這才說:「你當我願意伺侯你們,我早都想走了!」
偌大一座別墅,連最後一個傭人都走了。
空空的只有水芝眉和佳儀兩個。
從前發火還有人肯聽著,現在別人都跟躲瘟疫一樣躲著她。
佳儀見水芝眉愣愣地站在那裡,眼圈裡都是淚,乖巧地過來拉了拉水芝眉的衣服:「媽,你怎麼了?」
水芝眉許久都沒有說話。
佳儀便也沉默了。
母女二人就這麼僵站著,誰都沒有再開口。
後來還是佳儀再次輕輕地扯著水芝眉的袖子:「媽,我餓了。」
水芝眉這才從呆愣中醒過神來,這時,天都已經開始黑起來。
她默默地過去打開燈,然後到廚房裡,打算自己親手做點東西給佳儀吃。
但是廚房裡也亂七八糟的。
水芝眉看著眼前這亂糟糟的一切,只覺得她的人生就像是一場黑色的惡做劇。
這就是她該面對的一切嗎?
佳儀跟過來問:「媽?我們沒有吃的了嗎?」
水芝眉突然很煩燥。
佳儀已經十七歲了,現在發起病來傷人傷已很嚇人,不發病的時候,就像是個五六歲的小孩,從前的事時而記得一點時而全部忘記,除了說一點基本的生理需求,什麼都不懂似的!
佳儀不明白母親的臉色,疑惑地問:「媽?」
水芝眉罵起來:「你都多大了,你是十七歲又不是七歲,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叫我都看不到一點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