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第372章 不離不棄
病房裡，向寒辰坐在佳雪的床前，正在細心地為她削一隻又開又大的蘋果。
陽光從窗外灑在男人的臉上，在他側臉的輪廓上鍍了一層淡淡的金邊。
他本就生得稜角分明，這會兒的狀態有如太陽神臨世，說不出的俊逸出塵。
佳雪唇角帶笑，微微歪著頭看他，笑問：「有沒有什麼要問我的？」
向寒辰笑：「有，為什麼瞞我。」
他相信佳雪不會著了水芝眉的道，否則現在不可能是這副表情。
既然是將計就計，在此之前，她早就得到過風聲，競然沒跟他打個招呼，就把這麼重要事給做了，害得他剛聽到消息的時候簡直嚇一大跳。
佳雪笑說：「沒打算瞞你啊，只不過怕你會擔心。」
艾滋病毒聽著就很可怕，要是知道有人要拿這個害她，他還不當場發颶啊。
就看上次她被文蓮派人拿麻醉劑給麻翻了，他回敬給她們多大的動靜，就知道了。
如果他提前知道，恐怕就不是將計就計了，他肯定沒有心情陪水芝眉慢慢玩，絕對分分鐘置她於死地。
這樣是個不錯的結果，但是佳雪還是希望能夠親手解決這件事。
她不想要對手以任何「意外」身亡，也不想讓父親再次傷心。
她要讓老爸一點一點地看清他身邊這些人的真面目，不再為她們傷心、難過，不再同情憐愛她們！
因為，她們，統統都不值得！
她要讓老爸知道，不管怎麼對這幾個女人，都絲毫不會過份！
哪怕有一天，她要親手解決了佳儀，像上一世被她殺掉那樣，她也不會讓佳儀死於意外，讓父親覺得自己白髮人送黑髮人，從而傷心難過。
她會讓父親知道，佳儀是自作孽、不可活，是罪有應得！
向寒辰嘆了一聲，說：「有時候我真覺得你一點都不需要我。」
佳雪嘻嘻一笑：「我需要你啊，但是，我希望你是我休息的港灣，而不是我依附的大樹。」
向寒辰抬頭，靜靜地看她。
佳雪說：「我願意做一艘可以遠航的船，港灣就會給我足夠的安全感。因為我會去外面的世界拼搏，大海是我英勇博擊的試練場，我會在風雨中成長，只有天氣太過惡劣，才需要駛進港灣來休養生息。」
向寒辰明白她的感覺。
她一向是個獨立的人，如果不能夠獨立了，反而會失去安全感。
果然，佳雪說：「而依附大樹的藤蔓，卻只能借著樹的高度遙望前方，樹有多高，它就只能看多遠……而且……」
向寒辰接過話來說：「不論是港灣還是大樹，你需要的時候，我會一直在你希望我在的地方。」
他明白佳雪的意思，大樹在時，纏繞著大樹生長的藤蔓可以一直長到森林的最頂端。
但是一旦樹不在了，它就只能匍匐於地，任人踩踏。
歸根結底，佳雪不是一個把愛情當做全部信仰的小女人，愛情構築不出屬於她的整個世界，她也沒那麼相信愛情會恆古不變。
他會慢慢地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他的愛情，不存在未知的變數。
佳雪知道向寒辰想要表達的意思，卻只是笑笑而已。
她吃過把男人當信仰的虧。
如果女人沒有自己的一方世界，全靠別人來為自己撐起藍天的話，一旦那個人不願意了，她－－恐怕會比上一世更悲慘吧？
上一世因為她的懵懂無知，而溫良無害，所以她們才會留她那麼久，直到父親過世，才沖她下手。
可現在，父親還在看著，她們就一次又一次地想要置她於死地了。
佳雪突然問：「你會不會覺得其實我也很壞的？」
向寒辰簡直有點不明所以：「壞？哪裡？」
佳雪苦笑說：「其實我跟我爸都不能坦承，還要施這樣的苦肉計讓他為我擔心進爾同仇敵愾。」
向寒辰憐愛地坐到床邊，把蘋果遞到她手上后把她攬進懷裡，溫柔地說：「佳雪，畢竟你不是在叔叔身邊長大的，所以才要這樣。」
他都理解的。
佳雪在水叔叔心目中的地位重歸重，但現在也不過和佳儀持平。
這種情況下誰以攻擊者的姿態出現，誰會受到水叔叔的排斥。
佳雪想著這些，突然就有些難過：「如果我從小就在爸身邊長大，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了。」
向寒辰心疼地抱緊她：「你受苦了。」
她自小母親跳江自殺，被貧苦的周家收養，還因為母親是養父的初戀一直受到養母的排斥。
這樣的日子，真的很苦。
可是回到了父親身邊，物質生活是上去了，精神方面，她仍然是當初那個孤孤單單的小女孩。
所以才養成了她這樣倔強自立的性格吧。
這個世界上最能給她安全感的，還是她自己，她需要從自己的能力中尋找自信，所以才會這麼拚命地豐富自己，讓自己強大起來吧。
越是簡單的女孩，越是生活無憂幸福無慮的。
佳雪懂得施展的小心思，終究都是被環境所迫的。
他鄭重許諾：「以後，我會給你你要的一切，包括你想讓我以什麼姿態陪伴在你的身邊。」
佳雪知道自己的苦，他都懂。
沒有人理解的時候，自己一個人也能堅強地支撐住自己的世界。
可一旦有人理解憐愛，人就會軟弱想要依靠。
尤其是現在趴在向寒辰的懷裡，她能感覺到這個懷抱是這樣的安全和溫暖。
這個時候想起從前受的苦，佳雪鼻尖都有此酸酸的。
還好，還好遇到了他。
他一定不會像莫然一樣辜負她滿腔的信任。
向寒辰輕輕地安慰她：「不要難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明天還會出大太陽的，我的小兔兔。」
自從那天見過佳雪的兔子睡衣之後，這娃念念不忘，兩個人時時不時就跳出句這樣的呢稱來。
佳雪忍不住捶他一記。
向寒辰卻把她攬緊了，聲音也抬了幾分，心疼地說：「沒事的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說著還做了給佳雪擦眼淚的動作。
佳雪知道肯定是有人推門進來了，她偷眼一看，居然是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