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第299章 未能相送
掛上與秦月的電話，佳雪面露喜色。
水遠程見女兒的神色便猜知了緣由：「你秦阿姨的電話？事情有進展了？」
佳雪微笑：「是呢。」
水遠程見佳雪如此自信，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嘆了一聲說：「希望……」
希望如何呢，自己也說不清。
佳雪抬起頭，認真地說：「爸，如果林正英與文姨沒有什麼關係，這件事後，她的嫌疑便也洗清了，那不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嗎？」
水遠程皺眉不語。
佳雪伸手拉住了父親的胳膊，「爸，我知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但是，爸，如果她真的想要置你於死地過，這個人就不再是你心目中的那個人。」
水遠程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呢？只不過在答案呼之欲出之際，會有些無措罷了。
佳雪知道父親此時的猶豫只是不太能接受這樣的事實，一旦語氣確鑿，他肯定不會是個優柔寡斷的人，於是接著說：「爸，秦阿姨說了，明天下午，林正英會約她見面，到時候我直接跟過去與她談，否則會暴露秦阿姨的。」
雖然以沐家的勢力，不會怕林正英這樣的小角色，但這樣的設計，這件事之後，不一定能把林正英繩之於法的，像她這樣專門下黑手的人，還是不要讓秦阿姨犯險才好。
水遠程明白，他皺眉說：「要不，我去？」
佳雪搖搖頭。
文蓮是父親的枕邊人，很容易捕捉到他異常的情緒和行為。而且她出面，事情更「符合邏輯」。
水遠程知道這層利害，便說：「讓劉叔親自送你。」
佳雪嗯了一聲，表示同意。
劉叔是之前跟著監視過舅舅的人，與文蓮沒有過多少接觸，而且是父親多年的部下了，顯然是爸的心腹，不需要擔心會走露出風聲去。
與父親商定，佳雪便給向寒辰打電話。
現在向寒辰脫離了生命危險，已經被轉入VIP病房，手機不再被限制使用。
她把事情大致跟向寒辰講了下，很抱歉地問：「向伯母在不在？我想過去看看你－－明天我可能不能送你了。」
向寒辰轉院出國的飛機班次，也是明天下午，不知道趕不趕得上。
「你來。」向寒辰很肯定地說。
佳雪歡喜地嗯了一聲，掛斷電話。
向寒辰把手機放下，抬頭對向媽媽說：「媽，我想吃你做的蝦仁湯包。」
向媽媽皺眉：「水佳雪的電話？」
向寒辰坦然：「是啊。不過我嘴裡沒味兒，想吃湯包也是真的啊。」
向媽媽妥協了，兒子有胃口吃東西，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只不過他要趁這個機會再見見水佳雪，那就由著他們見是了。
向媽媽心中瞭然地出門，準備做湯包去了，也沒有通知別人立即過來伺候著。
佳雪被會會扶著過來的時候，向寒辰一個人躺在病床上，她很意外：「沒個人照應，你一個人……」
向寒辰沖她眨眨眼：「我媽被我打發去做湯包了，那個麻煩，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的。」
湯包是要煮了鮮香的湯出來和餡料一起放冰箱，把湯水凍得跟普通餡料一樣方便包進包子，才能做，費時肯定不短。
佳雪雖然感動向寒辰的心意，卻也在心中升起一股悲涼，真沒有想到，她也會落到不討未來婆婆喜歡的境地，這以後，有得硬仗要打。
向寒辰看出來佳雪的為難，笑說：「沒事兒，我媽做什麼都是一陣一陣的，沒個長性。」
言外之意，討厭她也是很容易改觀的。
見他這麼自信，佳雪便也放心了些，開口說：「寒辰，等這邊的事情一解決，我就去美國看你。」
向寒辰喜上眉梢，「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小心。」
佳雪沒有停留太久，向媽媽猜到她要趁這個時候來是一回事，給她親眼看到又是一回事。
兩人有協議在先，她還是願意遵守的，免得長輩說她陽奉陰違。
向寒辰坐上飛機的時候，佳雪正在星途咖啡廳坐著。
收到劉叔給的訊號，她來到靠近門口的位子上。
林正英正要走過的時候，佳雪突然開口：「林阿姨。」
林正英愣了愣，仔細一看，認出來是水佳雪，臉色瞬間變了，她極力忍住驚慌，笑說：「你怎麼認得我啊？」
－－佳雪作為水家的大小姐，以她與文蓮的關係，自然是有所了解的，只是在她的印象中，佳雪應該是沒有見過她的才對呀。
佳雪勾唇一笑，「林阿姨，我今天來，是想要跟你好好談談的。」
林正英佯裝不解：「你找林阿姨有什麼事啊？如果阿姨能幫得上你，肯定會幫你的啊，不過……你來找我，你媽－－我是說你文姨知道嗎？」
「她怎麼會知道呢？」佳雪盯著她的眼睛：「我們明人不說暗話，還是到裡面談對你比較好啊。」
林正英還想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可是這時佳雪已經叫：「劉叔。」
劉叔立即過來，把手裡一個針孔攝像頭通過數據線連接上了手機。
播放畫面的時候，是特意靜音了的，但是林正英的臉色還是嘩然巨變。
畫面中，正是她剛才在包廂跟秦月交易的情形。
佳雪輕聲地說：「真是不錯的葯呢，神不知鬼不覺……」
林正英很快地冷靜了下來，她知道，如果佳雪想要把她繩之於法，有了這樣的證據，肯定就不需要拿給她看了。
現在她這樣做，自然是有求於自己。
這麼想著，她說：「有什麼要求，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佳雪笑得落落大方：「我們還是到裡面談吧。」
林正英除了同意，還能怎麼辦？
劉叔伸手攙住佳雪，向最近的包間走過去。
關上門，林正英問：「你想要什麼？」
佳雪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什麼都沒有說。
林正英心頭髮起毛來。
強撐了一會兒，她沉不住氣道：「怎麼？你不會是專門給我看看就算了的吧？」
佳雪開門見山：「在X月X號，我和我妹妹在醫院打了起來，我爸『心臟』病突發，那葯，是你提供的吧？」
林正英的神色變了又變，矢口否認：「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佳雪幾乎已經能夠肯定這件事的必然聯繫，說：「你跟文姨曾經是同學，但是最近這些年的聯繫卻很少，表面上看似乎君子之交淡如水……不過文姨身上還是有很多我之前百思而不得其解的地方，只有你出現了，才能圓滿的解釋。」
「我是有時候私售藥品，但是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了？」林正英正色道：「你懷疑你文姨謀殺你爸嗎？這話可不能亂說！」
佳雪不再說話，只轉頭看了看劉叔。
林正英也下意識地看過去。
這個「劉叔」看起來孔武有力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個簡單角色，有他在，她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老老實實地坐著跟佳雪「談」，鼻子尖都緊張地要冒出汗來了。
佳雪一聲冷笑：「不能亂說？如果我沒有實質的證據，又怎麼會找到林阿姨這裡來呢？我爸突然昏厥，當時我就意識到事情不對，特別讓醫生抽血化驗過。」
劉叔從包里拿出一張複印的化驗單，推到了林正英的面前。
林正英強撐：「這跟我……」
她話還沒有說完，「劉叔」就已經把手機遞了過來，播放器上，已經換了一幅畫面，正是她跟文蓮約見的情形。
好在那次相見，她並沒有提供什麼東西給文蓮。
那是水遠程被人下藥事發之後，文蓮與她商量對策的情形，兩個人說話都非常隱晦，如果知道她提供藥品這件事，自然能夠聽懂兩人在說什麼。
但是又沒有明著提出來，如果把她賣葯給文蓮謀殺丈夫這件事排除在外、當做沒有，她們就只不過說水遠程居然被人下藥，文蓮以後該怎麼辦之類的……
畫面中文蓮的表情擔心是有，卻沒什麼傷心的樣子，如果說是替水遠程擔心也說得過去，畢竟沒出什麼大事，也不需要太過悲傷。
林正英腦子飛速地轉頭，思慮對策。
這個錄像雖然可以硬著頭皮裝傻，做不成實質性的證據。
但麻煩在，他們既然有這些畫面，說明她早就被盯上了！
佳雪說：「文姨不是個懂得醫藥的人，又有這些證據，你是洗脫不了嫌疑的，不是我莫名其妙的在懷疑你吧？」
林正英決定先刺探下對方知道多少，鎮定地問：「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監視我的？」
佳雪如實回答：「我曾經去瑞安公司談事，我坐在朋友車裡，朋友正在停車的時候，我看到你站在路邊，事情就是那麼巧，文姨給了你一隻黑色的塑料袋，裡面裝的是錢吧？目測不下於二十萬的樣子。林阿姨，你知道我說的是哪一天了吧？」
林正英的臉色非常難看。
佳雪之所以這麼坦白，是因為時間夠早。
她幾乎是剛回到魔都沒有多久，就已經盯上了林正英。
林正英暗暗咬牙，許久才說：「你這麼沉得住氣，這麼久都忍了，現在又要找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