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冒險之計
第四百六十七章 冒險之計
「不錯!」顧婉儀手指成爪扣在桌面上,滿目冷清,決然:「她竟然給我暗中下避子葯!黎靖之,我們都被她的表象欺騙了。蘇眉笙根本就不若我們想象中的那麼良善,她才是這宮中最善隱藏的毒婦。」
嘖嘖,昔日好姐妹,這反目起來,還真是讓他大吃一驚!黎靖之點在下巴處的手微微上移,在眉心處輕揉了揉:「眉笙敢愛敢恨,但我絕對不相信她是如此絕情狠心之人。會不會這其中有什麼誤會?比如說你那避子葯根本不是眉笙所下,而是……皇上?」
段景煥給她下避子葯?顧婉儀心頭一凜,她下意識的想要反駁,可話到唇邊,她卻又覺得所有的反駁都顯得蒼白無力。
段景煥對蘇眉笙有多寵愛,有多縱容,連臘梅都知道的事實,她怎麼會不清楚!難道他是怕她懷孕會威脅到蘇眉笙那一雙阿哥的地位,所以他才這麼狠心對她的嗎?
想到兩人單獨相處時候的「相敬如冰」,想到他望著她時候的糾結複雜眼神,顧婉儀的心涼成一塊冰:難不成黎靖之的猜測可能是真的?
她費勁心思得到了后位,她絞盡腦汁的想要獲得他的愛……卻不想,段景煥卻在背地裡這樣待她嗎?心裡的憤怒彭波洶湧的堆積到一處,顧婉儀只覺得嘴裡一股甜腥。
她掏出帕子放到唇邊,低眸,她便看到血染紅了上好的錦帕。
那樣觸目驚心的紅,讓黎靖之看得都有些膽顫。「看來你心裡也有譜。皇後娘娘,他們都這樣待你了,你對皇上,當真還情深不移嗎?」
她的一腔深情換來的只是他的傷害!她還如何情深?可段景煥到底是她生平所愛,她怨他,但她卻依舊做不到恨他!
顧婉儀討厭這樣的她。段景煥都把她欺負成這般模樣,她竟然還奢望著要陪他度餘生!「從今天起,我顧婉儀只是大慶朝的皇后。」她不會再縱容這顆心淪陷!她也不會再奢求和段景煥做一對恩愛夫妻,模範帝后!
有些事情,她看清了,便該醒了。
黎靖之很滿意這樣的效果,沖著顧婉儀輕豎了豎拇指,他道:「早該這般的,皇後娘娘若是能早先便認清這些事實,又何至於再付出那麼多后還活的這般窩囊委屈?」
「你別再激本宮,你就說吧,你有什麼妙計?」顧婉儀半點都不想拖泥帶水。她想要殺了蘇眉笙,她想要讓段景煥痛苦!她要把他們加註在她身上的痛苦一一都還回去!
黎靖之挑挑眉梢,手肘支著在桌面上,他上身微微前傾,湊近顧婉儀一分:「大慶朝的皇后算什麼?你要真想徹底把你的人生掌握在手中,不如你直接當大慶朝最尊貴的女人,直接成為太后!統攬後宮,還能決定立儲之事!」
「轟……」顧婉儀的腦子剎那間像是有萬雷齊齊劈過,震得她大腦有片刻的空白。顧婉儀直愣愣的看向黎靖之:「你想要弒君奪蘇眉笙?」他怎麼能有這般令人驚駭的想法?
他就不怕跌落萬劫不復嗎?
皇上身邊有那麼多人保護著,豈是那麼容易就能得手的?再說,她當初捨命相救段景煥,是想要陪著他的,她沒想過要他死……顧婉儀若置身在冰窖之中,她渾身上下都是涼涔涔的。
她雙手抬起,緊緊抱著了她的雙臂,像是在黑暗中迷路的孩子蹲在牆角瑟瑟發抖似的,她眸底滿是驚慌的迷茫:「不行,這太冒險了。你再想個其他辦法,段景煥是皇上,他是這天下的主宰啊。」
還是沒有徹底斬斷對段景煥的情義?黎靖之猛然伸手,出其不意的拿起她剛才隨手放到桌子上的血帕遞到了她跟前:「只要一天他是主宰,你就不可能會當這後宮的主!顧婉儀,難不成你還真想要吐血而亡嗎?」見她微怔,他繼續道:「顧婉儀,殺了他,殺了他你再扶持一位阿哥上位!屆時,這前朝後宮還不都是你說了算?」
「那時候,你可就是尊貴無比的太后!是大慶朝最至高無上的女人!」黎靖之的聲音低沉,磁性,像是小提琴在夜間獨奏,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顧婉儀長長地睫毛撲閃了起來:「本……本宮……」她做不到對段景煥下手!在這樁愛情中,她付出了那麼多,她怎麼願意看到段景煥死在她手中?不,絕對不可以!
似是看出了她心底的想法,黎靖之眼珠子骨碌碌轉了一圈:「要不然這樣,我們不殺他,我們把他抓起來,讓他作為你的禁臠。我有認識的太醫,我讓他給我些葯,能讓皇上昏昏沉沉的,再不復以前的清明睿智。那時候,他眼底心裡都是你,他不會妨礙我和蘇眉笙的幸福,你也能守著他,還能做這前朝後宮的主。你覺得如何?」
黎靖之覺得他太佩服自己個兒了,竟然能急中生智的想出這種辦法來!
顧婉儀明顯有些動心,但她還是有些猶豫:「這風險太大了。」
「不會。」黎靖之起身,走到她身邊微微彎腰,耳語一番,笑道:「怎樣?我把計劃安排的很完美吧?那時候皇上和蘇眉笙身邊不會跟著太多的人。便是我們下手的最好時機。」
顧婉儀眸光落在那方血帕上,咬唇點頭:「好,那就這麼辦。」她心口的鬱氣似是隨著這聲好消散了很多。她雙眼冷冷的看向黎靖之,問他:「需要我做什麼配合?」
「你就不動聲色的慫恿著兩位過去黎府參加婚宴便是。其他的,一切交由我來處理。」黎靖之直起身子。眸底眼梢盡顯邪氣的笑。
想象著他就能把蘇眉笙奪回手中,想象著他日後能正大光明的讓蘇眉笙陪在他身邊,黎靖之便覺得滿心欣喜。
沖著顧婉儀拱了拱手,黎靖之轉身,快步沒入黑夜之中。
……
黎靖之大婚的日子很快來臨。
春寒剛過的三月初,柳樹上已經發了新芽兒,黎府院子里的一株桃樹上,桃花也隱隱冒出了花骨朵。
粉色的花蕾裝點著整個院子,在一片喜慶的紅色之中都顯得異常扎眼。
黎靖之一身紅衣矗立門口,迎著來來往往的賓客。因著是皇貴妃賜婚,他並不需要去騎馬迎親,他只需要呆在府上,等著新娘子進門拜堂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