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思念澀味
第二百五十四章 思念澀味
「噗嗤!」蘇眉笙輕笑出聲,立馬伸出舌頭,睜大雙眼,伸出雙手在三人面前一頓張牙舞爪:「我就是鬼……一個人見人怕,鬼見鬼愁的……機靈鬼……」
被蘇眉笙這樣一鬧,原本怪異緊張的氣氛頓時消失於無形。
「眉笙,你究竟是何想法?」一直沒插話的彩霞問道。她相信蘇眉笙能這樣做,就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蘇眉笙轉頭看向了和頤宮:「我就是需要一個被人遺忘的清凈之地,無人打擾,沒有人重視,才方便麟兒的出生。」
「麟兒?」杏花和彩霞同時震驚的看著蘇眉笙。
蘇眉笙點點頭,坦然道:「我已有身孕兩月有餘。」
震驚慢慢變為了驚喜,杏花和彩霞兩人的視線慢慢下移,落在了蘇眉笙的腹部。
「你,你為何不早說?」杏花驚喜的說話都帶有了顫音。
「不說是不想你們擔心。」蘇眉笙笑道。
「原來如此!」彩霞終於明白了蘇眉笙的用意,「你是怕一旦腹部隆起就會被人發現,才一定要找和頤宮這樣的偏僻之地來避人耳目。」
蘇眉笙點點頭:「這和頤宮雖破舊,倒也不失為一處清凈地。我們如此善良,即便真有鬼怪,也不會找上我們。」
隨即,杏花露出了疑惑:「可為何要避人耳目?這是好事,皇上知曉了,說不定就立馬恢復了你的妃位,也不用在辛者庫受苦了。」
「我若是想借麟兒來獲得榮華富貴,在皇上罰我入辛者庫時,就會說出此事。」蘇眉笙輕撫上了自己的腹部,「麟兒是我的骨肉,不是用來交換利益的籌碼。在景寧宮那樣奢華的行宮裡,在曦妃這樣耀眼的封號下,未必就能保住麟兒的安全。後宮的變幻莫測,人心的陰險醜陋,誰能預料?」
一席話,說的三人沒有了任何反對意見。
悠妃之事,蘭亭虞之事,都是最好的例子。
「今日,你刺激了香妃,她會如何做?」錦兒問道。
「會想方設法的說服皇太后應允,讓我等來守這座『鬧鬼』的和頤宮。一方面可以闢謠,穩定宮中的傳言;另一方面讓我備受心靈上的折磨。」蘇眉笙肯定道,「若我猜的沒錯,這座行宮就是皇太後上的鎖,因而也就只能由皇太後來打開。」
錦兒忽然想起了那封交給紫蘿的信:「你是不是怕香妃的分量不夠,說不動皇太后,才又讓紫蘿從中添柴加火?」
「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們跟著我這麼久,真是越來越聰明了。」蘇眉笙的秋目中閃過一絲讚賞,「正是如此。現如今紫蘿已不再是我蘇眉笙的人了,而是淑妃的人,只要紫蘿在嘉貴妃面前有意無意的透露出和頤宮鬧鬼之事,就憑我在司院之時撤了她兩個心腹,以她那小雞肚腸的心性,一定會對我踩上幾腳。是以,她會幫著香妃說話。在皇太後面前,嘉貴妃的話可比香妃的話管用多了,只要嘉貴妃開口,這事絕對成。」
蘇眉笙這種對事情的層層部署,對人性的利用把控能力,聽得三人皆都一陣唏噓。
逾時,錦兒感嘆道:「眉笙,你若是想要做什麼,就沒有做不成的。」
蘇眉笙謙虛而笑:「現下,就等著單嬤嬤給我們下令了。屆時,你們一定要裝作驚恐萬分,哭鬧著死活不願去。千萬別穿幫了。」
「是,蘇二小姐!」三人掩嘴笑著齊齊應道。
或許因為這一刻解開了心中所有的疑慮,又或許這座和頤宮將成為四人今後的安身之地,三人反而對這座廢棄的行宮不再那麼的排斥。
「等我們住進了和頤宮,我要多做針線活,好拿出宮去換銀兩給眉笙多買些補品……」杏花打算著。
「我能納鞋底。」彩霞也不甘落後。
這話引起了蘇眉笙與錦兒兩人的對視,杏花和彩霞兩人的想法與之前錦兒的想法不謀而合。
「眉笙,還是你有遠見。」錦兒小聲道。
若不是蘇眉笙提前有了預感,提前做了防備,在她們被趕出景寧宮時,根本無法帶走那麼多的銀兩。
「我們埋銀子的地方安全嗎?」蘇眉笙也小聲問道。
「安全,絕對安全,等我們住進了和頤宮,我就帶杏花、彩霞去挖出來,可是足足三個大罈子呢……」
有錦兒這個管家在,蘇眉笙還是曦妃時,錦兒雖不至於雁過拔毛,可從她手裡過的就只有進沒有出,短短几個月楞是攢了不少銀子。加上第一次的暗中賭局,蘇眉笙又賺了不少,東湊西湊下來,可謂是家底豐厚了。
蘇眉笙滿意的點點頭,身處宮中雖不能出去,該花銷的地方卻是一樣都不會少。只要有銀子在手,也就能讓四人生活的更好了。
這一日,如往常一樣,風平浪靜的度過。
因蘇眉笙的手受了傷,單嬤嬤破例免了她後幾日浣洗的活,也由此,她難得偷閑的在夜幕垂下后,可以在屋子裡清閑下來。
似乎是養成了習慣,只要閑下來,她就喜歡站在屋前的空地上,手握印章,痴痴仰望著遠處的星空。
目光穿透茫茫星海,她的腦海里想著的卻是與段景煥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隨著回憶的不斷閃現,她臉上的表情也在不斷變化著,時而微笑,時而平靜,時而無奈,時而高興……
良久,蘇眉笙才悠悠道:「原來思念是這樣的滋味!」
「是何滋味?」一個低沉而帶有磁性的聲音在蘇眉笙的身後響起。
蘇眉笙一驚,忙轉身。
月光下,一抹挺拔的身影矗立在蘇眉笙的面前。
「奴婢參見皇上。」蘇眉笙難掩震驚和心中的驚喜,對著來人屈膝行著禮,在行禮之時,悄然將手中的印章藏於了袖中。
「回答朕的問題。」
「澀澀的。」蘇眉笙低頭如實答道。
這個答案顯然出乎段景煥的意料之外,劍眉一挑:「澀澀的?」
「它是酸甜苦辣各種味道的融合。」
「為何不是甜的?為何不是苦的?」
「甜的,是沒有一絲苦方為甜。苦的,是沒有一絲甜方為苦。可是奴婢的這種思念里有甜也有苦。相互交織,無法分辨,最終成為了澀澀的味道。」
段景煥怔了怔,似乎這種因相互交織而成的澀澀,他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