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爭搶靠山
第一百九十八章 爭搶靠山
用膳過後,段景煥帶著蘇眉笙離開了永福宮。
段景煥沒有上龍輦,蘇眉笙也沒有上步輦,兩人一同走在紅牆內。
因段景煥想著心思,步伐不免快了些,沒有注意蘇眉笙落在了後面。
當蘇眉笙緊步趕上他時,誰想他猛然一個停步,轉身。
她沒有剎住腳步,整個人直接撞在了他的身上,一個反彈直往後栽去,被他一伸手給牢牢抓住,她才不至於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這一舉動恰巧被拿著凝神香剛到轉角處的明月看到,從她的角度見到的是段景煥重重的拉開了蘇眉笙與他的距離。
「沒有傷著吧?」段景煥輕聲問道。
蘇眉笙咧嘴一笑:「有皇上在,臣妾怎會受傷?」
段景煥寵溺的看著她:「朕方才在想,你所說的葯膳……」
「皇上無須擔心,臣妾敢說出來就一定有七成把握能減輕皇太後頭疼之疾。」蘇眉笙寬慰道。
段景煥微微頷首:「那就好!」
「皇上,您回養心殿吧,臣妾可以自己回行宮。」蘇眉笙不想因自己而耽擱了他的政務。
蘇眉笙的善解人意,段景煥如數收了下來,鬆開她的手腕,轉身上了一直跟在身後的龍輦。
蘇眉笙目送著緩緩離開的段景煥。
躲在拐角處的明月能見到的就是皇上的忽然離開,而蘇眉笙則雙眼痴痴的望著離去的皇上。
皇上不理曦妃,生氣的離開了?
明月的眼珠子骨碌碌轉了兩圈,這才拿著凝神香往永福宮而去。
……
膳后的皇太后坐在軟塌上,若有所思的撥弄著手中的佛珠。
「太后,可要歇息一會?」齊福關切的問道。
想著心思的皇太后反問道:「你看曦妃真能做出緩解哀家頭疼之症的葯膳嗎?」她很關心這個問題,因蘇眉笙的提起而內心充滿了希望。
齊福想了想:「理應不假,連皇上都沒有質疑曦妃的舉動,就證明曦妃還是有些真本事的。」
「哼!」皇太后輕哼一聲,「哀家卻覺得那是皇帝偏向於她了,才會什麼都依著她。」
「太后,您一定多想了。怎麼說皇上都是您的孩子,還是個大孝子,曦妃說到底不過是一介宮女提上來的妃嬪而已,如何能與太后您相提並論?」
這話皇太后愛聽:「且看著吧,若是曦妃真能緩解哀家的頭疼,倒也不失為立了大功。」
齊福扶著她躺下,笑道:「如此正好讓她好全心全意的為您製作葯膳。」太后所食,本就需要萬般謹慎小心的,曦妃自告奮勇的把這活兒攬下來,那還有時間陪著皇上去蜜裡調油?
躺下后的皇太后閉上雙眼的休息著。
齊福剛走出內屋,一宮女走了過來:「齊福姑姑,禧貞宮的明月姑娘過來了,說是太后的凝神香制好了,要您親自過去拿。」
「這就去。」
見到齊福出來,明月屈膝行禮:「奴婢見過齊福姑姑。」
「凝神香怎的才做好?惹得太后心裡不快了。」齊福說著伸出了手。
明月含笑將手中的凝神香盒放進了齊福的手中:「這次制香的原料有些不好找,才浪費了些時日。我家主子這幾日是日趕夜趕的這才制了出來,姑姑可小心些拿穩了。」
禧貞宮裡的人剛給曦妃送過去罌粟殼,這會子她便說原料不好找?這凝神香中不會含有罌粟殼的成分吧?齊福心裡一個激靈:「回去問問你家主子,這凝神香的成分都有哪些?若是她不好尋得原料的話,永福宮倒是可以替她找出原料來。」
「是,奴婢定會將姑姑的話帶給我家主子。」明月踮著腳尖朝屋裡望了一眼:「太后睡下了嗎?」
「剛剛歇下。」
「那奴婢此次送來的正好,點上凝神香后,太后就能睡個安穩覺了。奴婢不敢打擾,就此退下了。」明月說罷,再次施了禮,轉身離開了永福宮。
走到行宮門口的明月並未走遠,而是偷偷的躲在宮門口,瞧著齊福走進了主屋,她又躡手躡腳的探出腦袋來,朝著永福宮裡的一名小宮女招了招手。
「今兒個皇上和曦妃娘娘是不是在此用膳了?」明月眸底劃過一抹打探。
自家主子如今與曦妃已是水火不相容,皇上難不成帶著曦妃過來特意討皇太后歡心?
可瞧著皇上那生氣的模樣,只怕是曦妃蠢惹惱了皇上了。若真是這樣的話,對自家主子可太有利了。由此,明月才會忍不住的想要打聽打聽。
巧的是,這位小宮女是新來的伺候用膳的宮女之一,聽了明月的問話,她怯怯的回頭望了一眼,見周遭沒人,才拉著明月走到外邊的朱牆外,壓低了聲音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明月心裡咯噔一下:曦妃想要和自家主子搶奪功勞?呸,她還真是夠不要臉的,和主子搶皇上還不夠,如今還要來太後面前獻殷勤。曦妃這是想要將主子的所有靠山都搶走嗎?也得看看她有那個本事兒沒有!
心裡雖氣憤,可面上卻若無其事的明月佯裝漠不關心道:「哦,原來是這事啊,我剛見著皇上和曦妃娘娘了,才好奇的問問。」說著,從袖子里掏出一錠碎銀塞進了小宮女的手心,「拿去買點好吃的,日後若是曦妃再來永福宮裡看望太后,你就去禧貞宮裡找我傳個信。我家主子也想學學曦妃娘娘如何討得皇上歡心。你若是幫了我家主子,絕對不會虧待與你。」
小宮女握著銀子,激動的臉都紅了:「好。」這一錠碎銀,她幾年也賺不到,沒想到只是說句話就賺到了。
……
禧貞宮。
「主子,奴婢聽到了一個消息!」一進主屋,明月忍不住的喊道。
香妃站在窗檯前,看著外頭的艷陽,正在愣神。聽到明月的聲音響起,她不覺綳著臉回頭怒斥:「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本宮不是說了要你走路穩著點嗎?」若是按她這樣的走法,那凝神香到永福宮早該斷了。
被太后看到盒子里的香都是斷的,她少不了要挨罵受責。
她已經受夠天天制香的日子了。
香妃恨恨看向明月,頗為的恨鐵不成鋼。
「是!」明月連忙剎住飛奔的腳步,怯乏的站住了。
香妃收回視線,又望向了窗外,幽幽道:「何事?」
「奴婢從永福宮的宮女嘴裡聽說曦妃要為太后製作葯膳。」
「消息屬實?」
「千真萬確,奴婢過去送香時,隔著老遠就見到剛從永福宮出來的皇上怒斥了曦妃。曦妃想要投懷送抱求原諒,皇上一把推開了她,頭也不回的上了龍輦。」
香妃眉目流轉,眉梢輕佻,眼睛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的泄了出來。她正愁著要怎樣設計陷害曦妃,沒想到她自己倒是送來了一個現成的機會。
這還真是瞌睡了便有人送枕頭,來的恰恰好。
想想那會子若是她看在場,見到了那樣的情景,只怕都會笑出聲來。
即便是她惹腦了皇上,皇上都不曾那般憤怒過。
由此可見,這次曦妃是真的得罪了皇上。
哼,曦妃不過是仗著有點才貌便如此作狂,她倒要瞧瞧,曦妃能在這後宮走多遠!
香妃頓覺遍體舒暢,臉上的笑容像是迎著春風綻放出來的花兒一樣,甜美無比,端的是「臉霞轉,一笑生紅」。
「本宮還道皇上對她諸多憐惜,卻不曾想,帝王臉,說變就變。曦妃如此行事,本宮要不趁著這勢頭正好的推波助瀾一番,豈不是有點太可惜?」她眸底漾開一抹柔柔的光,抬手示意明月附耳過來,「偷偷去和內務府的小德子說一聲,讓他多關照著點景寧宮的食材。」
想做葯膳,曦妃宮裡的食材肯定不夠用,曦妃就勢必要去內務府買。想要在太後面前博取好感,踩壓她,也得看她香妃答應不答應。
覺得心頭倏然一清的香妃搭著明月的手站了起來:「走吧,本宮瞧瞧這日頭正好下的花兒是不是也是一樣的艷麗無雙……」
「是!」
若說段景煥若是宮裡的太陽,那曦妃便是那先前開得最旺盛的花兒。只是可惜,烈日之下,越是暴露在外的花朵,越是萎焉的厲害。
信步在花叢中間的小道上的香妃雖香汗淋漓,但看著眼前那碩大的花朵低下沉重的腦袋,她卻覺得萬分痛快。
……
慵整纖縴手,懶起畫娥眉,午時剛過,顧婉儀斜靠在側屋的軟塌旁,慢條斯理的凈手起身,任由喜鵲把她按在梳妝台前,梳妝打扮一番,她這才睜開惺忪的睡眼:「你說,曦妃這會都沒過來,是不是被皇太后留在永福宮裡了?」
喜鵲拿起眉筆來細細的替她描了描眉:「奴婢已經派人去打探情況了,想來曦妃娘娘貴人命好,應當是得了皇太后的歡心。」
「本宮也覺得應當是這樣的,要不然她怎會讓人傳信過來,說要讓我好好養足精神,今兒個要我勞心費神呢?」顧婉儀微微偏頭,看一眼鏡子里的她的儀容妝態,見無甚不妥,她才輕扶著桌子站了起來。
縴手剛剛碰上珠簾,外頭傳來了小全子的稟報:「主子,不好了,曦妃娘娘在禮儀司門口被人撞了一跤,今兒個怕是無法過來了。」
顧婉儀聽得花容失色,連忙急急地從珠簾後走出:「曦妃傷的嚴重嗎?是何人撞的她?那人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她怎麼才睡了半個時辰,就又出了事情。
眉笙怎麼就總這樣多災多難的呢?
小全子「吭哧」,「吭哧」喘了兩口粗氣:「曦妃娘娘一直坐著,奴才瞧不出來。不過看她臉色,怕是傷的不輕,那臉色都成青色的了。」
「那還等什麼?趕緊過去瞧瞧。」雖然慌張,顧婉儀的儀態依舊絕倫萬千。裙角自門檻上劃過,片刻間,她便已經走到小全子的跟前。
小全子只覺一陣香風飄過,待他在定睛看時,卻見顧婉儀已經走出去很遠。
他忙快步追上:「主子你慢點,小心腳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