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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相互牽扯

  第一百九十三章 相互牽扯

  「蘇眉笙,別得意太久!」死了一個小紅,她還能找另外一個小紅。她就不相信,依著她的能力,還奈何不了蘇眉笙了。香妃狠狠的瞪著眼前那一盆玫瑰花瓣,恨不得把那當成是蘇眉笙,用眼刀子剮殺了她。


  明月從外走了進來,她的身上還沾染著夜的涼氣。


  涼氣透過門縫湧進來,香妃快要瀕臨爆發的怒火稍稍克制住。扭頭,她看向明月:「一切順利吧?」


  「回娘娘,一切順利,已經把那些罌粟殼,罌粟花都還給了那人。奴婢也已經對咱們宮裡的人封了口,誰也不會透露出半點消息的。」


  「至於和小紅接頭的那個宮女彩虹。奴婢已經抓著她的把柄。現如今她的妹妹就在禮儀司里呆著呢,如果她敢不全部兜著,那麼她妹妹便會被剝光了扔進荷花池中。到時候查出來她們是姐妹,她也甭想有活路。」明月說的陰惻惻的。


  香妃輕點了點頭:「若真查下來,就讓彩虹指認說是受了婉嬪指使,想要栽贓嫁禍於我。到時候我倒要看看,婉嬪和曦妃還能一如既往的好嗎?」她們不是挺有默契的嗎?不是好的像是一個人似的嗎?

  那她達不到弄死蘇眉笙的目的,她就先拆了兩人的聯盟。


  一次,兩次……她就不相信這後宮之中真能有所謂的「姐妹情深」!

  明月點了點頭,望著香妃,卻有些吞吞吐吐的。


  香妃看得火大不已:「有話就說。」


  明月輕咬了下唇瓣:「齊福姑姑是今兒個過去賞賜景寧宮的,奴婢是怕,她聽到了些什麼。」如果她真聽到了小紅背後的人是香妃,那麼她又會如何向太后稟告?


  太后還會不會繼續保著香妃,當香妃前進路上的保護傘?

  室內的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靜的滲人的空間中,只有紅燭燃燒的聲音細細響起……


  香妃看著那跳躍的像是龍飛鳳舞的火苗,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齊福如果不想讓皇太后遭罪的話,她應該會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的。」


  「本宮這次重回妃位,雖說是太后幫忙說了話,可更重要的是,皇上顧忌著子車家族的勢力。我父親如今還有大用處,皇上不會輕易動我。齊福作為宮裡的老人,她看得應當比所有人都清楚。」當然,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有必要試探一下齊福。


  香妃從盆中抓了一把玫瑰花,直接揉碎在了手中。鮮紅的汁液順著雪白的指縫淌下來,更顯的紅色驚人。


  她眸光半眯著,寒光驟然迸發。


  若是齊福真敢在太後面前胡亂嚼舌根,她不介意先除了她!

  ……


  清晨,天空里瀰漫著一層薄薄的白霧。紅牆黛瓦在其中若隱若現,整個紫禁城,都像是架空了的仙境。


  永福宮中,太后緩緩睜開了眼睛。


  任由齊福伺候著穿好衣服,她又端了茶水漱了漱口:「人都準備好了?曦妃如今正得盛寵,挑選的人務必要手腳麻利,老實本分。」


  「太後放心,奴婢挑的都是宮裡老人調教出來的,個個手腳都麻利的很。其中有一個叫做彩霞的,更是禧貞宮二等宮女彩虹的妹妹。聽說兩姐妹感情極好。或許,她們能彼此掣肘著兩位主子娘娘。」


  指望兩個宮女掣肘住兩宮主子?這想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偏偏的,齊福就這麼說了。


  皇太后眯著眼睛掃她一眼:「你覺得曦妃和香妃,誰更能籠絡住人心?」


  「奴婢不知,這要看最後的結果才知曉。」當然,還有一種結果,那就是這兩姐妹都成了香妃和曦妃鬥爭之中的犧牲品。不過這種事兒在宮裡司空見慣,是死是活,是榮華富貴,還是龍潭虎穴,深沼陷阱,全憑個人命運。


  若是彩霞有本事獲得曦妃的信任,那麼她便是一場造化。說不定還能因此而救彩虹一命。如若不然,那麼兩人也只能共赴黃泉。


  罌粟花可是宮中禁品,連太後頭痛欲裂,皇上都不曾鬆口讓人送來,香妃竟然有膽子弄進來一小包,而且還是用來害人。這膽子,也是夠逆天了。


  她齊福既然見到了那些罌粟殼,便不能視若無睹。或許,能借著曦妃的口,問出香妃到底是怎樣把那些罌粟殼偷運進宮裡來呢。


  這事兒她暫且不能讓太後知道。頭疼起來的太後有時候是一點兒理智都無的。


  皇太後知曉齊福應該是有什麼小心思,但她也知道,齊福沒有膽子敢害她,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睛的隨她去了。


  ……


  景寧宮,段景煥剛剛下了早朝,便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


  彼時,蘇眉笙剛剛起身,還沒有梳洗。


  聽到外頭有重重的腳步聲響起,她下意識的偏頭。隔著珠簾,她正好對上段景煥的眼睛。


  深邃,暗沉……還夾雜著一股濃烈的擔憂與焦灼。


  蘇眉笙微微一窒,下意識的想要起身參拜。


  段景煥卻已經大步走進去,雙手緊緊的箍著在她的后腰上,聲音磁性中透著一抹嗜血的暗沉:「朕聽說,昨兒個你宮裡的小紅叛主被你發落了?在她身上,還發現了某些宮中禁物?」


  是誰告訴段景煥的?景寧宮外當時也並無其他動靜,應當是沒有巡邏侍衛或者其他人經過。錦兒她們既沒機會,也沒心情去向皇上說這事兒吧?難道是齊福?可齊福是太後身邊的人,她怎麼可能會巴巴的跑去告訴皇上此事呢?蘇眉笙有些想不明白的眨了眨眼睛。


  長長地睫毛撲閃著,和她梳妝台上放著的那隻蝴蝶蘭步搖相映成趣。


  段景煥眸光落在那隻步搖上,眸光里的暗沉緩緩散去。他伸手,拿起了那隻步搖:「皇額娘昨兒個賞你的?」


  「是,還是齊福親自送過來的。」蘇眉笙得以掙出身來,和皇上並肩站在了梳妝台前:「太後娘娘年輕時候應當是絕色之姿吧?皇上,您還記得您小時候,皇太后的模樣嗎?」


  她試圖喚起他心底那些殘存的溫情。


  親情和愛情相比,有時候很難說那個更重要一些。皇太后是誕育了皇上生命的人,還支持著他坐穩了皇位,按理來說,她該是他最該敬重,最該感激的女人。可偏偏的,她逼死了准皇後上官雪兒,這個段景煥心中的白月光。


  那些美好年華里的美好悸動,經歷過一次,便再難經歷第二次。就像她和黎靖之……情竇初開,彼此心悅,可命運弄人,只能分道揚鑣……而段景煥和上官雪兒之間的感情,比之他們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樣相愛的兩個人,最終卻落得「十年生死兩茫茫」的下場!想想便覺得可惜,可嘆。


  段景煥似乎是愣著了,眸光穿過那隻搖晃著的步搖。透過其中的蝴蝶翅膀上的間隙,他似乎又看到了小時候的畫面。


  皇太后對她的嚴格教育,皇太后對他的溫情呵護……他眼睛輕閉了下,突然有些不願再回憶下去:「朕今兒個午膳時分去一趟永福宮。眉笙你陪朕一起過去。」有些舊事,或許真的該徹底忘記,該學著釋懷了。


  畢竟,他如今也已經找到了能讓他心動的女子。成年時候的悸動顯然要比那些青澀年華中的懵懂清新的多,也明媚的多。未來的人生,該是鮮活的,美麗的。而蘇眉笙,能帶給他這一切。


  「既然皇額娘賞了你,那便戴著吧,挺好看的。」段景煥親自為她簪在了頭上,又拿過旗頭給她戴上。


  許是不經常做這些事情,段景煥做起來有些笨手笨腳的。


  蘇眉笙看著他大掌左右胡亂擺弄著,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皇上這手文能舞動筆墨,武能揮劍斷戟,現如今還能為臣妾描眉戴旗頭,這手巧的,臣妾都要自嘆佛如了。」


  以為甜言蜜語的就能哄得他把剛才的事情忘記了?她也太小瞧他了。段景煥輕挑著眉梢把她的旗頭戴好,伸手從身上拿出了一張紙條來。


  「景寧宮出事,宮女小紅意圖用罌粟殼控制曦妃。」短短的一張紙條,上面筆鋒若松柏蒼勁有力,一筆一劃像是狠狠刻上去一般。


  這字體倒不像是齊福這種宮女能夠寫出來的。


  難道真還另有人暗中聽了牆角?可後來齊福就在宮門外,若是另有其他人的話,齊福豈能沒發現端倪?難不成那人是高手,耳力驚人,能夠遠距離的聽到景寧宮內的說話聲?或者是他聽了前半段,齊福聽了後半段?


  蘇眉笙訕訕的勾了勾唇角,往室外走去:「皇上目聰耳明的,誰給你送過去的紙條您不知道?」


  「這紙條是在朕下朝後,去往養心殿的路上發現的。被一塊石頭壓在路邊。李德海覺得好奇,這才過去看了一眼,不想竟是這等內容。」段景煥抖了抖手中的紙條,「朕本來還不敢太相信,如今看來,這事兒是真的了。罌粟花是朕命令禁止之物,此人是在挑戰朕的底線。」


  段景煥的神情陡的變得嚴肅起來:「抓到此人,朕定不輕饒!」他現在心底已經有懷疑的人選,可香妃看著不像是能夠把罌粟弄進宮裡來的人。她不應該有這麼強大的人脈,除非,是有人暗中相助……


  這人到底是誰?嘉貴妃?亦或者是其他人?能夠在重重禁衛的檢查下,把這種東西帶進深宮,可不是一件易事。


  段景煥的神情越發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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