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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再分高下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再分高下

  養心殿。


  坐在龍案后的段景煥在批閱奏摺時,時不時的打著阿欠,神情略顯疲憊。


  站在一旁伺候著的李德海小心翼翼的問道:「皇上,可要小憩一會?」


  「不用!」段景煥頭也不抬的揮動著手中的硃筆。


  「皇上,昨夜……」李德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不知道該不該說。


  昨夜?


  段景煥的嘴角驟然一揚,泛起了一抹笑意,自他所有的記憶中,昨夜是他最瘋狂的一次,因此,他很盡興。


  見自家主子心情很好,李德海這才壯著膽子的又開了口:「皇上,昨夜菲貴人等了一宿。」


  菲貴人?

  段景煥手中的硃筆一頓,他還真忘了這事。


  他放下硃筆,抬眸看向李德海:「送一鼎玉香爐去延陽宮。」


  「嗻!」李德海應下后,想了想,再次開口:「皇上,今夜是否還去……」


  「去,這幾日都會去。」段景煥復又拿起硃筆,揮動了起來。


  這幾日都會去?


  這幾個字聽得李德海一怔,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不論哪位嬪妃再得寵,皇上也沒有一連幾日都去同一個行宮。


  「嗻,奴才這就去延陽宮傳聖喻。」


  看著奏摺的段景煥微微皺了皺眉頭:「什麼延陽宮,是景寧宮。」


  李德海嚇得一顫,他差點就弄錯了。


  似乎想到了什麼的段景煥,再度停了停手中的硃筆:「去景寧宮時,給她帶上一盅參湯。」昨夜他確實太過恣意,從而忘了她背後才愈的傷。


  「嗻!」李德海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依舊站在原地,低頭彎腰的等著。自家主子對蘇眉笙的與眾不同,他早已領教,也就不奇怪那句「這幾日都會去」的話了。


  眼角餘光瞅見李德海還杵在哪兒,段景煥輕怒道:「為何還不去?」


  「奴才怕皇上還有何遺漏之事沒有吩咐。」李德海謹小慎微的說道。


  「去去。」段景煥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奴才這就去。」李德海剛轉身就又聽到了自家主子的聲音。


  「回來!」


  「奴才在。」李德海預料沒錯,皇上果然還有吩咐。


  「你看看她此刻在做些什麼,如實稟報。」


  這個她,不言而喻,就是指的蘇眉笙。


  「嗻!」


  ……


  此時的景寧宮書房內,已經掛上了兩幅山水畫。


  佟、蘭兩人正在津津有味的欣賞著。


  「眉笙畫的這幅是王維的江山雪霽圖,我認得。」佟菲菲看著其中的一副雪景圖說道。


  蘭亭虞則看著另一幅圖說道:「婉儀畫的這幅我也認得,是倪瓚的水竹居。」


  兩人看了半晌。


  佟菲菲才感嘆道:「若非是我們親眼所見,真以為這兩幅畫就是真跡了,畫得太像了。」


  蘭亭虞不斷的點著頭,她的雙眼在兩幅畫上來回掃動,越看越像,也越看越喜愛。


  而蘇眉笙和顧婉儀兩人都還在專心的書寫著各自的詩詞,對佟、蘭兩人的說話不聞不問。


  半柱香之後,兩人同時停下了手中的筆。默契的交換位置,看著對方寫的詩詞。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這是王維的《山居秋暝》,眉笙,你很喜歡詩人王維?」顧婉儀問道。


  「他的詩畫多以山水田園為主,詩中有畫,畫中有詩,有詩佛之稱,我很是嚮往他的這種洒脫和隨意。」蘇眉笙答道。


  「這也就是你遲遲不願入局的原因之一?」


  「被你發現了。」蘇眉笙無奈的一笑,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顧婉儀所寫的詩詞,「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扶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讀到這裡,蘇眉笙笑了,「沒想到你我都是用的行書,只不過這首李白的清平調你用的行楷,我用的行草。」


  顧婉儀笑道:「字跡也能反映出你我脾性的不同,我是那種循規蹈矩一成不變之人,而你則是不拘形跡,桀驁不馴之人。」


  蘇眉笙看看自己寫的,又看看顧婉儀寫的,不得不認同道:「你說的沒錯,字跡確實如你我的性格。」


  「你我雖脾性不同,但在其他方面又如此的默契和相惜,能遇上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事。」顧婉儀道。


  「我也有同感。」


  兩人相視一笑。


  她們這種默契來自於才女與才女之間的一種才氣相吸,旁人無法比擬。


  「眉笙,你是我所見最有才情的女子,為何要一直隱瞞?」這是顧婉儀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當今世上,不論男女,但凡有點文採的誰不想在世人面前展示一二?以期望獲得他人的尊敬。


  「有些事情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日後再慢慢告訴你。」蘇眉笙只得一笑了之。


  顧婉儀點頭后也不多問,瞥見了佟、蘭兩人,遂一笑:「你們二人是否已經鑒別出高下了?」


  兩人同時搖搖頭。


  「我們眼拙,實難分出高下,只是覺得都是難得的極品。」蘭亭虞一臉的難色。


  「這兩幅畫一掛出來,就已分出高下。」顧婉儀走到蘇眉笙畫的那幅《江山雪霽圖》:「這幅畫,雖與原圖有明顯的不同,卻自成一派風格,用筆舒展,筆墨清潤,先以淡墨來一層層的淺染,再施以濃墨逐層醒破,這種用墨濃淡疏朗有別,暗部玄機,才使得這幅畫看上去實中有虛,虛中有實,越看越有韻味,這樣畫髓不畫表的精深畫功,我甘拜下風。」


  隨著顧婉儀一點一點道破其中奧妙,佟、蘭二人兩人頓覺得眼前這幅畫成為了稀世珍寶。


  見佟蘭兩人都被唬住了,蘇眉笙咧嘴一笑:「別聽婉儀說的這樣玄乎,實則她畫的這幅水竹居里更是另一番天地……」


  蘇眉笙的話剛剛說起,就聽見門外響起了錦兒的聲音:「李總管?你為何站在這裡?」


  李總管?

  屋內的四人皆都一愣后,相繼出了主屋。


  此時的李德海正側耳站在門口邊上聽著什麼,被錦兒發現后,還沒來得及換個姿勢,就被出來的眾人給瞧見了。


  於是乎,尷尬了。


  「咳!」既然偷聽被人發現,李德海只得借故輕咳一聲來化解一時的尷尬氣氛,「奴才見過曦妃娘娘和各位主子們。」


  「李總管!」四人同聲道。


  「奴纔此次是來傳皇上口諭,無意間聽見主之們說起書畫,不免有些來了興趣,又不敢打擾主子們,就在門外偷聽了一會,還望各位主子們莫見怪。」


  「原來如此,李總管,您可真差點嚇死我們了。」安貴人鬆了一口氣,「猛然見到您,還以為出了何大事。」


  無辜的李德海眼角微微抽了抽,若不是聖命難為,他又豈會做出偷聽之事?這可不是他李德海所為。


  「李總管,皇上有何口諭?」蘇眉笙問道,既然來了景寧宮,就一定是找她的。


  李德海清了清嗓子,神色一正:「皇上口諭……」


  在場所有的人立馬都跪了下來。


  「……這幾日都會來景寧宮……」


  呃!

  一想起昨夜他的「神勇」,蘇眉笙頓時臉頰發熱,也心有餘悸,到此刻她身上的酸痛還沒有消失,若今晚再……若是這幾日都這樣……她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曦妃娘娘?」


  游神了的蘇眉笙急忙收斂心神,低頭答道:「臣妾遵……旨。」


  待李德海說完聖喻后,眾人這才又站了起來。


  「……皇上可是從未在哪一個行宮流連數日,望曦妃娘娘用心準備。」李德海好心提醒道。


  蘇眉笙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了句:「是!」


  今日清晨她就已惹怒了龍顏,這回她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再得罪段景煥。


  「皇上體恤曦妃娘娘背部的傷才剛癒合,特意賜命奴才送來了參湯。」


  參湯?


  蘇眉笙這才發現院子里還站著一名提著食盒的小太監,便道:「謝主隆恩!」


  錦兒忙接過了小太監手裡的食盒。


  該說的都說完了正準備離開的李德海瞧見了在場的佟菲菲:「仁貴人,昨夜……」


  佟菲菲的臉色微微一變,急忙走過來:「李總管請這邊說話。」


  李德海也算是個人精了,立馬明白了她的意思,侍寢未果自然是很失面子的事,便跟著她走到了一旁。


  「仁貴人,昨夜皇上沒有前往延陽宮,為此感到些許內疚,便賞賜了你一鼎玉香爐,已派人送去了延陽宮。」


  聞言,佟菲菲瞬間眼眶一紅,眼中泛起了濕潤,微微一福:「謝主隆恩!」她雖等了一夜,可皇上終是沒有忘了她,她知足了!

  「此事莫要心急,日後總會有機會的。」後宮之中,像佟菲菲這樣一輩子籍籍安分,不爭不搶,空守一生的嬪妃李德海見過,才會忍不住的起了惻隱之心的出言安慰。


  「多謝李總管。」佟菲菲掏出一錠碎銀,悄悄放入了李德海的手裡:「日後還望李總管多替本小主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


  入宮這麼久,她多少學會了些人情世故,加之上次的賭局又讓她賺了不少,她才會有了此次的大方之舉。自身的劣勢她很清楚,無貌也無才,想要獲得聖寵比登天還難,就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這是自然的。」李德海爽快的答應道,收起了手裡的碎銀。


  兩人說完后,李德海轉而向眾位主子們行了禮后,帶著小太監出了景寧宮。


  待李德海走後,所有的人都看向了蘇眉笙。


  「眉笙,皇上如此重視你……」


  還未等蘭亭虞的話說完,蘇眉笙機靈的化被動為主:「錦兒,是不是可以用膳了?」她不想再圍繞著皇上來說,如今皇上這兩個字已經給她造成了極度的心理陰影。


  「回娘娘,膳食已備好!」錦兒默契的答道。


  「走走,吃飯去,一會我們還要去看望襲人。」蘇眉笙說完,一刻也不停留的朝膳堂走去,那速度,堪比脫兔。


  蘇眉笙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舉動,惹來了三人的一陣笑聲。


  此時的佟菲菲心情大好,越發的笑出了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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