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計劃突變
北一赫與常泓桀分開後，就一個人拿著足以改變他命運的文件回家了。
在巷口。
遠遠的，他竟然看到魏明修從另一條巷子出來，見對方走的方向，那分明就是要去他的家。
突然意識到會有事情發生，北一赫拔腿就朝家跑去。終於，在魏明修踏進家門之前，他將人攔住，並且強行把魏明修拉到了水果店隔壁的街道。
“魏局長，你到我家來幹什麽？”北一赫有不好的預感。
他看著魏明修，不動聲色地將手移到身後，捏緊了手中的文件。果然，魏明修開了口，他問道：“你是不是見過九尾組的人？”
北一赫微怔，手中更加用力，不由得緊張起來。顯然，魏明修已經知道所有的事情了，所以，他也沒必要說謊。
他回答道：“是，我是見過九尾組的人。魏局長，九尾組不在你的管轄範圍內，我也沒做犯法的事，你似乎管不了吧？”
魏明修冷哼，一雙牛眼瞪得溜圓，筆挺的西裝讓他看起來很是高大威猛，利落的寸頭更增添了他霸道威嚴的氣質。
看著心虛卻強裝鎮定的北一赫，魏明修很是不屑，“上次的事情還沒完。因為你的關係，NSBoys和黒鶴幫能得以繼續在東海區生存下去，也因為你的關係，九尾組開始在東海區出沒。”
說到這裏，魏明修的那雙大眼慢慢印染上憤恨的氣息，語氣也變得生冷，“為了讓九尾組離開東海區，你這個罪魁禍首才是結束整件事的關鍵。北一赫，如果你還有點為良知的話，就該與九尾組保持距離，保護你的親人不受傷害。”
“夠了。”北一赫大聲嗬斥，打斷了魏明修的話，“你是警察，保護市民是你的職責。從一開始你就利用我想鏟除NSBoys，不能如願你就拉上黒鶴幫一起，讓他們相互殘殺，你準備坐收漁利，是吧？”
再次戳中魏明修隱藏在心底的秘密，北一赫也不準備就此結束，他知道魏明修不會善罷甘休。畢竟，清楚所有幫/派勢力是他的目標，常泓桀還在這家夥的列表之內，他沒有理由置身事外。
而且，他若是成為局外人，那也就表示他放棄了與阿俊前麵的機會，當然，以後也就更沒有權力去爭取了。
“魏局長，你的如意算盤不可能成功，因為，你的想法從一開始就是可笑的。無論他是誰，無論他是什麽身份，都有權利活在這個世上，也有權利成為這個社會的一員。警察先生，你是因為自己扭曲的觀點強行改變別人的生活。你這種行為，同樣是犯罪。”
北一赫一字一句說得異常清楚明白。魏明修慘白了臉，怒不可遏，雙手捏成拳，身體因為激動而顫抖。
他沒料想，北一赫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被揭穿了心事，他是憤怒的，但又因為對方評價得太過真實，他又不得不承認。
惱羞成怒的魏明修動了動嘴，居然沒說出話來。這讓北一赫更加確定心中的想法，他看著魏明修，繼續說道：“魏局長，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也為你感到難過。同樣的，你用這樣的方式對待我們，你說，我是不是該報仇呢？或者說，我要不要讓一直都規規矩矩的常泓桀報仇？”
北一赫說完一席話，見魏明修似乎有多感悟也就停了下來，看著他，不再說話。
兩人沉默片刻，魏明修那本來惱怒的表情漸漸放鬆了，但眼神中的憤恨也沒有因此而減弱。
“北一赫，就算你知道這些事也說明不來了什麽。九尾組的事情隻有你能阻止，在我告訴媒體之前，我希望你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魏明修說著抬眼看向北一赫的身後，咧嘴笑了起來，“小孩子就該早點回家，你看，你媽媽來接你了。”
一聽這話，北一赫連忙轉過身去，果然看到媽媽就站在巷口，一臉疑惑的看著他。等他再次轉過頭來的時候，看到的隻是魏明修離開的背影。那般高大強壯的身軀，竟然也有無法讓人觸碰的內心。
沉重地歎氣，他轉過身朝媽媽走去，“媽，我回來了。”
“是我先看到你的。”媽媽大聲喊道，又朝魏明修離開的方向看了看，這才拉上兒子的胳膊往家走，“剛才那個人，是不是魏局長？”
“嗯。”
“他來找一赫.……啊，難道一赫你做了什麽壞事？”媽媽突然驚呼，睜大眼睛看著北一赫，全身上下都透露著在看壞人的氣息。
北一赫歎息，從媽媽的胳膊裏抽出手，率先進了屋，“媽，你兒子是打算做壞事，現在被人懷疑了。”
“真的假的？”
“當然是假的。”
“討厭，一赫你也會跟媽媽開玩笑了。”
媽媽抬手就扇了一下北一赫的手臂，嗬嗬地笑起來。北一赫痛呼一聲，捂著手臂瞥了一眼母親，走進廚房接了一杯水。
坐在凳子上，看著在外麵忙碌的媽媽，北一赫很猶豫。擺在手邊的文件提醒著他，機會隻有一次，是繼續無謂生活，還是就此墮入地獄，隻差一個決定而已。
他望著媽媽，還是開了口，“媽，我想要去一趟西山區，明天。”
正在挑揀水果的媽媽立刻頓住了，笑容從臉上消失，垮著肩膀，水果店就這樣沉寂下來。
久久之後，一赫媽媽才回過身來，看著兒子，神情竟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她對兒子說道：“你是為了阿俊，對嗎？”
“媽？”
“你是我的兒子，是我親自將你養大的，你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我都知道你在想什麽。一赫，媽媽不是想要阻止你跟阿俊的事，而是，阿俊是九尾組的太子爺，他以後會接手九尾組。媽媽不想你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中。”
第一次，媽媽用如此嚴肅的語氣對兒子說出了心中的想法。她給兒子的成長帶來了很多麻煩，兒子有想要做的事她當然不會阻止。
可是身為一個母親，是不願意看到兒子以身犯險，拋棄她就為了一個男孩子。
“一赫，媽媽想讓你不要再管阿俊的事，你會答應嗎？”媽媽走到兒子的身邊，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詢問道。
麵對媽媽的懇求，北一赫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他隻是愣愣的看著媽媽，將媽媽的眼裏的悲傷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一赫，答應媽媽好不好？”
再一次，北一赫再一次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悔恨。媽媽才是他的親人，是生他養他的人，他如果出了什麽事，媽媽該怎麽辦？他居然會如此自私，隻考慮自己，竟忽略了一直支持自己的媽媽。
他真是個混蛋！！！
“媽……”
“一赫，你不能扔下媽媽，媽媽隻有你。”
“媽。”他伸手將媽媽抱在懷裏，深吸一口氣，低聲說道：“我不會丟下你的，媽，你才是我的親人，我不會丟下你。對不起。”
“對不起！”
北一赫不知道他對不起的人究竟是誰。
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會如此之快再次見到草雉京雲，而且，就在自己的家門口。
當那輛黑色的高級轎車在眾人矚目的情況下在他家的水果店門口停下來的時候，北一赫正躺在屋裏的床上，想著該怎麽回絕老爺，該怎麽給章澤英解釋，又該怎麽麵對阿俊？
窗外傳來鄰居們的驚呼聲，他翻身下床，探出頭去，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邊惹眼的黑色轎車。
糟糕，居然找到這裏來了。
他急急忙忙跑下樓去。此時，水果店外麵已經圍了不少人，他擠進人群，站在了車前。
這時，副駕駛的車窗打開，一個陌生男人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上來。”男人好無預兆地開口，緊接著就關上了車窗。
北一赫看著倒影出身影的車窗，沒有猶豫，伸手就拉開車門坐上了車。後座上，草雉京雲依舊一身筆挺且嚴肅的西裝，頭發往後梳得一絲不苟，眼睛微眯，薄唇緊抿，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不等北一赫說話，老爺先開了口，“阿俊那裏出了點事，計劃有變，你已經沒用了。”
一句話讓北一赫感到莫名其妙，他連忙問道：“阿俊出了什麽事？他怎麽了？”
“對我來說是件好事。因此，我也不用因為你的事而改變計劃了。”話雖如此說，但他的表情也未變得輕鬆，雙眉依舊緊蹙，微眯的雙眸裏滿滿的心事。
“老爺，對你來說是好事，可我沒見到你有好事的表情。難道說，對你來說的好事，可能會存在變成壞事的可能？”
“你說什麽？”坐在前麵的男人突然怒吼道，轉過臉來，憤怒不已。
草雉京雲擺擺手，示意男人安靜。等男人回過身去之後，草雉京雲才緩緩開口，嗓音還是磁性漠然，“阿俊將所有的事都做了，讓你坐享其成。這對我來說是壞事，不過，就是如此，他又將壞事變成了好事。”
北一赫不懂對方的意思。轉過臉，疑惑不解地看著他。
他解釋道：“我取消對你的考驗了，因為已經沒有必要。今天來呢，我隻是給你一個忠告，有些人，你是碰不得的，不管是什麽時候，都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因為，後果你是無法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