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捉襟見肘，泥丸碰鐵丸；初見妖邪，一進韋家園（四）

  七夫人蘇燕，在雨華洲有些亂的時候，就把孩子弄到了自己身邊。做了幾年闊太太，從自己父親那裏學到的本領，並沒有完全忘了。除了生孩子的那年，平日裏，常用自己家傳的武藝消磨時間。也虧得自己身體健壯，自己的孩子，身子也壯實的很。


  那凶徒出現在月亮門的時候，七夫人本能的感覺到不好，已經帶著孩子靠到了自己丈夫身邊。一雙眼睛，一邊盯著凶徒的動向。另一邊查看自己周圍安全的地方。等看到幾個家丁沒能拿下凶徒，反倒被打的躺了一地，哀嚎聲響了起來。嗯，七夫人已經開始給自己找後路。一直到自己的老爹衝上前去。她沒覺得自己的爹拿下這個人。果然，事情如自己猜測的一樣。蘇師傅被打的飛了出去。自己家老爺，和管家一邊指揮人上前抵擋，另外扶著自己的老母親準備從另一條路離開。這裏還有一條路出去。問題來了。有點力氣的男丁都上前抵擋凶徒。扶著老太太走路的就剩下老弱婦孺了。又驚又怕，再一擁擠，一堆人在小路上能走多快？聽著身後，慘叫就從連連響起。一邊抱著自己的孩子，另一邊擔心自己父親的生死。咬咬牙，準備孩子交給自己的丫鬟。從桌上抄起燭台。就在這時，弓弦的響聲傳了過來。


  地上橫七豎八躺著七八個人，有的在掙紮呻吟，有的已經不動，明顯活不成了。花廳裏的眾人，正在亂哄哄湧向花徑，自己認識的蘇師傅被一個身染血跡的人打飛，摔倒在一堆龍須草叢中。陸羽來到雨華洲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的光景。


  楊孝祖也看到了一切，已經沒人阻攔凶徒向著韋家眾人走去，必須當機立斷，否則自己的差事怕是要黃。吩咐徒弟：“這人力氣大，煞氣重，恐怕是打死人了，老大跟我上去用家夥招呼他，小陸用彈弓策應，看好了，打準一點。”陸羽應了。


  郭同大喊一聲：”站住！”幾步上前，從側麵掄開哨棒，劈頭蓋臉打向那人頭顱。陸羽扣住彈丸，開弓鬆弦，“碰”，凶徒後心炸開一片塵土，有些緊張，用的是泥丸，沒什麽用。挨了打的那人回頭，看見哨棒打來，極快的伸出手格擋，“哢嚓”一聲，骨頭斷裂的聲息傳來。竟然一擊得手！人的，骨頭碎裂，疼痛會讓身體自然的反應出現，那就是受傷的手臂不能動了。可是這人明顯變形的手臂，仿佛沒受影響，反手極快的抓住了哨棒的一端，並且牢牢扣住。郭同向回奪，拉不動。楊孝祖這時也到了，手中短棍向前送，趁那人用手臂格擋，而讓身體空門大開的時機，一下杵在他的腰眼兒上。這瞬間連串的招式，配合的極好。可惜-——沒用。這一棍隻戳的凶徒身體晃了一點，師徒的配合被打斷了一次。


  郭同再次發力，猛拉哨棒，還是沒奪回來，力量一泄，從兵器上傳來巨力，根本來不及撒手就被連人帶棒甩了出去，“噗通-——”掉進池裏。


  師徒情深的楊孝祖急了，手腕一振，再刺，短棍如同長劍刺中對方咽喉，就聽見軟骨被打碎的聲音，凶徒的頭歪向一邊。心中送了口氣，“這人脖子斷了，怎麽沒倒下？”正想著，原以為必死的凶徒如猛獸一樣目泛紅光，裂開血盆大嘴，一聲嘶吼。意外的出現與凶徒的吼聲，震得楊孝祖楞了。


  “嗖——啪”突如其來的打擊，截斷了嘶吼。陸羽早就扣了一枚鐵丸在弦上，幾人纏鬥太近，怕誤傷，沒敢打出去。郭同一閃出空來，陸羽立刻對準了凶徒，打出鐵丸。剛才的纏鬥凶狠，陸羽不敢手軟，是對準頭部打的。鐵丸十分巧的打進凶徒的嘴巴裏，力量撞得頭部後仰，血花噴出，有一些濺到楊孝祖身上臉上。


  “好！”有人喊好？韓金山師傅到了，隨著好聲而來的是一口單刀。刀直接從後心而入，把凶徒紮了個對穿。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心裏都在想，這下總行了吧？


  陸羽本能的覺得不好，剛才情緒緊張，眼中的奇異變化再次出現，凶徒身上除了兩重幻影之外，還多了一股遊動的黑氣。單刀入體，在陸羽眼中看到的是凶徒沒受什麽影響，幻影劇烈變化起來，這是要暴起然後傷人了。“師傅小心，蹲下——”這事通過幻影快速判斷出的躲避方法。


  凶徒快速掄起胳膊，手臂像流星錘一樣橫掃。“哢嚓--”韓金山的頸部像木材一樣被打折，沒哼一聲，想破口袋一樣被甩到一邊。楊孝祖聽到了徒弟的提醒，對方太快了，躲是來不及了，勉強將短棍挪了挪，用以抵擋打過來的手臂。碰撞的瞬間，感到自己被牛撞了。陸羽看到師傅被打倒，恨意上湧，手一鬆，一枚鐵丸嵌進那人肩膀，沒什麽作用。


  剛剛清醒過來的蘇全發看到了場中情形，心中一片慘然，能打的都躺下了。小孩子的哭喊聲傳來：“媽媽~~媽媽——”是三歲的外孫。小孩長得壯實，掙紮著要自己的母親。回頭看了眼自己的孩子，對丫鬟喊：“抱住虎子，快點跑。”，又看向躺在不遠處的父親，心一橫，自己的爹不能不管，孩子逃跑需要有人擋住惡徒，隻能是自己了，看著如同瘋魔一樣的王四，哆嗦著手持燭台迎了上去。蘇全發看到女兒的動作立刻就急了，顧不得大喊會引起凶徒的注意，：“別過來，跑——”


  從水裏撲騰出來的郭同，吐出幾口水，對陸羽喊：“這樣都打不死，這人邪門兒，用師傅的法子。”呻吟，哭鬧，喊叫許多人的聲音混在一起，郭同根本聽不清自己的喊聲。情急之下，找到竹筒，對著凶徒揚了過去。惡臭彌漫開來，米田共湯潑開了好大一塊地方，飛濺到許多人身上。


  陸羽看到對著大堆婦孺過去的凶徒，毫無辦法，隻能把一顆顆的鐵丸接連打了出去，情急之下，一顆比一顆快，一顆比一顆重。好多人看到這一幕，一顆顆鐵丸不斷的攢射凶徒的頭部，每一顆都能打的頭顱顫動。楊孝祖看到了“這小子什麽時候力氣變大了？他開了多少次弓，好的弓箭手也不能連續開弓這麽多次吧？”


  終於，凶徒被鐵丸打煩了，扭身對上陸羽。陸羽也不避讓，緩緩開弓，彈丸對準凶徒雙目之間，心說“來吧！”


  “哢——吧”手中的獵弓拉斷了。


  也許今天連續使用過多，也許用力過猛，總之，斷了，所有看到的人心都沉了下去。


  斷裂的這一聲響，仿佛是信號，那凶徒猛的衝向陸羽。


  太快了，鬆手扔掉弓，已經來不及抄起護手鉤。隻能拚命了，看著凶徒撲來，陸羽眼中瞳孔異變又起，再次閃過金光，凶徒身上幻影不變，那道黑氣看的更加清楚。黑氣仿佛畏懼一般縮到那人頭部。熱流湧入雙手，顧不得藏拙了，奮力保命吧。陸羽雙手箕張，十指略彎，如爪似鉤，本能的對準眼中黑氣所在抓去。


  “噗嗤”一聲，手中感覺好像抓開了一塊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