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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子之手 【最終章

  「你……就這麼捨得?捨得讓她去處理這件事兒?!」這個原因大大出乎他的預料,凌子澈不可置信的笑了笑,還是有些難以理解他那深沉的心思。


  「捨不得也得捨得。念念心腸軟,不足以處理大事,但是這並不過代表她就是只溫順的貓兒,她的性子里潛藏著獅子的兇狠。我曾經也想著,把她庇護在自己的翅膀下一輩子,讓她無憂無慮的過著自由幸福的生活,可是很顯然,這並不現實。混跡商界這麼多年,你應該明白,善良有時候也是一種致命傷。」


  微微嘆了口氣,他轉頭看向漆黑的窗外,沉沉的眸子安靜無波,「以後回了北京,孩子出生以後,她就要接下慕太後手里的沈氏集團,這雖然是慕太后的意思,可我知道,念念其實更想成就自己的一番事業。雖然我養得起她,可我還是希望她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自由一點快樂一點。」


  「這麼多年過來了,其實你也清楚,掌管一個集團,若沒有一點狠心腸,沒有一點手段和氣勢,她駕馭不了這麼個龐大的權力,也駕馭不了人心。我演這麼一出苦肉計,無非就是要逼她出手,讓她在這種環境下磨練她的翅膀,從雛鳥成長成蒼鷹。」


  「……」他這番話,倒是讓凌子澈沉默了。


  慕亦塵處處為蘇念卿著想,這一點從一開始他是知道的,他也曾以為這個男人能把那個女人寵到天上去,卻沒想到慕亦塵會捨得狠下心腸來讓她成長。


  其實像他們這樣的一群人,想要寵著一個女人,庇護一個女人並不是什麼難事,而真正難的是讓她們自己學會求生的本領,一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生活在這個殘酷的社會裡,沒有人能一輩子都不遭受任何挫折,他也曾想過,把慕絮兒一輩子都庇護在自己的翅膀之下,可他也漸漸發現,這段時間她跟在自己身邊學習,那些他曾經不願意讓她懂得的東西,她都已經無師自通。


  都說天才是寂寞的,她那麼聰明,他更不狠心就這樣夭折了她的才華。


  也許,換個適合她成長的方式,才能算是真正的對她好。


  「其實,絮兒也一樣,我並不反對你溺寵她,但你要明白,怎麼做才能算是真正的為她好!」他們認識這麼久了,他又怎麼會不明白他的心思。


  「我知道。」微微眯眼,凌子澈從沙發起身,「好好休息,明天我再過來!老爺子那邊我給瞞著了,你就安心的養傷吧!也可以趁這個機會好好看看你的慕太太怎麼出手。」


  「今天的事,先謝了!」


  「跟我不用這麼客氣,晚安!」輕笑了聲,凌子澈轉身出了病房。


  安靜的病房裡充斥著淡淡的消毒藥水味,躺在床上,慕亦塵抬眸看向窗外,難得有機會再次品嘗孤獨的滋味。


  掐准了時間,他給蘇念卿撥了電話過去,體貼的叮囑她早點休息。


  她不在他身邊,他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又或者說,是她,讓他重溫了孤獨的滋味最新章節。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回到家,蘇念卿便迫不及待的拿著手機和換洗的衣服進了浴室,快速的換掉身上沾了血的衣服,那股讓人噁心的血腥味,好一會兒才在浴室熏香的氣息里漸漸散去。


  洗完澡,她裹著浴袍坐在流理台上,拿過一旁藤籃里的手機,調出蘇紹琛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的時候,那頭一片喧鬧,她眯著眼耐心的等待著那頭的人接起電話。


  好一會兒,那頭緩緩傳來蘇紹琛醇厚的嗓音:「丫頭,怎麼了?」


  「哥,是我。」微微抬眸,她看向對面的落地鏡子里的自己,稚嫩的臉龐已經染上了世俗的固執和倔強,「我有點事想跟你談談。」


  「好,你慢慢說,我有時間。」似乎是沒聽過她這麼認真的語氣,蘇紹琛也沒多廢話。


  「我這邊出了點事,蘇恩萱在會所把慕亦塵給弄傷了。」打從她接到那個陌生電話開始,她就一直在擔心會出事,沒想到趕過去的時候還是出事了!


  「他怎麼樣了?傷得嚴重嗎?」


  「人現在還在醫院,傷得不重但需要休養一段時間。」頓了頓,她轉移話題,「我打電話給你是想問你個事兒。」


  「什麼事?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嗎?!」


  「我想問問,北京城裡哪個律師擅長打這類的案子?我要最厲害的那一個。」這一次,她不會再對蘇恩萱手下留情,她整誰都好,就是不該對慕亦塵下手!

  「律師的話,我倒是認識一位馮律師,只不過他現在是凌氏的首席律師,你如果要找人的話,得跟凌少要人才行。」


  「凌少?好,我知道了!」果然,在凌少手裡,要什麼精英都有!

  「需要我過來一趟么?」電話那頭傳來蘇紹琛擔憂的聲音。


  「不用,我也不是小孩子了,這事我會處理。」頓了頓,她猶豫了下,又問:「哥,是不是不管我做什麼決定,你都能理解我?」


  「傻瓜,那是當然了,我是你哥哥不是嗎?不管你做什麼事,我都尊重你的選擇。你就放心大膽的去做吧,出了事我給你擔著。」他庇護在翅膀下的丫頭,第一次用這麼認真的語氣跟他說話,他當然明白這背後的含義。


  「謝謝你,哥。」她很慶幸,不管過了多久,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他依舊是那個疼愛自己的哥哥,對她無怨無悔的盡著兄長的責任。


  「不用謝我,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榮幸。不過你現在懷著孩子,要小心,實在處理不了,打個電話給我,我讓人過去幫你。」


  「不用了,這事我能處理的,相信我!」


  「好,那你小心,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掛了電話,她從流理台上下來,抬眸正對著鏡子里一模一樣的自己,倔強的臉上揚起一抹從未有過的堅定,緩緩握緊手機,她深吸了口氣,在做出了某個決定之後,她突然覺得身體里充滿了力量。


  那股力量,將帶著她征戰,無往而不利。


  走回客房,她拉著慕絮兒上床休息,乖巧安分的模樣倒是讓慕絮兒感到有些奇怪。


  躺在床上,慕絮兒借著昏暗的床頭燈看著和自己正對面的蘇念卿,眨了眨眼睛問:「小嬸嬸,我感覺你好像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至少,跟一開始她見到的那個驕傲的女子不一樣了,現在的蘇念卿,比那個時候更加成熟淡定,彷彿是經理了時間的洗禮,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成熟的魅力,即便是身為女人,也能同樣為之著迷。


  雖然她不太懂,那是什麼,可她還是覺察出來了她的不同。


  「你所說的不一樣,指的是什麼?」睜開眼,蘇念卿朝她笑了笑,對於這個話題似乎並不感興趣。


  「感覺吧,我也說不上來。可能是結了婚以後,人也會不一樣吧?就好像剛剛,我以為你會因為小叔叔的事睡不著呢!」


  讓她意外的是,她沒有任性也沒有在一旁難過,該做什麼做什麼,乖巧安靜得讓她有些不可置信。


  「我沒忘記我現在懷著寶寶,你小叔叔還在醫院需要人照顧,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要照顧好自己,不能成為其他人的負擔,正是因為這麼想,我才不能任性,不能去做一些肆意妄為的事情,懂嗎?」輕笑了聲,她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睡覺吧,明天我們還要去醫院呢!」


  「嗯嗯,晚安!」


  「晚安!」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第二天一早,蘇念卿熬了粥,帶著慕絮兒開車去醫院,讓她沒想到的是,還有人比她更早。


  拎著保溫瓶踏進病房,蘇念卿轉頭看了楚斯寒一眼,微微有些訝異,「你怎麼來了?!」


  側過身,楚斯寒看了她一眼,也只是一眼便強迫著自己別開頭去,「我剛接到消息,所以趁著上班過來看看!」


  「哦,那你的消息還真靈通。」輕笑了聲,她把保溫瓶擱在床頭柜上,側身坐在病床邊,仔細看了看慕亦塵的臉色,見他沒什麼特別憔悴的地方,不由得也放心了些。


  「既然你過來了,那我就先去公司了!」轉過頭,楚斯寒看向病床上的男人,「好好養傷,告辭。」


  「嗯。」慕亦塵淡淡的應了聲,目送他離開病房,這才轉頭看向一旁盯著自己發獃的小女人看了看,寵溺一笑,淺笑中帶著幾分調侃:「看著我做什麼?一晚上不見就這麼想我了?」


  「沒個正經的!」回神過來,她眨了眨眼,問道:「老公,洗漱了沒?」


  「嗯,今天怎麼這麼早,不是跟你說可以晚一點再過來的嗎?」


  「現在已經不早了,我熬了粥,你嘗嘗。」正說著,她轉頭打開保溫瓶,淡淡的清香充斥在消毒藥水裡,「葯膳粥,這幾天你只能吃清淡的,忍著吧。」


  「嗯,忍得了!」微微眯眼一笑,慕亦塵伸過右手來握住她的手,轉頭看了看跟著進來的慕絮兒,帶著詢問的語氣:「絮兒,你小嬸嬸昨天晚上有沒有休息好?」


  點點頭,慕絮兒一臉認真的站著,「小嬸嬸昨晚很早就休息了,她這麼聽話我還很驚訝呢!我說的是實話,沒騙你!」


  「……」瞪著貓眼,蘇念卿沒好氣的看著面前眸光溫柔的男人,「幹嘛不問我呀?!」


  「怕你不說實話。」半笑著,他瞥到她擰起了臉,忙轉移話題,「今天的粥好香啊,夫人你喂我么?」


  「自己有手,自己吃!」


  「我的手提不上力氣,一動就會弄到傷口。」苦肉計在他使來簡直可以說是如魚得水,揪著她心軟的性子,在這節骨眼上他也不怕多用幾次。


  「……」磨磨牙,蘇念卿瞪了他好一會兒,這才低頭舀了一湯匙粥,吹涼了送到他嘴邊,跟喂寵物似地:「張口!」


  微微擰眉,慕亦塵低頭看了看送到嘴邊的白粥,「夫人,我怎麼有種當寵物的感覺?」


  不是感覺,而是她這語氣,完全就是把他當成了寵物!

  「你這麼高級的寵物,我哪伺候得來啊!慕市長,你就將就著吧!」


  「……」


  你來我去的,早餐就在兩人鬥嘴中結束,慕絮兒坐在一旁,支著下巴看著他們這對活寶,無語的搖了搖頭又嘆了嘆氣,直到凌子澈和徐衡過來,這溫馨的一幕才被打破。


  自始至終,蘇念卿都沒問過慕亦塵一句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不問,慕亦塵也不說,那雲淡風輕的模樣彷彿昨天晚上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絮兒,你陪你小叔叔聊聊,彙報彙報最近的思想工作。我和徐秘書還有你boss有話要說。」站起身,蘇念卿轉頭看了慕亦塵一眼,「我很快就回來,給我乖乖的。」


  「遵命,夫人。」


  點了點頭,蘇念卿率先走出病房,身後,徐衡和凌子澈轉頭看了眼病床上的男人,在得到他的許可后,這才跟著出去。


  醫院對面簡陋的咖啡廳里,蘇念卿端坐在沙發上,手裡握著一杯溫開水,抬緩緩抬眸,客氣的朝他們笑了笑,最終她把目光放到凌子澈身上,「凌少,能跟你要個人嗎?」


  點點頭,凌子澈擱下手裡的苦咖啡,「可以,你是想要我手裡的什麼人?」


  「凌氏的首席律師馮律師,我聽說他比較擅長打傷害罪的官司,我想請他幫忙,能麻煩他抽出幾天的時間幫我嗎?」


  「沒問題,我等會打電話給他,讓他把手裡的工作先放一放,過來這邊幫你TXT下載。」


  「謝謝!」凌子澈想也沒想便一口應允了她的要求,這讓蘇念卿有些感動,如果沒有他的幫忙,恐怕她還得親自飛回北京去請他出馬,凌氏那麼大的公司,他是首席律師,想請他也並非是件容易的事,如今能這麼輕易解決,她倒是覺得鬆了口氣。


  「你找律師,是打算打這場官司嗎?還是只是想要達到某個目的就行?」她沒有動用慕亦塵的權勢,而是直接用正當的法律途徑弄死蘇恩萱,這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顯然她並不傻,即便是在這種時候也還留著理智,懂得分析利弊,不在最後關頭給慕亦塵添麻煩,這一點倒是挺讓他讚賞的。


  「兩者都有吧!」輕笑了聲,她挑眉看向對面兩個男人,「我還沒問慕亦塵昨天晚上是發生什麼事了,你們倆是不是給我解釋一下?慕亦塵能由著我帶你們走一句話都不問,很顯然他知道我要做什麼,也默許了。」


  點點頭,凌子澈面色不改的看著她,「他是有這個意思,想讓你親自處理這件事,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麼,我們都會幫你。」


  「哦?他能同意由我來處理這事,我很意外。既然是慕亦塵同意了,那就請兩位給我講講事情的經過吧!」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從咖啡館出來,蘇念卿抬起頭看了看頭頂蔚藍的蒼穹,已經是冬天了,A市的天空還是那麼碧藍,不像北京的天空,總是灰沉沉的一片,讓人看不到希望一般,壓抑著心底歇斯底里的瘋狂。


  擱在兜里的手不自覺的撫上了平坦的肚子,那兒正孕育著她和慕亦塵愛的結晶,母愛的天性,讓她漸漸生起了守護的念頭。


  蘇恩萱太過自信,或許並沒有想到自己會栽在慕亦塵手裡,而這一切,彷彿冥冥之中就註定好了一般,慕亦塵給了她機會,藉由她的手,去結束這二十幾年來的仇怨。


  雖說血濃於水,然而可惜的是,她和她之間,少了那麼一點緣分,而僅有的都是孽緣。


  攏了攏外套,她轉頭看了眼跟著出來的徐衡和凌子澈,自信淡然的笑了笑,挺直了腰板轉身朝醫院走去。


  她知道,自己還有一場硬仗要打,而這場沒有硝煙的戰役,即便不擇手段,她也不能輸。


  慕亦塵肯把這事交給她處理,自然是對她充滿了期待,不論是在蘇恩萱的問題上還是市委書記這條大魚,她都不能敗在他們手裡。


  他已經為她鋪平了所有的路子,剩下的,就得由她自己走下去了。


  身後,凌子澈看著那遠去的背影,輕揚起嘴角,若有所思的開口:「現在,你還懷疑慕太太的能力嗎?」


  看來慕亦塵對自己的女人的能耐足夠了解,她確實可以說是一隻兇猛的獅子,而且是收斂了所有光芒隱藏得極深的大人物,她的能耐和手段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怔怔的回神,徐衡略微有些感嘆:「在今天之前,我或許還會對市長的決定有所懷疑,今天聽了慕太太的決定和安排,我才發覺,以前是我低估她了。」


  「能讓慕亦塵臣服的女人,自然不是一般人。」輕笑了聲,他轉過身看了徐衡一眼,「這事就按她說的去辦吧!把所有的資料都給她準備好了,也是時候收網了!」


  慕亦塵受傷,可謂是觸到了蘇念卿的逆鱗,大智若愚的貓兒一瞬間蛻變成獅子,如此一來,還真是有好戲看了!


  「好,我知道了!」點點頭,徐衡禮貌的和他告辭,轉身朝地下停車場走去。


  花壇旁,凌子澈微微眯眼看著對面馬路上穿流而過的車海,淡淡一笑,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給還在北京辦公的秘書撥了過去,「跟馮律師說一聲,讓他把手頭的工作放一放,儘快到A市來見我。」


  好戲開始,他很是期待結局如何。


  而讓蘇念卿沒想到的是,她不過是離開了三個小時,回來的時候,病房裡又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看著出現在病房裡的歐嘉芝,她微微有些驚訝,終還是穩住了情緒,一臉鎮定的走上前。


  「歐小姐?」她轉頭瞥了慕亦塵一眼,瀲灧的眸光緩緩落在歐嘉芝身上。


  「蘇小姐。」從椅子上起身,歐嘉芝淡淡的朝她點了點頭,也只是一眼,而後便把目光落回到慕亦塵身上。


  「歐小姐大老遠的一早從北京趕過來,可見消息靈通啊!」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蘇念卿不緊不慢的拿過柜子上的蘋果削了起來,認真而悠閑的模樣似乎並沒把歐嘉芝放在眼裡。


  「蘇小姐,你想說什麼?」開口就是這麼不冷不熱的一句話,聽得歐嘉芝有些不是滋味,「我來看看亦塵也有什麼不對嗎?!」


  她是在A市安置了眼線沒錯,只不過蘇念卿這話,明顯是話裡有話。


  「嗯哼,歐小姐大老遠的從北京過來看望我丈夫,身為慕太太我就在這裡先謝謝了!」削好手裡的蘋果,蘇念卿轉頭看向床上一臉雲淡風輕的男人,看著她的眼神帶著幾分笑意,彷彿他們倆的談話,他置身事外一般,可她隱隱覺得,這個男人現在正在看好戲!


  轉手,她把手裡的蘋果遞了過去,晶亮的貓眼瞪了瞪,某人還是乖乖的伸手把蘋果接了過來。


  「吃完好好休息!我等會回來檢查!」站起身,蘇念卿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語氣微微有些沖。


  低頭看了看手裡削好的蘋果,再抬頭看看吃醋了的慕太太,慕亦塵挑挑眉,半笑著點了點頭,她還真是把他當寵物養了!


  不過……這種感覺也不錯,難得看到慕太太這麼有氣勢,倒也別有一番味道。


  「歐小姐,病人需要休息,有什麼話出來說吧!」轉過頭,她挑眉看向一旁微愣的歐嘉芝,也不管她是否答應,徑自轉身出了病房。


  醫院樓下的長椅上,蘇念卿抬眸看向不遠處那一對老夫妻,丈夫推著生病的妻子出來曬太陽,初冬的陽光灑在身上,寒冷之中有一種淡淡的溫暖。


  「蘇小姐,亦塵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輕笑了聲,她戲謔的扯了扯嘴角,「什麼怎麼辦?在這事上,歐小姐想插一腳么?」


  把玩著手腕上的鐲子,她怔怔的看著陽光下的那對老夫妻,腦海里幻想著她和慕亦塵與子偕老的模樣,是不是也和情歌那般唱著: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直到我們老得哪兒也去不了,你還依然把我當成手心裡的寶。


  經歷過那麼多的事,她現在愈發覺得,平平淡淡才是最真實的生活。


  「蘇恩萱的案子,肯定是要移交回北京審理,如果你想報仇的話,我可以幫你!」


  聽明白了歐嘉芝的來意,她輕笑了聲,隱隱覺得有幾分諷刺,「幫我?在歐小姐眼裡,我就這麼一文不值?還是你覺得,我在慕亦塵身邊,只是個花瓶的存在?」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站在朋友的立場上,我該為亦塵做些事兒,回了北京,如果是走司法程序,最終在法庭上,我還是可以幫得上你們的。」


  「不用了,謝謝歐小姐的好意,雖說現在的社會權勢足夠一手遮天,但是我還是想證明看看,在權勢之外,我有沒有這個能力去達到我的目的。如果慕太太連這點小事都解決不了,以後還有什麼顏面留在北京?」


  她的自信,讓歐嘉芝有些不屑,「蘇小姐不要把這個殘酷的社會想象得太過簡單!在這之前,或許亦塵一直把你庇護在羽翼之下,你也許並不了解殘酷之下覆蓋著太多的骯髒。雖說現在是權勢的社會,可是沒有人脈,同樣行不通。」


  「是嗎?也許慕亦塵真的把我保護得太好了,以至於我都忘記自己的本性了。」他曾告訴過她,不要去恨,她也真的沒有去恨什麼,而這一次,蘇恩萱踩到了她的底線,挑起了她性子里血腥的一面。


  站起身,她微微側過身看了歐嘉芝一眼,很多時候她想不明白,像歐嘉芝這樣的天之驕女,為什麼就偏偏非慕亦塵不可,後來她想明白了,其實歐嘉芝不過是太驕傲了,那樣驕傲的自尊已經超越了愛情,她對慕亦塵的執著並非是愛,而是不甘心。


  就好像曾經的自己,被楚斯寒拋棄后,不甘心的想要去奪回自己的東西,任性的像個孩子。


  等她想明白這一點的時候,歐嘉芝的存在已經不足為懼了,在加上慕亦塵愛的人不是她,這對她來說更加構不成威脅。


  「歐小姐若是沒什麼事的話就早點回去吧!京城的一級**官應該沒這麼空閑的,慕亦塵是我丈夫,我既然嫁給了她,就有足夠的勇氣和能力去守護這段婚姻。」


  「是嗎?你所謂的能力就是沉默忍讓?看著亦塵繼續為你受傷?你沒有能耐也就罷了,不要自欺欺人TXT下載!」


  在她看來,蘇念卿就是個被慕亦塵寵壞了的孩子,什麼都不懂卻還要裝懂,真正出了事只會在這裡自信滿滿的說著空話。


  她一直都不明白,慕亦塵怎麼會找這麼個只懂得躲避在他翅膀下的雛鳥當妻子,背著個包袱在身上難道就不累么?愛情和婚姻是需要經營的,而不是像他那樣一昧的付出,一昧的寵溺,時間久了不管是什麼樣的愛情,都會被風化!

  「歐小姐!」歐嘉芝這番話,頓時讓蘇念卿沉下臉來,側過身,她無懼的抬眸對上她挑釁的視線,「我處處忍讓無視你的挑釁,並不代表我就好欺負。我和慕亦塵的愛情里,你不過是個第三者,凡事有個先來後到,不是你的東西,不要搶著爭過去。流言蜚語你可以無所謂,但是我不喜歡。為了讓我的寶寶出生後有個完整的家庭,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守護我所擁有的東西,你若逼急了我,就不要怪我不擇手段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話不投機半句多,她實在不想跟她繼續糾纏下去,眨了眨眼別開頭,「言盡於此,還希望歐小姐把我的話聽進去,如果你對我的能力有所懷疑,不妨拭目以待。」


  不再多說什麼,她轉身往回走,柔軟的平底鞋踩在水泥地板上,安靜沉穩,卻是每一步都鏗鏘有力,挺直的背影讓人覺得,那是個無往而不利的勝利者。


  身後,歐嘉芝握緊了手,深吸了氣轉過頭,剛轉頭便看到一旁花圃邊站著的歐宇軒,驕傲的自尊讓她咬著牙別開了頭,不想讓他看到她的狼狽。


  瞧她那個樣子,歐宇軒微微嘆了口氣,抬腳朝她走了過去,淡漠的臉上看不到多少表情。


  「何必這樣作踐自己?早告訴過你,那個男人不屬於你,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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