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羅夫人沒有把梁綸的來意告訴別人，隻和林楓說了。林楓搖頭，“阿綸確實是個好孩子，品格貴重，人物俊逸，無可挑剔。可這世上不是每位姑娘都是公主啊，襄陽長公主有那麽尊貴的身份、有皇帝和周太後的寵愛，尚且如此，若換了尋常官宦人家的女孩兒，怕是早就在鎮國公夫人麵前敗下陣來吧？夫人，咱們阿沁機靈歸機靈，我可不希望她的機靈用在如何對付鎮國公夫人上。”羅夫人也是差不多的意思，“對，我也是這麽想的。襄陽長公主多善良多明快的性情啊，因為鎮國公夫人，一年裏頭總有些時候是和駙馬分開的。公主還這樣呢，換別人更不行了。”雖然夫妻二人異口同聲都是這麽說，但林沁畢竟從小和梁綸一起長大的，林楓道：“不過，若阿沁喜歡，那又另當別論。夫人，你看咱們阿沁會喜歡梁綸麽？”
羅夫人笑了，“阿沁還是個孩子呢，太單純了，我真沒覺得她喜歡誰。我之前也開玩笑似的問過她，她沒個正形兒，淨胡鬧。這會兒若是再問她，也問不出什麽來的。”林楓沉吟片刻，“一則咱們還不知道阿沁的心意，二則若直接回絕，未免傷了襄陽長公的顏麵，不如這樣吧，咱們不必再跟從前似的嚴防死守，梁綸若想要和阿沁見麵也是可以的，當然了，見麵要在咱們眼皮子底下方可。咱們先看看情形，再說。”羅夫人沒有異議，“好啊。雖然鎮國公夫人確實難辦，不過你說的很對，隻要咱們阿沁喜歡，那就另當別論。”夫妻二人便這麽商量好了。
林楓又道：“夫人，這件事咱們還是跟阿曇說一聲吧，聽聽她的意思。”羅夫人抿嘴笑，“好，聽你的。”林曇一向最疼林沁這小妹妹，現在有人上門向林沁求婚，而且這個人是林曇的夫家表弟，羅夫人也覺得極應該跟林曇說說的。
羅夫人一向雷厲風行，做事不愛拖，和林楓商量好了之後命人去齊王府送信，“若得閑，便回來一趟，有事商量。”她極少用到這樣的語氣，齊王和林曇不敢怠慢，當晚就換了便裝到了長櫻街，悄悄去見父母。他們這麽一來，倒把羅夫人嚇了一跳，“你們來的也太快了吧？還青衣小帽，穿成這樣，好像偷偷摸摸的似的……”說的大家都笑了。
齊王微笑，“阿曇一見到信就擔心了，不知道家裏到底有什麽事。我看她坐立不安的，當然要陪她一起回來。”說笑了幾句，林楓把梁綸白天前來拜訪的事、他和羅夫人是如何商量的，說了說，齊王不禁一笑，“嶽父嶽母商量的，和前陣子父皇所說的一模一樣呢。父皇也是這樣的意思。”皇帝早就說了，什麽柏妃，什麽鎮國公夫人，都不是事，隻要林沁喜歡即可。現在繞了這麽一大圈，還是一樣的結果啊。
林楓和羅夫人也是大為感慨，“可不是麽，咱們來來回回繞了這麽久，結果還是一樣的。還是陛下有遠見卓識啊。”林曇知道父母叫她回來是因為這件事，心早就放回到肚子裏了，笑吟吟的道：“現在阿寒也娶了小媳婦兒，咱家就剩下阿沁的終身大事還沒有著落，難怪爹娘操心。這麽著吧，我明兒個去趟襄陽長公主府，跟姑姑說說話。”羅夫人半開玩笑半認真，“今天阿綸把話一挑明，我這心裏還真有幾分擔憂呢。擔憂萬一這門親事不成，襄陽長公主惱了……”齊王道：“姑姑不會的。”他語氣篤定，羅夫人聽在耳中，倍覺安心。
“姑姑是真喜歡阿沁。”林曇笑道。
林楓和羅夫人一臉欣慰。
屏風後響起細細碎碎的聲音。
“誰？”齊王低沉的喝道。
他聲音渾厚有力，這一聲聽起來很有震懾人心的力量。
“是我呀。”林沁從屏風後探出頭來，嘻嘻笑。
“阿沁。”齊王臉上有了笑意。
“調皮，竟然敢偷聽。”林楓笑著斥責。
他雖有斥責的意思，可是笑容太過和煦，語氣太過溫柔，聽起來一點也不嚇人。
林沁吐舌，“我不是有意要偷聽的呀，我是想爹和娘了，要過來陪你們說說話……”
“真孝順。”羅夫人已經笑咪咪的開始誇她了。
齊王和林曇啼笑皆非。
林曇招手叫過妹妹，微笑問道：“正好你過來了，姐姐順便問你一聲。阿沁，你覺著梁綸和楚王這對表兄弟如何？”
林楓和羅夫人聽見林曇不光問了梁綸，還問了高元煜，心中關切，支著耳朵要聽林沁會說什麽。
林沁驚訝，“綸哥哥和高小胖如何，這個還用問麽？姐姐，他倆挺要好的呀。從小到大，他倆都好的跟一個人似的。”
林楓和羅夫人，還有齊王，這三個人見林曇問的是一回事，林沁答的卻是驢唇不對馬嘴，不由的都笑了。齊王溫和道：“阿沁，阿綸和阿煜小時候是常和你一起玩的，你更喜歡和誰一起玩啊？”他覺得自己這問法比林曇的問法要好得多了，畢竟林曇的問法能讓林沁誤會，而他這個卻直接的多，誰知林沁呆了呆，一臉委屈的反問他，“姐夫，你問這個做什麽啊？我現在都是大姑娘了，小時候的事哪裏記得。”
林曇固然問的不順利，齊王也是受挫，他倆相互看了一眼，心中頗覺好笑。
林楓清了清嗓子，“阿沁，梁綸和楚王這兩個人，你覺得……他倆相貌如何啊？”鬼使神差一般，林楓這做父親的別的不問，問起林沁對皮相的看法了。
林沁一臉的莫名其妙，好像不明白父親為什麽突然問起這個，“綸哥哥精致絕倫，風姿特秀，楚王倜儻雋美，玉樹臨風，兩個人都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