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離開
劉同新和李國勝一人喝了七八兩，看樣子這酒結束還早著，陳紙知道劉叔有一斤七八兩的量，這李叔酒量看來也不差。
專心對付著桌上的菜，平時吃飯基本都是麵食換著花樣來，陳紙早饞了。
關於自己的話題早就結束了，失憶嘛，我能回答你啥？
劉同新看著對麵的李國勝，一般情況下，李國勝基本很少來這裏找自己喝酒，更何況這次連電話都沒有，直接就到了門口，顯然是臨時起意，斟酌了一下，還是問道：""這次開工還順利吧？""
李國勝搖了搖頭，放下筷子歎了口氣。
""有難事？""劉同新凝神問道。
""嗯，攤上點事。""李國勝看了看吃第二碗飯的陳紙，搖了搖頭說道：""有部片子審查被卡住了，說題材敏感，突出的主要人物不正麵。""
陳紙稍微停了一下，聽這話，李國勝顯然是個跟電影沾邊的。
""你這是拍了個啥？’劉同新一臉驚奇，顯然劉同新還是第一次聽說李國勝出這種狀況，一般的情況下，李國勝的片子都很好過審的，忍不住接著問道‘你宣傳反麵人物去了？你拍了這麽多片子不應該啊？""
""誰會去宣傳反麵人物！""
李國勝喘了下氣""其實這本子挺好的，雖說主演是反麵人物，可倆騙子後來改邪歸正了，這怎麽能叫突出反麵人物？都改邪歸正了嘛！可審查中心非說讓倆騙子當主角，不符合電影創作規律！""
嗯？……剛吃完兩碗飯的陳紙看著李國勝，這劇情怎麽這麽熟悉？自己記得以前好像有部片子也是出了這種狀況，當時國內的知名大導也是差點崩潰了。
""那怎麽辦？""劉同新就是個開麵館的，提不出建設性意見。
""不知道，這電影都拍完了，厚著臉皮請公司幾個金牌編劇已經改了三次了，況且主演下個檔期就快到了，改又沒法改，時間又卡得緊，搞不好就得扔倉庫吃灰。""
這下劉同新就不說話了，他也沒招。
這部片子是李國勝請了數名一線來演的大製作，甚至還有兩名超一線的大咖，總投資超過三個億，片子不過審，所有投資都得打水漂。
陳紙聽著李國勝的話，越來越覺得這電影的經曆怎麽這麽像那部屢次不過審的電影？
""這倆騙子是夫妻？""想到以前那部電影，陳紙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李國勝和劉同新同時扭頭看著陳紙，實在是陳紙今天主題就是吃吃吃，太沒存在感。
‘是夫妻，猜的挺準’李國勝看了看這個吃貨，還是點了點頭。
""這個好辦，讓女賊懷孕，然後進廟燒香拜佛。""陳紙覺得以前那部電影好像就是這麽過審的。
嗯……？
李國勝呆了一會，瞬間一股驚喜湧上心間，如醍醐灌頂一般，對呀，壞人也有對人性美好一麵的向往，這一對兒騙子自己這輩子已經無法挽回，但還是希望下一代不要重蹈覆轍，做個好人。
越想越靠譜，李國勝放下筷子一拍大腿，顧不得劉同新和陳紙，掏出電話就撥了出去。
電話裏李國勝有點陪著小心的意思，對麵嗯嗯啊啊了半天，李國勝臉上的喜色漸漸露了出來，幾分鍾後掛掉電話，李國勝揮舞著拳頭顫喊了一聲""成了！""
這就成了？劉同新看著魔怔了一般的李國勝，又看著摸著肚子的陳紙，有點傻眼，根本想不到陳紙還有這本事。
李國勝哈哈大笑，拍著陳紙的肩膀""這回真是幫了大忙了，你這小子怎麽想起來這招的，太特麽絕了，我算是欠了你個大人情，有什麽李叔能幫你的盡管說。""
陳紙看著眉開眼笑的李國勝，也不知道李國勝在電影這片是個什麽職務，不好估摸著他有多大能量，所以不知道該開多大的口。
劉同新看著兩人，對著李國勝說道：""這小孩在我這做事做人都挺不錯，就是我這麵館年底就得關張，這一片拆遷了，麵館什麽的也就沒了。""
""你的意思是？""
""咱們同學同鄉，鐵子一樣的關係，要不還真不好張嘴。""
劉同新看了看陳紙，確實這兩三個月以來陳紙幹活從不偷懶，手腳麻利，街坊鄰居也都挺喜歡這孩子，琢磨了下，對李國勝道：""雖說我跟他無親無故的，可這幾個月下來確實挺喜歡他，要不你看，弄到你劇組混口飯吃？""
""這事簡單，""李國勝看著陳紙，覺得他剛剛幫了自己這麽大個忙，自己的劇組多個人也是自己一句話的事，就對陳紙笑道：""你就跟著我先把片子改完，劇組裏的那些事，能教的我盡量教你，以後不管什麽劇組，總是能混口飯吃，""
陳紙點點頭，答應了下來。又起身給李國勝滿了一杯酒。
這社會說穿了還是人情社會，你有再強的能力，一個人也隻是一個人，不管什麽行業，那層窗戶紙總是最難戳破的，行裏人不待見，眼紅你的下絆子耍陰招的不要太多。
聽李國勝的口氣，應該在劇組是個能當家的，跟著他自己也算進圈了。
不過自己還真是給穿越者丟臉，網文裏的穿越者哪個不是虎軀一震，小弟求著來磕頭，自己真的好難！
李國勝心情大好，吃完酒就急衝衝的趕回酒店，讓陳紙明天早上坐自己的車去劇組，如果不是喝了酒，李國勝今天晚上就想回劇組改片子去。
洗完飯碗菜盤的陳紙，回到自己的雜物間，劉同新已經在裏麵把陳紙的生活物品收納打包。
陳紙就呆了兩三個月，其實物品也不多，一個行李箱都裝不滿。
一邊收著東西，劉同新一邊說道：""看看還有啥東西，別落下，明個一早趕路，免得慌裏慌張的。""
陳紙就看著，覺得有點難受，收拾完，倆人眼圈都有點紅，這幾個月天天在一起，明天要走了，都有些舍不得。
陳紙對著劉同新鞠了個躬，劉同新揮揮手""不至於，咱爺倆又不是以後不見了。""
可微微顫抖聲音終究是出賣了他""以後想叔了，就回來看看叔，叔也沒個一兒半女的，不想在外麵混了就回來，叔教你手藝，餓不死人。""
陳紙點著頭，劉同新又掏出一個信封""叔家當有，平時也不多花錢，缺錢了就言語一聲，這些你帶著路上使。""
這下陳紙忍不住了，哭了一場，惹得劉同新也跟著哭了幾聲。
倆人一夜沒睡安穩，第二天早上李國勝開車來接的時候，大眼圈送小眼圈。
陳紙把行李放後備箱，李國勝開著一輛大越野車，空間賊大，陳紙的小行李放進去跟沒放一樣。
拍了拍陳紙的腦袋，倆人和劉同新揮手告別，奔著一百多公裏外的劇組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