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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打到你自認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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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時一干人都停下了喝茶的動作,心思各異的看向了門外。


  楊大成皺了皺眉,將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杯子與桌子碰撞出一聲巨響,把奴僕們一個個嚇得渾身哆嗦了下,就連秦氏也心咯噔的跳了下。


  晨兮看向了門口,這時二姨娘被幾個僕人抬了進來,不得不說二姨娘一進門來,讓晨兮的眼睛都禁不住地一亮,只見二姨娘穿了一件淡粉色的華衣霓裳,外披一件透明白羅綺緞,那胸衣低掛,不但露出線條優美的頸和清晰可見的鎖骨,更是露出了淺淺的乳溝,手微動間,華衣飄飄褶褶如白雲紛飛,又如月光流動輕瀉於地,微風吹過,迤邐三尺有餘飛揚如仙。


  三千青絲半梳半綰,一頭簡單珠翠,卻別具匠心,一張臉精雕細作,著粉則太白,點朱則太赤,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扉營造出一種肌如花瓣般的嬌嫩與妖嬈,尤其是額頭那塊黑疤被自然垂下的發遮掩住后,不但不見其丑反而愈見幾分妖治的風韻,這一打扮整個人似亂風戲蝶般更擁有了一種凌亂與脫俗之息。


  莫說是晨兮了,就算是楊大立與楊大家都看得眼睛一亮,文氏與李氏更是惡狠狠地瞪著二姨娘。


  到於楊大成連眼睛都快看直了,這些日子二姨娘一直是氣急敗壞的,又是腿斷又是破相又是挨打,在他的心裡已然一落千丈了,加上有了新歡媚娘,他的潛意識裡已然慢慢地疏遠了二姨娘,沒想到二姨娘這麼一打扮卻又喚起了他蠢蠢欲動的心,讓他彷彿又回到了年青時代。


  臉慢慢的緩和下來,聲音也變得柔軟了:「二姨娘,你腿腳不便,怎麼不在屋裡歇著?」


  二姨娘幽怨地看了眼楊大成,一改前幾日的飛揚跋嬌滴滴道:「出了這麼大的事妾身怎麼能安心休息?妾身別的倒不怕,這燒了什麼的都是身外之物,就是怕驚著將軍了,妾身該如何是好呢?」


  二姨娘畢竟是大家閨秀,不比青樓出身的媚娘那種俗媚,此番低聲細語自有她的妖嬈嫵媚之處。


  楊大成聽了心頭更酥軟了,要說文姨娘也好,媚娘也好,始終也沒給他生過兒女,潛意識裡他對她們只是玩弄沒有太多的感情,而二姨娘不同,畢竟這麼十幾年的感情,又有了一雙兒女,二姨娘對他也是真心實意的。


  一時間他感動不已,豁得一下站了起來,就要去扶二姨娘。


  晨兮眼一閃,這二姨娘果然是個厲害的,前些日子吃了這麼多的虧,只是因為她攻其不意,加上平日二姨娘太過得意了,才一時間沒摟住而上了她的當。


  現在看來是想明白了,走懷柔路線了,這不打扮得妖里妖氣的又勾得父親心神蕩漾了。


  不過她能讓二姨娘再次得寵么?嘿嘿…


  心中冷笑了聲,她彷彿不經意地贊道:「二姨娘今日真是漂亮,讓整個大廳都失了色了,就這頭髮也梳了好久吧?我猜著總得梳個一二個時辰才能梳出這般神仙般風韻來,等哪日我得跟二姨娘好好學學了。」


  二姨娘的臉一僵,楊大成跨出去的腳蹭得收了回來。


  這時李氏笑道:「可不是怎麼的?不過今兒個二姨娘打扮得這麼漂亮也就罷了,只是還這麼整齊倒讓我們更驚訝了,你說我們這些人聽到著火了,一個個都拉起了衣服就套上了,差點沒把衣袖穿到腳上去,這一個個狼狽不堪的丟都丟死人,怎麼二姨娘就能遊刃有餘地打扮呢?二姨娘可得好好教教我們才是啊。」


  文氏難得跟李氏統一戰線,也幫腔道:「許是二姨娘神機妙算,知道今兒個要著火呢,所以一早打扮好了就準備著燒完了來芳園呢。」


  李氏作出詫異狀道:「怎麼可能呢?要是二姨娘真知道了今天要著火,那應該是提前通知將軍才是,怎麼可能事先的打扮好了等著火呢?」


  文氏假裝發現失言捂著自己的嘴笑道:「瞧我這嘴上沒有把門的,盡知道胡沁了,倒讓二嫂你抓著小辨子了。」


  李氏笑了笑剛想開口,這時秦氏冷冷道:「知道胡沁就好,別管不住自己的嘴。」


  文氏臉色一變,愣在那裡,今天她怎麼說一句錯一句呢?這剛才罵林氏秦氏不高興,那麼現在她幫著林氏埋汰二姨娘秦氏總該高興了吧?沒想到還是不高興!她這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了!


  李氏聽了暗笑,文氏雖然嘴上甜,但畢竟是個笨的,怎麼能知道這裡面的貓膩呢?活該被秦氏發作了!


  楊大成聽了二個弟妹你一言我一語的,分明是指責二姨娘早就知道要著火才這麼精心裝扮一番才來的。頓時臉上掛不住了,對著二姨娘兒狠的瞪了眼,身體慢慢地坐了下去。


  這時晨兮卻道:「怎麼外面聽不到打常嬤嬤的聲音呢?」


  二姨娘臉色一變,掙扎著撲到了楊大成的腳邊,楚楚可憐地看著楊大成道:「將軍手下留情啊,常嬤嬤年紀大了,可禁不起這一百大棍啊!」


  楊大成低下頭,正好看到二姨娘雪白的乳溝正輕晃出層層疊浪,這時二姨娘的小手卻抱著他的腿輕輕地搖晃著,一分神間他彷彿回到了兩人濃情蜜意地時候,二姨娘也是這般撒著嬌搖晃著,然後提出一個個要求來,那時他都是滿足的,都是答應她的,甚至她要對林氏無禮,他都默許了。


  每當他答應后,二姨娘就會欣喜若狂的小意伺候,把他伺候的神魂顛倒。


  如今二姨娘又做出平日兩人甜蜜時的舉動,不禁讓他的心軟了下來就連身體都有些熱了,待見二姨娘梨花帶雨海棠吐蕊般的楚楚之姿,更是憐惜心起,哪還有什麼原則之說?

  他一把拉起了二姨娘安慰道:「你莫擔心,一切有我作主。」回頭對那幾個抬軟榻的喝道:「還傻著做什麼?還不把軟榻抬過來?一個個沒有眼力價的,沒見二姨娘身體不好么?」


  晨兮的唇間勾起了淡淡地冷意,這就是她的父親,一個被美色一迷就能忘了立場的人,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帶兵打仗的!

  二姨娘得意地坐在了軟榻之中,小臉埋在了楊大成的懷裡,手狀似無意識地搭在了楊大成的胸口。


  她這是給林氏示威呢!


  林氏微瞥了瞥彷彿未見般,卻輕問道:「將軍,這常嬤嬤還打不打?」


  楊大成微微一愣,他剛才一時色迷心竅答應了二姨娘,可是他之前也對所有的下人說過林氏才是當家主母,這主母要打,二姨娘不讓她,他要是幫著二姨娘,那林氏從此就威信掃地了。


  這林氏代表的是林家的權力,這二姨娘卻是有情有義,這…。


  一時間他左右為難。


  晨兮見了冷笑道:「都說二姨娘是個知書達禮的,更是愛重父親的,可是今日一見卻遠遠不是那麼回事,原來在二姨娘心裡一個奴婢比父親還要重要的多!」


  楊大成聽了面色一沉,喝道:「晨兮,你胡說些什麼?」


  二姨娘也憎恨地瞪著晨兮,抓住楊大成衣襟的手猛得攥緊。


  晨兮走到楊大成面前,眼直視著楊大成:「父親一家之主,父親您說的每字每句都代表著您的意思,您的權威,您的決策,更是所有人所必須遵守的。聽說您在沙場之上決策千里只在一言之間,更聽說因為您的果敢,您的敏銳,您的言必行行必果,而趕走了無數的侵略者,還聽說有了父親才保護了咱們大辰的江山,不知道是也不是?」


  聽到晨兮說起自己的豐功偉績,楊大成自然是高興不已,驕傲不已,自傲道:「自然是如此!」


  「那女兒有一事不解父親可為女兒解惑么?」


  「講!」


  「如果您在戰場之上決定的退敵之計,攻敵之謀,有將士質疑您,或者要利用各種手段來改變您的決策,您會如何?」


  楊大成臉上劃過一道殺意,森然道:「如敢不遵殺無赦!」


  晨兮點了點頭道:「父親果然威武!英明!強勢!果敢!我雖然是女兒家也知道這戰場之上戰機是瞬息萬變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決不能因為任何原因而搖擺不定的!因為一旦錯過就將全盤皆輸!」


  「正是!」楊大成不禁讚賞的看了眼晨兮,笑道:「你果然讀了不少書,懂得這些不容易。」


  「全是父親母親教育的好。」晨兮謙虛的福了福,才問道:「那麼,父親覺得家事國事天下事有什麼共同處么?又或者說處理家事與處理戰事是不是應該以相同的態度呢?」


  「小家不治何以治國?自然都是相通的!」


  「那麼父親明明將掌家的權力交給了母親,並還對所有的奴僕說一切都任由母親發落,怎麼二姨娘來了就口口聲聲要為了一個奴婢而向父親求饒?難道二姨娘不知道父親是一個言而有信,氣吞山河之人么?還是說二姨娘明明知道父親是怎麼樣的人卻非要為了一個奴婢而逼著父親做那個言而無信不知其可之人?

  如果是前者,那麼二姨娘服侍了父親十幾年卻連父親這般諄諄美德都不知道,那有何面目說什麼對父親情深愛重?如果是後者,那二姨娘更是沒有臉在這裡對著父親又哭又求了,試想連一個奴婢在她心裡都超過父親的女人,父親還要她做什麼?一個為了奴婢而置父親於兩難之境的姨娘又有什麼資格得到父親的疼愛呢?」


  楊大成頓時臉沉了下來,一把推開了倚在他身上的二姨娘。不得不說晨兮的這話切中了他的命脈,因為他剛才的猶豫更是讓他覺得晨兮說得話非常有道理!


  這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把掌家權給了林氏,可是二姨娘偏偏為了一個奴婢而為難他,這不是讓他自己打自己的臉么?難道自己在二姨娘心目中真的不如一個奴婢不成?

  剛才他一心疼惜二姨娘,竟然忘了其中的道理來,幸虧晨兮提醒讓他才有些驚覺,原來二姨娘對他的愛也不是他想象的那麼深,竟然還不如…不如…。


  他想都不想想下去了,把他比作一個奴婢,他還要臉不要臉?

  二姨娘頓時花容失色,沒想到晨兮這麼會說,只三言兩語就挑拔得將軍對她起了嫌隙之心,一時間嚇得匍匐在地,抱著楊大成的腿哭道:「將軍啊,您休聽大小姐挑拔啊…。」


  晨兮這時笑道:「二姨娘難道是不相信父親的判斷力么?在你的眼裡父親就是這麼容易被人打動的偏聽偏信之人么?難道你以為父親戰無不勝的功績全是偶然的么?」


  楊大成聽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把踢開了二姨娘也恨道:「二姨娘,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是說我昏庸么?難道我沒有腦子不會判斷么?」


  「不。不是的…」二姨娘哪想到陡然間就急峰怒轉,剛才還言語漫柔的楊大成馬上變得惡言相向了,她顧得腿間的痛,爬向了楊大成哭道:「將軍啊,妾身不是這個意思啊…您說妾身說…。您也知道常嬤嬤雖然是個奴婢,可是她妾身的親姨啊,妾身實在是不忍心看她這麼大年紀還要遭這麼大的罪啊,您常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人富貴了不忘貧窮,妾身是念著與常嬤嬤的一份親情才斗膽求將軍手下留情的,這哪是心裡沒有將軍呢?妾身知道妾身這輩子都是仰著將軍鼻息才能生存,自然是以將軍為天以將軍為重的…。」


  楊大成見二姨娘哭得凄凄慘慘,心不禁有些軟了,想想她說得也有幾分道理,眉眼之間的怒意慢慢地散了開去。


  這時晨兮又道:「二姨娘這話說得又不對了,你為常嬤嬤求情是陷父親做無信之人,眼下卻是陷父親做那無法之人!這國家國法家有家規,王子犯法了也得與民同罪,何況家中的外戚犯下這等大罪卻不追究,你這不是逼著父親不依法辦事么?再說了這家中的奴僕哪個不是跟主子帶著親沾著故的,都是仰著父親的恩德養在府里的,要是都跟常嬤嬤一樣,犯了個錯找父親哭求一下就算過去了,那以後父親還怎麼管楊家?怎麼立威?要是傳了出去,傳到了聖上的耳里,聖上只一句小家不治何以治國,就可以讓父親從此仕途黯然了!呵呵,我還真不知道二姨娘你愛重父親的心在哪裡呢?說什麼仰父親的鼻息生存,你這哪是為父親好分明是為自己好吧?」


  隨著晨兮的話越來越重,楊大成的臉越來越暗沉,越來越陰森,彷彿要滴出水般的陰寒,二姨娘心中又氣又嚇,一時間失了分寸,竟然跳起來指著晨兮罵道:「你。你…胡說八道…你這個小賤…。」


  話音未落,晨兮臉色一冷喝道:「花嬤嬤,掌嘴!」


  這時從晨兮身後快速閃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那婦人雖然穿著下人的衣服,卻一臉的倨傲,她三步二步就走到了二姨娘的面前,抬起手給了二姨娘一個巴掌。


  這一巴打得是又脆又響又快,這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快如閃電,眾人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二姨娘被打得吐了口血。


  二姨娘只覺頭一昏,看著地上的血先是一呆,隨後大叫道:「殺人了,殺人了!」


  秦氏見了氣得發抖直叫:「成何體統,成何體統!」也不知道是罵林晨兮還是罵二姨娘的。


  楊大成見二姨娘被打得口吐鮮血,就算心頭再生氣也心疼了起來,他臉一板就要喝問晨兮。


  誰知晨兮不待他喝斥出聲,就搶先責道:「二姨娘,你眼中可有老夫人,可有將軍,可有主母?」


  楊大成聽了頓時將話噎了回去。


  二姨娘只覺疼得腦袋裡彷彿有個大鎚子在敲著,哪還顧得上回答晨兮的話,只是捂著頭指著花嬤嬤叫道:「你這老貨,竟敢打我?」


  晨兮冷笑道:「二姨娘你見了老夫人不行禮,見了父親沒規矩,到了芳園后又是喝問又是謾罵的,還口出狂言,你如此無禮花嬤嬤怎麼打不得了?你要知道雖然父親疼惜你,老夫人愛惜你,母親也是包容你,可是咱們楊家以後是要進京的,是要與達官貴人相處的,你這般行徑說小了不過為人粗鄙上不得台盤,不過是給大西北的貴人們茶餘飯後憑添幾分談資,說大了卻連父親的官運都會壞在你的手上!你可知道父親的對手會以父親連一個姨娘都教不好怎麼管理軍隊這個理由來攻奸父親,你說你這麼做對不對?你說花嬤嬤教訓得又對不對?你要是實在覺得花嬤嬤打錯了你,等今日之事過了,你可以去宮裡跟皇后說去,花嬤嬤可是皇后專門指給林家教規矩的皇家嬤嬤!」


  說完她回過頭對楊大成道:「父親您說女兒說的在理不在理?」


  楊大成本來見花嬤嬤打二姨娘一耳光心中正在生氣,可是聽了晨兮的話立刻就改變主意了,不得不說晨兮說的話實在有幾分道理,這二姨娘眼下就如潑婦般,別說進京了,就算是在大西北這樣子也是一個笑柄!

  這時一陣風吹過,露出二姨娘額頭那塊黑得噁心的疤痕,心底更是沒來由的一陣厭惡,當下冷著臉道:「二姨娘確實得收斂收斂了。」


  隨即喝道:「外面的都是死人么?沒聽到主母的吩咐么?還不狠狠地打?」


  外面傳來常嬤嬤哭爹喊娘的聲音。


  二姨娘聽了頓時癱了下去,不一會她又爬了起來,哭著扒拉著楊大成的褲子求道:「將軍,求求您,饒了常嬤嬤吧,她年紀大了禁不起啊…求求您了。念在妾身服侍您的份上,您開開恩吧…。」


  楊大成見二姨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禁有些猶豫了,這時秦氏也開口道:「成兒…。」


  楊大成更是遲疑了。


  這時站在一邊的文姨娘輕道:「唉,看二姨娘這也是真心疼親人的,可是你求將軍有什麼用呢?雖然這整個府都是將軍的,但沒有規矩不成方園,這后宅的事自然是夫人管的,你為了內宅的事要求也得求夫人才是,何苦為難將軍呢?」


  楊大成聽了腦中靈光一現,從二姨娘手中抽出了腿,沉聲道:「二姨娘聽到文姨娘的話了么?」


  二姨娘心裡一個咯噔,她何嘗不知道要去求林氏,可是她就是不甘心啊,不甘心求林氏啊!她從來都把林氏看成的任她捏扁搓圓的廢物,現在要她去求林氏這不比殺了她還難過么?她無法過得了心理那關啊!


  可是外面傳來常嬤嬤哭爹喊娘的聲音,讓她怎麼也不敢不開這個口!


  再說眼下這大廚房裡還有她的心腹,於情於理她都得為常嬤嬤求情,否則別人看她連自己的親姨都能舍了去,誰還能為她賣命?

  她咬了咬牙,心狠狠地一抽,心想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個臉總有一天她要林氏還給她!


  於是她慢慢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拐地走到了林氏的面前,用低得幾乎聽不到的聲音道:「請夫人饒了常嬤嬤吧。」


  林氏看也沒看她,漫不經心地喝了口茶,等一口茶喝上去,彷彿才發現二姨娘般驚道:「二姨娘怎麼站在這裡?有事么?」


  晨兮站在一邊只想笑,沒想到母親也是個氣死人不償命的。


  二姨娘是又羞又憤,臉脹得通紅,唇張了張又閉上。


  林氏皺著眉看了她一眼道:「怎麼了?說話支支唔唔的,到底有什麼事還不快說。」


  二姨娘不得以,顧不得一些人看戲的眼神,將臉舍了出去,大聲道:「你饒了常嬤嬤吧。」


  林氏還未開口,這時花嬤嬤突然喝道:「這就是你一個姨娘求人的態度么?」


  二姨娘眼抬起,怨毒的目光射向了花嬤嬤,喝道:「你不過是個嬤嬤,也配管我么?」


  花嬤嬤眼神一厲,抬手又是一個耳光狠狠地打向了二姨娘斥道:「不知身份,不懂規矩,我這是代主母教訓你!這主母也是你能用這種眼光看得了么?」


  「啊…」二姨娘被打得撲倒在地,她再也無法忍受這種羞辱了,哭喊道:「將軍救命啊,將軍救命啊…」


  楊大成亦是滿臉怒色,可是他還未來及得開口就聽秦氏怒喝道:「花嬤嬤,就算你是宮裡來的嬤嬤,可這是我們楊家,楊家的姨娘也是你能隨手就打的么?」


  花嬤嬤十分沉穩地走到了秦氏面前,行了個非常標準的禮,不緊不慢道:「回老夫人,這個耳光不是奴婢打的,而是為夫人打的,在宮裡時,如果哪個妃子敢在皇後面前這般無禮,是要掌二十個嘴的,奴婢本想著楊府不比皇宮,但禮不可廢,所以才打了二姨娘一個耳光以示警示,奴婢這麼做也是依著以前皇後娘娘教的做的,如果有什麼不對奴婢以後一定改。」


  秦氏聽了頓時張口結舌,花嬤嬤都說了她這麼做是按皇后要求的規矩做的,如果她說花嬤嬤錯了,不是等於說皇后錯了么?她有這個膽子說么?

  這時趙老太太打起了圓場道:「在宮裡確實是有這樣的規矩,不過楊府一向比較隨和,所以弟妹疏忽了。」


  秦氏聽了立刻皮笑肉不笑道:「是啊,我也沒去過宮裡,還真不知道宮裡有這個規矩。不過,我們是普通人家,說來這宮裡的規矩還真是用不上!」


  言下之意你花嬤嬤別拿宮裡的規矩來壓人,我們楊家是楊家,宮裡是宮裡!


  花嬤嬤不卑不亢道:「老夫人,您這話奴婢不敢苟同了。如今楊家如日中天,將來楊家更是要位極人臣,一旦身在其位,閡府上下,從老夫人到打掃的奴婢一言一行都是要受御史考核的,只要有一人行為有失都會給將軍帶來不可估計的損失,所以您也知道在京城的高門大院就算是一個看門的都是經過多番考核才能進去的。此次林老爺讓奴婢來楊府時千交待萬囑咐,一定要讓楊家所有的小姐都以宮妃的禮儀培養,要讓楊家所有的小姐走出去就是大西北,乃致整個京城的典範。不知老夫人以為如何?」


  秦氏一聽頓時呆愣在那裡,她總不能說我們楊家不準備飛橫騰達,不準備位極人臣,所以不用學那些宮庭的禮儀吧?如果她真敢這麼說楊大成非得恨死她不可!

  心裡是對花嬤嬤這張嘴恨得要臉,臉上還不得不掛著笑臉道:「唉,花嬤嬤這一番話說得我心裡明白了,那就讓花嬤嬤費心了。」


  花嬤嬤恭敬的福了福道:「份所應當的。如此奴婢繼續調教去了。」


  秦氏微微一愣,不禁有些懊惱,看向了二姨姨暗中嘆了口氣,知道二姨娘今日是少不了吃苦頭了,唉,二姨娘也是的,腿腳不好就老老實實地呆在院里,偏偏要想給林氏來個下馬威,這可好,下馬威沒下著自己卻賠了進去了。


  不過想到燒了的廚房,心裡又恨死二姨娘了,當下心一狠閉上眼睛再也不想管這事了。


  那邊楊大成本來還有心憐惜二姨娘,可是聽到花嬤嬤的話,他心頭一動,本來他還奇怪林家怎麼昨天非送一個花嬤嬤到府里來,當他聽到花嬤嬤剛才的那番話,頓時茅塞頓開,這林家的意思是想要從楊家的小姐中選人送入宮裡當妃子了?


  一時間他又驚又喜,要知道他雖然是二品大將,但那些皇子是不會娶他楊家的小姐的,因為當今聖上祟尚儒學,傳揚的是禮儀,而他是草莽出身,所以選妃怎麼也選不到他楊家身上。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手上的兵權,聖上絕不會讓任何一個皇子與他家聯姻從而讓他成為那個皇子身後的力量。


  所以他眼見著幾個皇子個個一表人才,那是心急如焚啊,空有這些多的楊家小姐卻一個也不能嫁了過去。


  但林家卻是不一樣的,林家代代都出帝師,深得聖上恩寵,如果林家舉薦楊家小姐,聖上卻是要考慮的。那麼就算是做不了正妃做側妃也是可以的,而且通過林家的舉薦,聖上也不會對楊家有所猜忌,如果由聖上賜婚,那麼這個皇子就有可能是未來的君王了!


  所以那瞬間他就被滿眼的榮華富貴都迷住了眼,哪還顧得花嬤嬤要對二姨娘做什麼了呢?

  這時花嬤嬤已經走到了二姨娘的身邊,冷蔑的看著二姨娘:「你可知道你錯在哪裡了么?」


  二姨娘雖然臉火辣辣的疼,可她的耳朵卻也一直聽著,聽到花嬤嬤的一番話,更聽到了秦氏的表態,知道秦氏是不會幫她了,於是她驚恐地看向了楊大成,哪知道這時的楊大成完全沉浸在以後的榮華富貴之中,眼裡哪還有二姨娘的存在?


  「將軍…將軍…。」她企求地看著楊大成,拉著楊大成的衣袖,滿臉的哀泣。


  楊大成面無表情的抽出了袖子,冷冷道:「不過給林氏認個錯,有這麼難么?」


  二姨娘見楊大成一臉淡漠的樣子,終於心死的凄然一笑,她踉蹌了數步,差點跌倒在地。


  抬起眼看到晨兮冷酷的笑,看到林氏漠然的表情,心中不禁凄然:這算不算報應,曾經她就是坐在林氏的位置,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林氏,如今卻成了林氏看著她在地上狼狽不堪,受盡折磨了…。


  一時間她恨天恨地恨楊大成,恨這個男人自私自利,無情無義!


  頭微微地低下,她終於語不成聲道:「妾身錯了,錯在不該目中無人!」


  頭低得更下了,掩住了她滿目的恨意。


  「啪」又是一個耳光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臉上,她撲得又吐出了一口鮮血。


  這個耳光打得眾人心又是一跳,待看到二姨娘口吐鮮血,每個人的臉上都現出了異樣之色。


  晨兮則往林氏的杯里續上了水關切道:「母親,加些熱水小心涼了身子。」


  「嗯。」林氏笑著點了點頭。


  這時聽花嬤嬤罵道:「別裝死,不過輕輕一個耳光,連臉都沒腫卻吐得出血來么?別以為你咬破了舌頭吐點血就能引得眾人的憐憫,我在宮裡見多的你這種伎倆,就會仗著一張臉狐媚主子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告訴你,要想楊家的潑天富貴,你就得全心全意為楊家著想,要時時刻刻為將軍考慮,別一天到晚搞些見不得明堂的東西拖將軍的後腿!」


  二姨娘聽了一暈,她是真得疼啊,真的吐血了,哪是假裝的啊!


  她嘴裡都是火辣辣的痛,這老貨真是一巴掌把她打得牙齦出血了,不是她有意咬破舌頭騙將軍的。


  當下她哭道:「將軍,不是的,這真是她打出來的。」


  楊大成本來還真心疼她被打得口吐鮮血,可是看她一張臉根本一點沒有受傷,再加上花嬤嬤的一番話,也認定了是二姨娘的詭計,心中不禁厭惡她都這種時候了還不消停,不過給林氏認個錯就能揭過去的事,偏偏還要眉眼不清的鬧個不停,當下轉過頭去不理不睬。


  他哪知道這宮裡的嬤嬤打人真是有一手,表面上看不出傷痕,可是卻能的把人打得內傷,這還有個美名叫隔山打牛。


  見楊大成不理她,二姨娘絕望的跪在了地上。


  眼前一雙雀頭鞋慢慢地走向了她,她嚇得往後縮了縮,這雙鞋只有花嬤嬤這種宮裡出來的人才會穿,不得不說她怕了花嬤嬤了。


  可是她怕有什麼用,花嬤嬤可沒準備饒過她,只聽花嬤嬤道:「看來你還是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你居然稱自己為妾身?你是妾身么?」


  說完又是一個耳光打得二姨娘又吐了口血。


  這下不只是二姨娘驚了,連李氏她們也驚了,這哪是讓二姨娘認錯啊,分明是藉機打二姨娘給林氏報仇來了!

  二姨娘歇斯底里的叫道:「將軍,將軍,妾身都認錯了,怎麼還不依不饒的?妾身不是妾身又是什麼?這個花嬤嬤分明是借了宮裡出來的由頭來報復妾身的,將軍救命啊…。」


  這次連楊大成都生氣了,他喝道:「花嬤嬤,我們敬你是宮裡出來的老人,可是你卻也不能這麼糟踏我們楊府的二姨娘!你這樣的嬤嬤我們楊府用不起,明兒個你就回林府吧!」


  楊嬤嬤不卑不亢道:「將軍,請容奴婢說完,如果奴婢說得有錯,那麼奴婢二話不說將軍要打要罰隨將軍的心意,但奴婢要是說得對的話,還請將軍讓奴婢好好管教這個無法無天的二姨娘,免得將來進了京城給將軍丟人如何?」


  楊大成氣得哼道:「你說,你說,你倒說出個天大的理來,也讓我們大家開開眼。」


  花嬤嬤道:「這妾也有三六九等之分,這有媒而納的是良妾,這無媒苟合的是賤妾,這二姨娘自甘墮落,未曾保媒,未行納妾之禮,又非通房丫頭,不是賤妾是什麼?她在主母面前就該自稱賤妾,她竟然稱自己為妾,無端端的把自己抬上了一個位份,這種私自抬位份的行為在宮裡可是要斬首的,奴婢打她幾個耳光長長記性難道也錯了么?奴婢的話說完了,將軍請發落吧。」


  說完揚起頭毫不畏懼地看著楊大成。


  楊大成頓時傻在那裡,這林家是來秋後算帳了!


  他以為林家一直默不作聲就是放縱了他的行為,沒想到這林厚澤這麼厲害,這麼能忍,竟然一忍就忍了十幾年,忍到就要飛黃騰達之時才對二姨娘下手了!


  是的,二姨娘因著老夫人的關係所以成了他的姨娘,可是那時他還未娶妻,未娶妻者不能先納妾,這是為了表示對妻室的尊重,所以二姨娘只能忍氣吞聲的與他無媒苟合,等娶了林氏后,二姨娘不久又生了庶長子,這想當然就是姨娘了,哪有人想到再與二姨娘行納妾之禮?再說了就算想到了,也不可能說與一個已經跟主子生了孩子的女人行納妾之禮,這傳出去不是笑話么?

  所以二姨娘確實是一個沒有行過納妾禮的妾室,可是二姨娘卻是行使了十幾年主母權力的妾室,這讓二姨娘也早就忘了自己沒有行過納妾之禮,就算她想起來了,她也不稀罕,因為她稀罕的是將來的扶正的婚禮!

  可是誰會想到就是這麼一個不小的疏忽,竟然被林厚澤一直記在了心裡,讓花嬤嬤今天得以借題發揮,更讓這所有的人措手不及,甚至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二姨娘臉色一下蒼白不已,搖搖欲墜的看著楊大成,為了這個男人她一個秦家的小姐成了賤妾!這讓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的!

  當初她給他當姨娘時,他曾說過總有一天要讓她當平妻的,他也把權力都給她了。可是就在前不久,她的掌家權沒有了,她的腿被摔斷了,連她的臉也破了相,而今天她卻成了賤妾!這讓她如何肯接受?


  「不,你胡說,你這個老貨,你竟然敢說我娘是賤妾,我打死你!」如琳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二姨娘是賤妾,這良妾與賤妾生的孩子地位也是不一樣的,走出去是更要招人白眼的!她一向以嫡女自居,如何能接受一夜之間從天堂掉入地獄的落差?

  她瘋了似乎沖向了花嬤嬤,還未及碰到花嬤嬤的身體,花嬤嬤一把揪住了如琳,將如琳提了起來,皺著眉道:「這位小姐太過粗俗了,而且很失禮,竟然叫一個賤妾為娘,這般自甘墮落得好好調教才是。」


  楊如琳一向為所欲為慣了,現在見一個奴婢也敢揪著她,還剎有其事把她說得一錢不值,一時間新仇加上舊恨,哪還有什麼理智?加上她畢竟年幼,遭到這般變故,頓時嘴裡罵起了三字經來:「你這個老貨,混帳王八蛋,難道你不想活了么?我可是將軍最喜歡的女兒,你竟然敢抓我?還不把我放下,不然明兒個就把你賣到妓戶去,讓你被千人騎萬人壓……」


  晨兮聽到如琳罵得起勁,眉微微揚了起來,看到楊大成脹紅的臉,更是心情愉悅的勾了勾唇。


  這下有好戲了,她倒要看看一向疼如琳如命的父親會有什麼樣的表現。


  「啪」一個耳光狠狠地打向了如琳。


  如琳被打得暈頭轉向,待清醒過來看到是楊大成打得她頓時呆在那裡,哭道:「父親,您不幫著女兒,還幫著外人欺侮女兒么?」


  如琳不這麼說還好,這麼一說楊大成更是氣得渾身發抖了。


  這楊如琳真是丟盡了他的臉,聽聽這都是說得什麼話?這是一個大家小姐該罵出口的東西么?這可好了,不但被花嬤嬤聽到了,連二房三房兩家也聽到了,還有趙老太太也聽到了,這以後他還怎麼做人?


  他不怪自己寵壞了如琳,卻怪二姨娘沒教好如琳,一時那口氣全撒在了二姨娘身上。


  他指著二姨娘罵道:「看看,你都教了她什麼?聽聽她罵得都是什麼話?難道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女兒么?賤妾果然是賤妾,連罵人都脫不了一個賤字!」


  二姨娘頓時癱在了地上,不敢置信的看著楊大成,她感覺耳邊全是翁翁的聲音,聽不到任何別的聲音,而眼前卻是楊大成冷酷無情的嘴臉,那臉不停的晃,那嘴不停的說,只是她卻聽不到說什麼了…。


  突然她身體一歪,暈了過去。


  「娘。娘…。娘…」如琳大驚失色,拚命掙扎著要下地。這時花嬤嬤手一松,如琳撲通一下摔在了地上,登時摔得鼻青臉腫,疼得她哭爹喊娘。


  花嬤嬤這時手足無措的看向了楊大成,囁嚅道:「對不起,將軍,二小姐太用勁了,奴婢實在沒力拉住她。」


  「算了,不怪你。」楊大成無力的擺了擺手,自己的女兒這麼丟人,他還好意思說花嬤嬤么?


  他惱羞成怒道:「來人,把二小姐給我拉下去!」


  這時林氏倒了杯水遞給了他,柔聲道:「將軍喝口茶,消消氣,如琳還小,以後讓花嬤嬤多費些心,總有一天能成為您的驕傲的。」


  聽了林氏的話,楊大成心情好了許多,他接過林氏遞過來的茶一飲而盡,再看著林氏婉約沉靜的樣子,頓時覺得娶妻還是得娶林氏這樣的,再看看二姨娘,眼裡竟然劃過一道厭惡。


  晨兮冷冷地笑:她知道們樣的喜好全在於能不能給他帶來利益。能給他帶來利益的,他看著什麼都好了,就算是不好,他也會找出理由說好!


  這時林氏道:「妾身也是第一天掌家,也不好見血傷人的,那個常嬤嬤還是先放了,只要她能拿出帳本依妾身看還是饒了她吧,將軍看這樣可好?」


  楊大成意外的看了眼林氏,按理說這常嬤嬤是二姨娘的親姨母,林氏該落井下石才是,沒想到林氏這麼大度,竟然欲放常嬤嬤一馬,這不由得他另眼相看了!


  到底是林家出來的人,心胸氣度就是不一樣!

  當下對林氏又多了幾分敬佩之意,點頭道:「夫人看著辦吧。」


  林氏笑了笑,轉頭吩咐琥珀道:「去問問蔡嬤嬤,那帳本可有副本?如果她交出副本也可饒得她性命。」


  不一會琥珀走了進來,身後幾個人拉著如死狗般的常嬤嬤。


  「常嬤嬤你有什麼要說的么?」


  常嬤嬤已然被打得渾身是血,疼得是滿頭冷汗,頭髮上又是土又是血的粘在臉上,她抬起失神的眼看向了林氏,此時的林氏正笑得溫婉,一對明眸更是透著溫潤,可是就是這樣的人讓她感覺到渾身冰冷,冷得如同浸在了冰窖里般。


  她看向了二姨娘,卻看到二姨娘昏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頓時一驚道:「二姨娘怎麼了?」


  林氏淡淡道:「這不是你該關心的。」


  常嬤嬤一凜,看向林氏半天,林氏淡然以對,眼神無波地與她對視,終於她躲閃開來不敢與林氏的眼相對望。


  林氏的眼雖然平靜可是彷彿能看透人心般的尖銳。


  「想好了么?想出來那副本在哪裡了么?」


  常嬤嬤默不作聲。


  林氏看了她一眼道:「看來你還沒想清楚,要不讓你的兒女幫你想想如何?」


  常嬤嬤頓時嚇得一個激靈,急道:「夫人,您不能這麼做,奴婢不過是不小心燒了一個帳本,您怎麼能對我兒女用私刑呢?」


  林氏冷笑道:「不過燒了一個帳本?你貪污了兩萬兩黃金,這錢都哪裡去了?」


  「什麼?哪有兩萬兩,總共才一萬多…。」常嬤嬤一時心急,脫口而出,可是話才出口才知道上了林氏的當,頓時掩住了口,但為時已晚,所有的人都聽到了。


  楊大成騰得一下跳了起來,抬起腳狠狠的踹了一腳常嬤嬤罵道:「你這個老貨,居然敢貪污這麼多的錢?來人,將她狠狠的打,打到她把錢吐出來為止。」


  林氏輕道:「打死了她有什麼用?她兒女不是還好好地享受這筆錢么?」


  常嬤嬤聽了魂飛魄散,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對著林氏拚命磕頭道:「夫人,奴婢錯了,奴婢錯了,求求您,高抬貴手饒了奴婢吧…。」


  林氏淡淡道:「你貪了這麼多的錢,就算是送到衙門裡都是要連坐的,你求我有什麼用?除非…」


  常嬤嬤彷彿眼前看到了曙光,連忙道:「除非什麼?」


  「除非你能將這筆錢吐出來…。」


  常嬤嬤一下癱倒在地,她哪拿得出來啊?她要拿得出來還在這裡做奴婢么?


  楊大成見她死要錢不要命,勃然大怒道:「拉下去。」


  「不,不,將軍,奴婢說實話,奴婢說實話,奴婢這錢一分沒拿,全給二姨娘了。」


  「什麼?你胡說什麼?二姨娘有楊府有吃有用要什麼有什麼,要這麼多錢做什麼?」楊大成自然不信,一腳又踢到了常嬤嬤身上罵道:「你這老貨,虧二姨娘還替你求情,你卻還攀誣二姨娘,真是該死!」


  常嬤嬤撲得吐了口血,哭道:「奴婢有帳本啊,奴婢有帳本,將軍一看就明白了。」


  林氏的唇間勾起了淡淡的笑。


  「帳本在哪裡?」楊大成幾乎是咆哮出聲的。


  楊大立與楊大家面面相覷,不敢說話,這樣的楊大成他們是第一次看到,就連秦氏也不敢說話了。


  「在…。在…在奴婢的床底下…。」常嬤嬤說完撲得一下昏了過去。


  不一會楊大成的貼身侍士把那帳本拿來了,楊大成翻了翻后把帳本狠狠地扔在了桌上,眼神複雜地看著二姨娘。


  沒想到二姨娘口口聲聲說愛他,卻背著他藏了這麼多的錢,整整一萬多兩黃金啊,他一年的俸祿才兩千多兩黃金,這錢二姨娘是怎麼貪出來的?這錢又去哪了?一萬多兩金子堆哪裡都該看得著了啊!

  「來人,將常嬤嬤拖下去亂棒打死!」


  常嬤嬤很快被拖下去了。


  林氏神情未動,這個常嬤嬤是二姨娘的親姨母,就算她放過常嬤嬤,常嬤嬤也不會感激她的,留著也是個禍害,借著將軍的手處理了最好不過了。


  晨兮鎮定自若的看著這一切,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知道二姨娘定然會找最容易下手的地方廚房下手,所以她有意讓母親讓廚房的權力讓給了秦氏,這樣廚房著火了,秦氏也不能指責林氏了,這樣就斷了二姨娘的後路!

  二姨娘不是想火燒廚房么?那麼她就讓這火燒得旺一些,她不過是讓人澆了些油,沒想到這廚房真得全燒光了,這下二姨娘不知道該是高興呢,還是害怕呢?


  不管怎麼樣二姨娘確實是來了,還打扮得千嬌百媚的來了,以為能打擊母親,能夠得到父親的支持。


  卻沒想到母親根本不在意廚房著火的事,而是為了引出帳本的事,只有這樣才能從根本上動搖二姨娘在父親心裡的地位!

  試想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有背叛的心?父親不是笨人,自然知道這錢二姨娘不可能全留在手上,定然是送去秦家了,一個嫁給他的女人不全心全意為他著想,卻天天想著從他的手裡扣錢倒貼娘家,這樣的二姨娘相信父親會傷心的吧?

  晨兮好整以暇地看向了楊大成,果然楊大成又是傷心又是憤怒。


  半晌只聽他道:「林氏,你繼續問廚房著火的事吧。」


  晨兮笑了起來,看來父親是想借著廚房的事發作二姨娘了,畢竟二姨娘拿錢貼娘家這事不好處理二姨娘,錢都出去了,也使得二姨娘兩個兄長平步青雲了,他如果因此而發作了二姨娘那不是讓二姨娘的兩個兄長對他心生怨恨么?這種出了錢買怨恨的事父親是絕對不會幹的,可是這口氣父親也是咽不下去的。


  所以父親一定會借著廚房縱火案給二姨娘一個狠狠的教訓!


  這也全在她的預料之中,她就這麼一步步一算計好,就等著父親進她的圈套了!


  這時只聽林氏漫不經心道:「不用查了,全殺了吧。」


  頓時室內響起一片抽氣聲,所有的奴僕一下跪在了地上哭喊起來。


  楊大成不敢置信的看著林氏道:「你…你可知道你說什麼?」


  林氏抬起無波無痕的臉,輕描淡寫道:「全殺了吧。」


  ------題外話------


  昨兒狀態不好,只碼了七千字,今天碼一萬三千字補足了。整整碼了七小時,眼睛疼了,大家看電腦也注意保護眼睛。么么。


  感謝xfyj1919,oicq63230兩位小美人的月票,祝兩位小美人越來越漂亮,讓我上下其手,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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