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妖皇的遺願、萬世的輪迴
鳳棲梧回到了宗門之內，因為那五大仙人的隕落，再也無人敢出手搶奪龍脈精靈了，宗門之內一片歡騰。
玄武已經達到了飛升之境，可是因為他和鳳棲梧有著生死契約，鳳棲梧沒有飛升，它也無法飛升，所以現在只有等鳳棲梧了。
他今日可是非常滿足的模樣，不禁一舉達到了天仙之境，而且還得到了一個仙人元嬰。
此時他正喜滋滋地在自己的龜殼裡，煉化那仙人元嬰之中的能量。
鳳棲梧回了自己的房中，誰也沒有見。
就連褚嵐和歐武臣也只是在外面等消息。
天亮的時候，她叫了藺斐去她房間之中。
「姐！」藺斐高興地進來了，進門就問道：「姐，你沒事吧，你怎麼都不說話啊！」
鳳棲梧沉默著，似乎是面露難色，有種欲言又止的感覺。
藺斐不知道什麼事情讓鳳棲梧如此開不了口，她找自己來，那件事自然是跟自己有關的。
他也正色起來，問道：「姐，你想說什麼便說吧。」
鳳棲梧嘆了一口氣，拿出一顆仙人元嬰送到了藺斐的手中，道：「你拿著吧。」
藺斐知道這東西的珍惜，不免慌張，「姐，這東西我用不著——」
「小斐，你聽我說！」鳳棲梧將那仙人元嬰塞入了他的口中，那口氣也變得沉重，「其實，卿蘿她，就是龍脈精靈。」
聞言，藺斐楞了一下，喃喃道：「原來他們就是為了卿蘿來的——」
她已經從鳳棲梧的口中知道那龍脈精靈是怎麼回事，若是顧卿蘿是龍脈精靈的話——
他的目光變得越發的沉重了，將那仙人元嬰握得緊緊的。
自己的愛人註定了有著不平凡的一生，生生世世都將為人所爭搶，稍不留情就將成為別人煉丹的原料，可是自己卻什麼也做不到！
藺斐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的年輕。
「小斐，我也要飛升了——」
鳳棲梧又是嘆了一口氣，才道。
她不可能像金翅那等人一般，在這地界之中駐留，她要去神界，神界之中有太多的人需要她去見，宇文、袂闕還有小孔雀他爹。
縱然她不走，也不可能留在鳳鳴宗保護顧卿蘿一輩子。
她看著藺斐，語重心長地道：「你選擇了她，就必須對她負責，做一個好丈夫、一個好父親，這世上最不缺的便是貪心之人，而她的存在註定了不凡，現在事情已經暴露了，她也不可能離開這鳳鳴山，所以，你必須要儘快強大起來，才能好好地保護她，知道嗎？」
藺斐知道了鳳棲梧送他仙人元嬰的用意，不禁狠狠地點點頭。
鳳棲梧又道：「我過短時間便要飛升了，在我飛升之前，我會將她送回她出生的地方，那個地方是絕對安全的，你要儘快強大起來，將來有能力保護她的時候，才將她接出來。」
藺斐看看鳳棲梧，再低頭看看手中那握得汗津津的仙人元嬰，眼中閃過了痛苦的淚光，還是點點頭。
只怪自己太弱小……
他知道，他不可能一輩子靠著鳳棲梧的保護，他也要早日強大起來！
鳳棲梧拍拍藺斐的肩膀，猶豫了許久，還是終於將心底的秘密說了出來。
「其實，小斐，你是我的親弟弟——」
藺斐繼續愕然，愣愣地看著鳳棲梧，半天說不出話來。
鳳棲梧不給他接受的時間，繼續道：「不要躲猜疑，娘親將你送入宮中，也是迫不得已，你只需要知道，我們的家族很強大，家族之中，唯有男子才能繼承那力量，你的血脈在蘇醒，你很快就能強大了，不要忘記了修鍊！」
「姐，你真的是我的姐嗎？那我的娘不就是——」
「是的，他們才是你的生身父母，小斐，不要怨恨爹娘，娘親的家族被人滅族了，她怕你的實力強大了，引起那些人的注意，不得已才將你送給他人寄養，不要讓人知道你的身份，知道嗎？」
藺斐已經是淚流滿面了，咬牙狠狠道：「為什麼，我們的家族會被滅族，是誰滅了他們！我一定要報仇！」
鳳棲梧搖頭，道：「報仇這事，還要從長計議，我娘親和小舅舅的家族是被一起滅的，他們是從神界逃下來的，我們的家族神界，所以，我要飛升，前去一探究竟，找出當年滅殺娘親一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對於那宇宙兩族，鳳棲梧的心思複雜不已，他們是滅殺了洪荒的罪魁禍首，可是她的生身之父，卻又是宇族之人，叫她如何下手呢？
鳳棲梧第一次以姐姐的將藺斐輕輕地攬入懷中，輕聲道：「小斐，替我好好照料爹娘，還有你哥，他知道你的身份，他也從來未曾虧待於你，好好待他，復仇之事，自有我去，你不要和爹娘相認，他們都是為你好，好好修鍊，將來才能保護好你所愛之人。」
藺斐雖為鐵血方鋼的男兒，但難免情動落淚，想起幼時在宮中遭遇的種種事情，小聲地嗚咽著。
突然記起小時候，鳳丞相攜李夫人進宮赴宴，他總是看見李夫人在遠處看著自己哭著，想與自己說話，卻又不敢。
現在才明白，她那個時候的心情。
敵人來自於神界，那強大的神界，他們安穩地活了二十年，但不知曉什麼時候，或許敵人便會知曉他們的存在，而尋下界來，而鳳蒼穹李夫人和鳳棲梧的做法，無疑是為了讓他遠離是非。
只怪自己太弱小——
誰也不知道鳳棲梧與藺斐說了什麼，只是藺斐出來之後，一直都是很沉重的模樣，之後幾日，將所有的事情都交付給其他人去辦，而他自己，則是與顧卿蘿相聚。
送走了藺斐，鳳棲梧的內心一陣陣地沉重，她知道自己將這件事情說出來，對於藺斐來說無疑是一個沉重的負擔。
可是她不得不說，李夫人曾說過，宇宙洪荒四族向來都是陽盛陰衰，女子大多數根本不能修鍊，甚至連神界之中最常見的仙人高手都很少有人達到。
族人都盛傳，冥冥之中，女人們無形地貢獻出了自己所有的修鍊機緣，讓給了男子。
而男子卻是異常的強悍，一個荒族男子，絕對會引起宇宙兩族的注意。
只要是四族的男子，都有機會成為雄霸神界的人物，所以在家族之中，從來沒有什麼直系旁系一說，任何男子都有可能成為絕世高手。
鳳棲梧一直沉默不語，玄武的龜殼一直便擺在一邊，此時不僅探出了腦袋來。
對於玄武，鳳棲梧那是百分之一百的相信了，自己若是死了，他也必死，所以，他不敢耍幺蛾子。
不過玄武不知道鳳棲梧的家族到底是個什麼來頭，此時見鳳棲梧一臉沉悶的模樣，不禁笑道：「嘖嘖，就為這點破事，就把兒子個別人養了，真是沒出息，你說，滅你家族的是誰，等我恢復了，分分鐘滅了給你看。」
鳳棲梧笑笑，默默地謝了玄武的好意，道：「娘親說，那家族強大無比，以你的實力，恐怕是——」
玄武聽之，立馬挺直了烏龜腦袋，不服氣地道：「我的實力在神界那可是一等一的，只要你說出，我便敢滅！」
看他說得豪情萬丈的，鳳棲梧雖然是不好意思打擊，但還是苦笑道：「你真的滅不了。」
玄武更怒了，直接便爬上了桌子，雄糾糾氣昂昂地站在鳳棲梧的面前，后爪著地，如一個人一般，嚴肅地一張臉，道：「我們做個交易如何，我幫你滅了你的仇家一族，你解了我的生死契約。」
鳳棲梧見它如人一般的直立起來，不禁伸出手指戳戳它的肚子，將他推倒了，四爪朝天地撲騰著。
「啊，我又翻不過來身了！」
玄武便是如此，每次被翻了我龜殼，都似乎是會忘記自己不是只烏龜。
「你想也別想，我的仇家太多餘強大，你是滅不了的。」
「哼，沒見識，在神界之中，我看得上眼的家族沒幾個，就算是那幾個，我也不怕，我是誰？我可是打遍神界無敵手的玄武之王，未來的海皇，你去天界打聽打聽我的名聲，你就知道我玄武王的大名了，你快說，殺你全家的那族是哪族，過了這村便沒這店了啊——」
「二十幾年情，洪荒滅宇宙的事情，你應該聽說過吧，」鳳棲梧輕啟朱唇，道。
玄武聽之，不屑一顧地道：「洪荒滅宇宙，什麼玩意，這家族的名字這麼傻，一看就是個地方小世家，我動動手指頭就能讓他們灰飛煙滅，宇宙洪荒——」它突地大叫起來，面色極其洪荒的模樣，「盤古皇族宇宙洪荒！」
鳳棲梧正想開口，便見那老龜呼啦一聲地翻過身來，以最快的速度縮進了龜殼裡，再也不見出來了。
她不禁苦笑，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家族，這愛好吹噓的玄武聽了他們的名聲，竟然直接被嚇回了龜殼裡？
她用手指去掏掏那貴客，一邊道：「你方才說的盤古皇族是個什麼意思？你方才不是說要替我滅我宇宙嗎，你倒是出來啊，你若是滅了宇宙，我便心甘情願地替你解了生死契約。」
玄武不答，大概已經是被嚇住了，龜縮在龜殼裡，不再出聲了，任憑鳳棲梧怎麼弄，他都沒反應。
最後，她悠悠地道：「你放心，我不會真的讓你去滅宇宙的，只是想問你一些話，你若是不說，休怪我給你苦頭吃。」
玄武才慢悠悠地從那龜殼裡探出了腦袋來，「你想知道什麼？」
此時她已經猜到了鳳棲梧的身份，洪荒遺民的后羿，了不得的身份啊！
不過，卻是個女的，若是個女的，便不用忌憚了。
鳳棲梧問道：「盤古皇族是什麼意思，宇宙兩族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存在，他們到底是有多強大，我要知道你所知道的所有一切。」
玄武驚魂未定，道：「相傳，宇宙洪荒是開天闢地之後出現的第一批人，他們是創世大神盤古的後人，所以，世人稱他們為盤古皇族。」
「嗯，」鳳棲梧點點頭。
玄武又道：「他們的存在很特殊，不在神界之中，卻掌管著神界的風風雨雨，但是他們又從來不插手神界之事，彷彿真神一般的俯視蒼生，神界之中，也只有像我這般強大的人才知道他們的存在，那兩族的人，那是強大至極，若是他們出手，這神界之中的海皇人皇獸皇妖皇之位，簡直手到擒來。」
說帶此處，那玄武終於知道懼怕了，用那龜爪按住了鳳棲梧的小手，語重心長地道：「你可千萬別想復仇的事情啊，盤古皇族之中的女人，就是廢物的代表，你身為女兒身，是沒辦法繼承祖先的強大血脈所以沒辦法跟他們的抗衡的，你死了不要緊，我死了可就是驚天動地了，我海族千千萬的子民等著我回去帶領他們走向新生活啊，若是沒了我，我那萬千的海族還如何存活啊，你不知道神界之中的競爭是有多殘酷啊，若是我死了，海族便少了皇者保護，其他種族的便會來欺我海族，我萬千海族必將成為其他種族的盤中餐，海水會幹枯，海族會覆滅啊——」
鳳棲梧嘴角抽抽，這縮頭烏龜還真是看得起自己！
「你不要去復仇好不好，你去了只是以卵擊石，你可以叫你弟弟去啊，他繼承了盤古皇族的血脈，將來會強大無比，一定能夠幫你復仇的！」
鳳棲梧一下子將他的爪子給甩開了，帶著慍色道：「我很珍惜自己的命，不會輕舉妄動的。」
那老龜哪裡肯信了，又欲來一番長篇大論，鳳棲梧不厭其煩，惡狠狠地道：「我的命比你值錢！我不會拿我的命開玩笑的，我死過，我知道命的珍惜。」
玄武這才不說話了，又默默地縮回了龜殼裡。
鳳棲梧第二日便閉關了，她打定了主意要去神界，很多事情都等著她去做。
外面的人也未曾見多少人離去，都在那總門外面，暗暗地等著鳳棲梧飛升。
褚嵐也閉關了，他要極快地激發自己身體之中的人皇潛能，早日飛升，追趕上鳳棲梧的步伐。
當然歐武臣也跟著鳳棲梧一道閉關了。
鳳棲梧的三個仙人元嬰，自己用了一個，送了一個給藺斐，另外一個便給了三毛和花臉貓。
他們是獸族，吸收好，見效快，加上這仙人元嬰和各種丹藥，他們也應該能飛升了。
這世間之中，似乎唯有人族修鍊最耗費時間和精力，獸族妖族海族只要能打量地吸收能量，便可以飛升，但人族不可以，若是單靠吸收能量，反而是對修為有損。
但人族的修者，在同階之中，卻是最為強大的。
閉關了幾日，一聲輕輕地呼喚將鳳棲梧驚醒了。
「棲梧——」
那生意如浴春風般的，鳳棲梧睜眼就看到白蓮花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成一片光影，沒有實體，但可以看清楚他的容顏，帶著他一貫的消息。
「如壁！」鳳棲梧高興地戰了起來，迎向了他。
那是顏如壁，不是妖皇！
顏如壁笑得一如既往的犯賤，一派玉樹臨風的模樣道：「才幾日不見，宗主你越發的風姿綽約了，真是叫在下傾慕不已。」
鳳棲梧哭笑不得，這人真是沒個正行的。
她道：「你終於醒了。」
「嗯，」他點頭，似乎想伸手抱抱鳳棲梧，但想著自己還是一道虛影，便只得作罷了。
他道：「力量在逐漸的強大，在那大決戰之前，我或許能夠復甦。」
鳳棲梧笑笑，他口中的那個『我』到底是誰呢？
妖皇？還是他顏如壁？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沒出什麼大事吧？」
鳳棲梧勉強地笑了笑，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出的可都是大事！
思考良久，她才道：「人皇將主控權讓給了褚嵐，就算人皇復甦，活著的，也是褚嵐。」
這話，不是對他說的，而是對妖皇說的。
果然，顏如壁聽到這句話，神色微微一變，但未曾有多大的震驚，反而是微微一笑，「人皇你都收下了，將我這妖皇也一併收入後宮吧。」
「你、什麼意思？」鳳棲梧不禁豎起了耳朵。
顏如壁道：「妖皇已知人皇的選擇，那是他們命中注定的永別，妖皇也選擇了放棄，現在這重任可就是壓在我身上了啊——」
「妖皇也選擇了放棄嗎——」她喃喃道。
人皇已經離去了，未曾想妖皇也選擇了這般……
顏如壁笑著道：「她還未完全消散，她在時間輪迴了萬世，有著太多的塵緣未了，雖然這些塵緣註定了了不斷了，可是她還想去四處看看，希望能尋到還存在的故人，遠遠地看上一眼，了卻她的遺願。」
鳳棲梧唏噓，妖皇輪迴了萬世了，而顏如壁不過那其中最普通的一世而已，她竟然真的願意將主導權交給顏如壁。
她道：「這地界之中恐怕是沒有了，她輪迴了萬世，地界之中多為凡人，想必活不到現在，我們去神界之中慢慢找吧。」
顏如壁點點頭，他現在只是原身的一個投影而已，本體還在慢慢地蛻變復甦之中。
等他恢復了妖皇的實力之後，他就成真的白蓮花了。
他道：「在妖皇的記憶之中，這地界也有一兩處還在，等你閑暇下來，我們再去吧。」
鳳棲梧也好好奇，妖皇這萬世輪迴到底是什麼樣的呢？
人皇也是輪迴了萬世，不過他似乎沒妖皇這般重情義，那萬世說丟便就丟了，去得瀟瀟洒灑的。
果然，還是女人重情義一些！
鳳棲梧篤定地道。
整整閉關了半個月，鳳棲梧才見出來，等她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又是一番新的氣象了，她似乎又經歷了一次蛻變，從頭到腳徹徹底底的改變。
若不是那臉蛋還是她，眾人幾乎都要認不出來了。
但眾人都猜到了，她可能已經達到了仙人之境了。
藺斐這半個月一直都是陪著顧卿蘿，此時看見鳳棲梧出來，知道自己和顧卿蘿分別的時候到了。
但鳳棲梧未曾帶走顧卿蘿，只是說了要出去幾日。
褚嵐還在閉關之中，他自己也修理出了靈魂空間，也不知道現在是何等境界了。
宗門口的高手很多都已經退去了，羅爾和洛克等熟識之人直接便住進了鳳鳴宗之內，說是要觀禮鳳棲梧飛升。
金翅也他爹不知道去了何處，但鳳棲梧能感受到他們的氣息，他們也並沒有走遠。
還有幾個仙人高手未曾離去，還有東方不拘和東方效天褚鈺等人也沒有離去。
鳳棲梧看見他們的時候，正看見他們一家三口在鳳鳴宗外的營地之中，看見一道虛影掠過長空，那東方不拘朝她招招手，「二妹，你要去何處？」
鳳棲梧沒想過要停，但聽見靈魂空間之中的白蓮花喚了一聲，「停下。」
她不明所以，但還是停住了，顯出了真身來，真如仙人下凡一般，引得那下方的人爭相觀看。
眾人已經猜到了她已經達到了仙人之境了，現在出去，大概是要去看看以前的故土吧，畢竟那仙人若是飛升了，絕大多數的可能便就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那東方效天也是抬起頭看著鳳棲梧，鳳棲梧感覺自己身邊站著一個人，她能看見它，似乎是個女子的形體，那面容絕對的陌生。
「你是誰？」
那女子痴痴地看著那下方，道：「顏如壁的前二世，便就是東方效天的母親。」
鳳棲梧咋舌，也就是說，那妖皇的萬世之一，還是自己前世的祖宗？
那女子道：「我為夫君小妾，見不得光，我的孩兒效天，卻是一等一的好苗子，夫君愛戀，將他過繼給了正妻撫養，得了一個嫡子的身份，可終究不是親生，我兒又如此天才，搶那真正庶子的風頭，姐姐待他冷淡，時常在夫君面前詆毀他，日久天長，就連夫君也不待見他——」
那女子的聲音哽咽了，「我看我的孩兒從小受苦，卻什麼也做到，在他十歲那年便病逝了，可憐我兒，到死也不知曉，我才是他的生身之母。」
鳳棲梧聽了，不禁感嘆，原來他有這般的經歷，怪不得對於親情是這般的淡薄。
看了一翻，鳳棲梧還是離去了。
她帶著妖皇在地界之中兜兜轉轉，到了南楚國一個地方停下來了，那裡有一戶人家，也算是家底不錯，而鳳棲梧身邊的虛影也變成了一個英挺的男子。
他已經往那院中去了，鳳棲梧也隱蔽了身形，往那院中而去。
院中小廝丫鬟來來往往，隨著那男子的虛影，鳳棲梧走入了內院之中，見那有一雙鬢斑白的老婦人，正坐在水池邊的涼亭之中，手中正捧著一副發黃的畫作看著。
那畫中，乃是一個英俊的男子，正是鳳棲梧此時身邊的男子。
那男子平靜無比地對鳳棲梧道：「我便是顏如壁的上一世，我家境貧寒，自小苦讀，小嫿一直不離不棄，當年我棄她們母子獨自去京中趕考，不料路途之中遇歹人剪徑，我身死，留下他們孤兒寡母二十多年了，現在看他們生活無恙，我便無憾了。」
鳳棲梧聽之，唏噓不已，這妖皇轉世萬年，真是什麼樣人都有啊，前有富家小妾，現在又有貧民書生，不知道以後還能看到什麼。
她不禁問道：「你的萬世輪迴，為何就沒有一世蘇醒呢？為何偏要這一輩子呢？」
妖皇依舊是那男子的模樣，他道：「這或許都是上天註定吧，在這一世，我必將和邪神決戰，所以在上天的指引之下，其餘三人也會在這一世蘇醒的。」
鳳棲梧不明所以，似懂非懂。
妖皇又道：「我們走吧，地界之中，唯有這兩處了，其餘的能尋到的都是在神界之中。」
一人一魂還是離去了。
路上，她一直都是心事重重。
在妖皇這萬世之中，或許還有不少這般的塵緣，萬世，就是一萬個不同的人生，一萬個不同的人，一萬分不同樣的執著。
這一世顏如壁的執著，上一世那窮書生的執著，上上一世，那小妾的執著。
他們最終死去了，但想必他們的心中，定然是十分地想獲得主導權，從而復活，可以去找自己的親人，再續前緣，那將會是怎樣的皆大歡喜。
妖皇活了萬世，有著那萬世之人的情緒，經歷了太多生離死別悲歡離合，萬世之中，顏如壁只是普通的一個，對於妖皇的意義，就如今日所見的小妾和窮書生同等。
她為何要選擇將主導權給顏如壁呢？
鳳棲梧的心情很是複雜，一路之上儘是心事重重。
「你肯定在疑惑，為何我選擇了將主導權，交給顏如壁。」妖皇已經成了她本來的面目，站在鳳棲梧的身邊。
鳳棲梧還未說話，她已經開口了，「這萬世之中，除了這一世的顏如壁，前幾世的我都已經死了，既然死了，就代表著塵緣已了了，我活著的使命完成了，輪迴就代表著終結，死去之人再回來，一切物是人非，存在的意義便沒有了，而這一世的我，依舊存活著，還有塵緣未了，所有，我要讓他活，今日我看見了他們，最後的心愿也了了，我可以放心地去尋他了。」
那容顏瞬間又變成了顏如壁的模樣，帶著那一如既往的風流笑容。
「棲梧，等著我，我會歸來的。」
－－－－－－題外話－－－－－－
有錯別字，等我睡醒了再來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