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褚嵐,遲來的表白
場面氣氛異常怪異,禇匈和褚嵐兩方的大軍還在風瀾國的國土之上廝殺著,而雙方的帝王卻相聚在此,實在令人咋舌。
這低氣壓讓鳳棲梧十分的不適,自從懷孕以來她的精力便就十分的不好,時常會莫名其妙的犯困,經過了方才和禇匈的一番較量,她早就有些乏了。
此時這低氣壓更是令她不舒適,便對宇文提出了離去。
宇文自然也是隨她了,派出了侍女前呼後擁地將她送了出去。
鳳棲梧離去了,褚嵐的目光也是隨她走了一遭,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會客大殿之外,才勉強收回,又落到了對面的禇匈身上。
他未曾說話,只是嘲諷一笑,便轉向了宇文年樺。
宇文年樺也適時出口了,「今日擎龍帝大駕光臨,不知道有何要事?」
褚嵐也直言不諱,「今日禇某人前來,不為其他,只為討回我那走失的弟子,多謝宇文盟主多日來的照料。」
禇匈和東方不凡都驚訝,褚嵐大老遠前來不是為了聯盟或者是破壞他們的聯盟,而是為了找徒弟?
他的弟子是誰?
褚嵐絕口不提結盟之事,因為他知道,有鳳棲梧在,她絕對不會讓宇文年樺和禇匈結盟的,看禇匈那陰沉的嘴臉便知道他們此行不順。
宇文年樺自然是知道褚嵐的弟子是誰,他收斂了笑容,道:「難得擎龍帝不遠萬里前來,只是我這斬界盟之中,何來你的弟子?怕是擎龍帝你糊塗了吧?」
褚嵐面無表情地道:「我遊歷西大陸之時,曾收一弟子,前段時日失蹤,卻不想是來到了宇文兄的地盤之上,近日戰事繁忙,今日抽出時間,便親自來接回我的弟子,還望宇文盟主不要裝傻,你知道是誰。」
這女兒還沒看幾天,外孫還沒見著,宇文怎麼可能讓褚嵐接走鳳棲梧,便皮笑肉不笑地道:「在下實在是不知曉擎龍帝你在說什麼,我這斬界盟若是有您的弟子,定然奉還,只是斬界盟之中實在沒有你要尋的人。」
「是嗎?」
褚嵐冷冷地看著宇文,宇文也冷冷看他,兩人對視,那目光交接之處似乎都擦出了火花了。
若不是因為現在和禇匈的戰事實在是走不開,他不想樹敵,他早就派人強攻斬界盟了,一劍殺了眼前這男人。
竟然敢對自己的女人動手,不知死活!
那所謂的乾女兒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他褚嵐也知曉得十分清楚!
禇匈看著兩人這般的劍拔弩張,眼中精光乍現。
好似,褚嵐和宇文之間有不可調和的矛盾,自己是否能藉此獲利呢?
鳳棲梧逃出了那會客大廳之後才覺得眼前的空氣逐漸的寬鬆了,不禁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順便摸摸自己那鼓鼓的肚子,有種幸福的感覺。
對於宇文禇匈和褚嵐三方人的商討,她也是完全不知曉。
只是後來聽說,褚嵐和禇匈雙方暫時停止交戰,休養生息,原來是雙方的首腦都到了斬界盟之中。
回到自己的住所之中,吃了些東西,又去休息了一番,直睡到天將黑才醒來,起床之後,聽隨身的侍女說褚嵐和禇匈今晚都留了下來,歇在客房之中,晚上要大擺宴席,款待幾人。
她眼皮跳跳,有種不祥的預感。
以那老色牛的性格,一會兒天黑了肯定要摸到自己的房間里來,這幾個侍衛怕是擋不住了。
她在卧房之中來來回回地徘徊著,看那天色,此時晚宴已經快要結束了,那色老牛也快要來了。
最後她決定,前去投案自首!
她收拾了一番,一個侍女都沒帶,只和花臉貓一起,往客房而去。
但剛走出那她住的那小院子的門,便看見宇文站在門外了。
「盟主。」她還是恭敬地喚了一聲。
宇文似乎有些失落,那聲音都帶著幾分失望,道:「你要跟褚嵐一起離開了嗎?」
鳳棲梧靜默了半刻,宇文也緊張了半刻,最終聽到她道:「我只是去和師傅說清楚,我還沒想要走。」
宇文露出了一絲笑容,稍縱即逝,馬上又恢復了一臉的嚴肅,他對鳳棲梧道:「那你快去快回吧。」
鳳棲梧對他和善地點點頭,不可否認的,宇文對自己十分的好,跟親女兒一樣的好,真是讓她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她有種不讓他失望的衝動。
花臉貓變大了,小心翼翼地載著她慢悠悠地往客房的方向而去。
路上,鳳棲梧摸摸花臉貓的毛,她突發奇想,問花臉貓道:「你說,宇文年樺他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
「嗷——」花臉貓回應了一聲。
因為他是你爹啊,你爹不對你好,對誰好?
可惜鳳棲梧聽不懂,她默默地思忖著,宇文年樺給她的感覺是親切而且可靠的,就跟爹一般的。
說到爹,她不禁有些想念遠在南大陸的親人了,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如何了?
若是想來南大陸和她匯合的話,以他們的速度也是要許久的,不知道在自己生產之前是否能看到他們。
很快,鳳棲梧便到了褚嵐的客房之外了。
那客房自然也是恢弘大氣的,斬界盟的地盤不算太差,門外還有專人伺候著。
鳳棲梧順利地進去了,聽說褚嵐多喝了幾杯,已經睡下了,不許任何人打擾。
褚嵐怎麼可能喝醉?而且禇匈還在此,他也絕對不會喝醉的。
鳳棲梧進了褚嵐的睡房之中,一進門鼻子里便鑽進很多味道來。
首先是這房中的熏香,其次就是一股濃烈的酒味。
她敏銳地聞到了那其中還混雜著一種熟悉的香味。
那是自己前世最愛用的熏香!
東方不凡來過!
她一下子就猜出來了!
難道是東方不凡前來示弱,要加入褚嵐的陣營了?
說不定她還在……
說不定,正在褚嵐的炕上呢?
正臆想著,褚嵐的聲音傳來,「徒弟,進來。」
鳳棲梧一驚,他果然是沒睡著的,等著自己落網呢!
便撩開了層層的紗帳,往那聲源處而去。
「師傅?」她聽著方才褚嵐的聲音似乎有種醉意闌珊的感覺,她不便喚了兩聲。
「嗯——」又傳來褚嵐的聲音,她撩開了最後一層紗帳,終於見褚嵐的身影,他正躺在那大炕之上,外袍褪在一邊,似乎還真是喝醉了,半睜著眼看著她。
特別是看到她那微微隆起的腹部之時,他眼中閃過痛楚。
鳳棲梧見此,忙道:「師傅早些休息,弟子走了。」
「棲梧,別走——」一雙大手將她挽住,將她一拉,便往那炕上倒去,正倒入褚嵐的懷中。
褚嵐醉意微醺的模樣,嘟噥了幾聲,將她放在自己的臂彎里,摟著她安安靜靜地睡去了。
鳳棲梧在他懷中,心兒猛跳,再一看他將自己當成個破布娃娃般地抱住了。
她從小就知道,褚嵐這傢伙睡覺,手頭從來都得抱上一個東西的。
她靜默了一會兒,看那褚嵐閉了眼,似乎是沒動靜了,便悄悄地將手給挪開,從他懷中小心翼翼地出來。
但還未完全脫開身子,又被他給抱住了,一股濃濃的酒意迎面撲來。
「棲梧,你要去何處?」
「額?」鳳棲梧僵住了身子,道:「弟子以為師傅是睡著了,弟子正要離去。」
「不許走!」褚嵐低聲道,帶著幾分責備和命令之意,「今晚留在此處陪我睡。」
鳳棲梧也只得閉了嘴,默默地伏在褚嵐的懷中。
躺了一會兒,鳳棲梧見褚嵐又沒動靜了,她又窸窸窣窣地準備起身離去。
她一動,褚嵐又睜開眼了,將她整個人都困在懷中,厲聲道:「你要去何處?」
鳳棲梧忙道:「弟子哪裡也不去。」
褚嵐似乎又醉意十足地嘟噥了兩句,還是抱著她不撒手。
鳳棲梧羞得滿臉通紅,不安地扭扭身子。
怎麼感覺自己是自討苦吃呢?早知道他真的喝醉了,她就不來了。
萬一他要是借著酒意把自己給辦了,她豈不是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也不知道他那童子功成了沒有……
又是安靜了許久,她才道:「師傅?」
「嗯。」褚嵐睜開了一條眼縫,看看見他那琥珀色的美麗眼珠毫無醉意。
他根本沒醉!
鳳棲梧道:「宇文盟主只是收留我一段時間,等過些日子,我自然會離去。」
「嗯,」褚嵐應了一聲。
方才晚宴的時候,宇文年樺已經對自己私下裡說清楚了。
玄青等人來找自己彙報鳳棲梧失蹤之事的時候,他幾乎是差點就撂下了和禇匈的大戰親自去尋鳳棲梧了。
可禇匈反攻正酣,他實在是走不了,但他最擔心的還是鳳棲梧被那死鳥給拐走了。
但未料到不久便聽聞消息,宇文新收了一個乾女兒!那乾女兒正是他遍尋不著的鳳棲梧。
他自然是懂乾女人的含義,聽到那消息的時候,他臉都綠了,一時間竟然如屁股著了火的野馬般。
戰事稍緩,他便親自前來了。
卻從宇文處得知,鳳棲梧原是宇文的親生女兒!
這樣一看來,鳳棲梧和宇文長得還真是有些相像……
當初鳳棲梧曾騙自己說她是什麼東方不渝,他自然是不相信的,未曾想,她居然還是宇文年樺的後代!
宇文年樺的身份神秘至極,他出現在二十年前,似乎從天而降一般,沒人知曉他師承何處,無人知道他的過往,他憑藉強橫的實力,一躍成為南大陸一方霸主,成就了今日的斬界盟。
聽說他從無姬妾從無心腹之人更無親人朋友,除了他自己之外,沒人知道他的過往,卻未料,這一次卻突然冒出個女兒來。
看來她這轉世之身藏著的秘密不少。
他將大手尋摸到了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之上。
摸到那裡面,屬於她和另外一個男人的骨血,他的心一陣涼意透出。
心愛的女人懷孕了,孩子卻不是自己的,還有這個更加諷刺的嗎?
晚宴之上他不禁多喝了幾杯酒,雖然知道自己不一定會醉,可他寧願醉一場,來逃避這個事實。
「誰的?」他突然沉聲問,一雙眼耀耀生輝,認真地看著懷中的女子。
鳳棲梧眼神閃爍,實在是不敢跟褚嵐提起。
褚嵐已經開口了,「那瞎眼小子的?」
鳳棲梧搖頭。
褚嵐臉都猙獰了,「那顏什麼的混蛋的?」
鳳棲梧繼續搖頭,像小貓般地縮成一團。
「是那面癱臭小子的?」
鳳棲梧還是搖頭。
褚嵐的牙齒磨得吱嘎吱嘎響,比禇匈還響,鳳棲梧知道他現在的憤怒,閉嘴不說話。
「我早知道那畜生不懷好意!」他氣得咬牙切齒,已經確定了鳳棲梧腹中孩兒的爹,更是氣憤。
若是袂闕白蓮花甚至歐武臣他都能接受,唯獨不能接受是孔雀的!
「那畜生呢?」
鳳棲梧也老實地回答了:「他已經回歸北斗仙域了。」
褚嵐目光一沉,見花臉貓一直虎視眈眈地徘徊在炕邊,似乎是在隨時警惕著褚嵐,怕他傷害鳳棲梧那肚子里的小禿鳥。
褚嵐一指花臉貓:「這小畜生怎麼不一同去?」
「它是我的坐騎,自然是跟隨我了。」
褚嵐未曾說話了,他也能猜到孔雀的意思,為了保護鳳棲梧,他還真是捨得,竟然將自己的親弟弟給扔在地界。
花臉貓圍著大炕轉著,眼珠子咕嚕嚕地滾來滾去,看褚嵐只是抱著鳳棲梧,並未做出什麼出格之舉,它才稍微有些放心,便卧在那炕角,枕著自己的爪子睡了過去。
炕上,褚嵐依舊是抱著鳳棲梧不撒手。
這氣憤怎一個詭異了得,鳳棲梧有些心中發虛,背上起了一層冷汗,這是夏日,但這客房之中的炕都是用了特殊的材料製成,自然是有解暑的功能,有陣陣的涼意透來,但鳳棲梧還是有些熱,動動身子,也不見褚嵐有所反應。
她不禁道:「師傅,我好熱,可不可以放開我?」
褚嵐動動身子,不見動靜,但他大掌之中透出兩道涼爽的真氣,往鳳棲梧的身子離去了,她的身子瞬間便被清爽所包裹,冷汗也去了。
「師傅,我進房之時,聞見這房中有異常的香味,可這香不像是師傅身上的香氣。」
為了減緩氣氛,她問道。
聞言,褚嵐睜開了眼,毫不猶豫地道:「那風瀾國的皇後來過。」
他只道皇后,不道其名,只因他早知道,那相同的外表之下,藏著的卻是另一個不同的靈魂,喚她那人的名諱,只是玷污了那早已死去之人。
「難道是東方不落嗎?她不是和師傅乃是敵對嗎?為何還要來師傅的房中?」鳳棲梧揣著明白裝糊塗,其實她就是想知道知道,那東方不凡和褚嵐方才做了些什麼……
怎麼有種質問的感覺。
她吃醋了!
這是褚嵐的第一反應,那唇角不禁微微地勾起,將鳳棲梧抱著更緊了,似乎感覺將她整個人都揉進了自己的懷中還不夠。
他看著她,方才的醉意朦朧消失無蹤,雙眸之中唯有精光四射,他看著鳳棲梧半晌,似笑非笑地道:「因為我喜歡東方不落!」
他毫不避諱,毫不掩飾,將自己從未說出口的話,對懷中之女說了,算是補償自己前世的遺憾。
他曾無數次地想,若是當年自己將那玉雕送出了,而且親口對她說了這句話,他們的結局會是如何?
可惜,佳人已經逝去,有些東西再也不會回來了,就算是後悔也無濟於事了。
幸好,一切都還可以補救。
褚嵐看著鳳棲梧的臉色,從震驚,再到疑惑,最後那臉蛋微紅一片,再也不敢看褚嵐那精明的目光,左右躲藏著眼神。
她此時心中可真是謂翻江倒海啊!
褚嵐竟然喜歡東方不落,也就是前世的自己?
他不是應該恨自己入骨嗎?
不是恨不得扒了自己的皮嗎?
不是還弄這麼多的東方不落在身邊蹂躪嗎?
他竟然喜歡東方不落!
記憶之中,前世的自己雖然和褚嵐走得近,但感情僅限於青梅竹馬,她對他從來都只是兄妹之情,褚嵐為人也比較內斂深沉,在幾個皇子之中,他的存在感也是比較低的,有什麼心思從來不說出口。
那個時候的東方不落還真是從未感覺到他的心思。
鳳棲梧乾笑兩聲,道:「師傅您說笑吧,那東方不落可是禇匈的皇后,還是你的仇敵,你怎麼可能會喜歡她呢?」
她將腦袋別過去,實在不想現在跟褚嵐面對面,總覺得褚嵐是在跟自己表白,因為她就是東方不落啊!
那顆藏在胸腔的小房子跳得異常快速,她腦門之上不禁又起了一層虛汗。
褚嵐卻不給她半點躲避的機會,將她的下巴捏著,正對著自己嚴肅的臉,他一字一句地道:「我今生,唯一愛的女人,就是東方不落!」
鳳棲梧更是心虛,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她平穩了呼吸,盡量使自己顯得正常一點,在褚嵐那火熱的目光之中,咽下了一口唾沫。
他既然喜歡前世的自己,為何又要對今世的自己這般『蹂躪』呢?
難道,他認出自己了?
那現在的自己豈不是危險了?
但想想也是不可能的,這轉世之事飄渺無可追尋,他怎麼可能知道?
鳳棲梧強壯鎮定,問道:「師傅你既然喜歡東方不落,當初為何您不大膽地去追求呢?或者方才就將她留下來,讓她隨他您而去。」
褚嵐收回了他那逼人的目光,將鳳棲梧緊緊地抱在懷中,醉意也不再了,用那平穩的話語,以他的視角訴說著當年的事情。
「那一年,我還是年少,有一次參加東方家族的宴會,宴會之上一時無聊,我便去了花園之中透氣,便看見了她,東方不落——」
那個時候的東方不落過得何其凄慘,出生的時候被人斷言是至尊,擁有驚天的才能,可是後來才發現,原來是個不能修鍊的廢材而已,一時間,身份一落千丈,過得真是比丫鬟還不如。
東方家族就是這般的無情啊,哪怕家主就是自己的父親,她若是被淘汰,就註定了一輩子悲涼,甚至是過得比別人家的廢材更凄慘。
對於父母、親情,東方不落從來便沒有概念。
正是她最落魄的時候看見了他,褚嵐。
「她還不過只是個幾歲的孩子,便已經被家族拋棄,活得如此艱辛,為了一頓飽飯,竟然說要嫁給我,呵呵——」
鳳棲梧也安靜了,隨著褚嵐的講述,似乎是回到了那一年。
那個時候的褚嵐,果真是如天人一般的降臨在自己的面前,給自己那烏暗的生活帶來的光明。
「她說過,要嫁給我的,我一直記在心上了,」褚嵐苦笑,「後來,我便時常去東方家族走動,每次去都不忘給她帶她最喜歡吃的東西……」
褚嵐一直訴說著,直說到了最後,「那玉雕,本是我用了許久的時間雕刻出來,原本是想向她求婚的,我連聘禮都備好了,可是,卻看見我的皇弟將那玉雕拿了去,成了他的所有之物送給了她,而她,成了他的妻!」
說到最後,褚嵐幾乎是咬牙切齒,那大掌死死地揪住了身下的錦緞,「她本來便該是我的妻,我願許她一生廝守,可惜,命運弄人!」
褚嵐咬牙切齒地說著,鳳棲梧的心中再次天翻地覆。
當年那個玉雕,竟然是出自褚嵐之手,是褚嵐本來準備送給自己的?
她獃獃地看著那炕帳,似乎還不能接受現實。
當年的禇匈接近自己只是為了借住自己的力量得到皇位而已,而褚嵐,才是真正的愛著自己的人?
可是,當年,卻是自己滅了褚嵐的三十萬精兵,讓他從穩操勝券淪落到一敗塗地。
現在她終於明白當日,她和禇匈身處城牆之上,看著城牆之下的褚嵐之時,他那眼神之中的含義。
恨到極致,也是愛到極致。
更有自己使盡了手段將他送出京城之際,他那眼神之中,也是恨到了極致,愛到了極致……
自己當年,是錯過了怎樣一場驚世的繁華?
一時的疏忽,卻得到了一場怎樣連綿來生的遺憾……
鳳棲梧突覺鼻子有些酸酸的,越發地覺得對不起褚嵐。
褚嵐也是安靜了下來,似乎是在沉澱情緒,但他時刻無不是在注意著鳳棲梧的動靜。
這一番話,他知道,自己說出還沒有晚……
只要她明白他的心,他的痛便好。
------題外話------
抱抱總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