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骨頭別亂扔!
白蓮花將鳳鳴遮住了,那掌門人看不見,知道白蓮花是故意的,不禁有些惱怒了,柳眉微微地挑起,但白蓮花卻是不自知。
那婦人正想過來與鳳鳴搭訕幾句,白蓮花已經帶著鳳鳴和袂闕走了,歐武臣也是一言不發地跟在身邊。
白蓮花對那婦人似乎是極端厭惡,鳳鳴甚至從未在他臉上看到這樣厭惡的表情來。
「怎麼了?」她不禁問。
白蓮花少見的嚴肅,對著鳳鳴道:「你的營地在哪裡?我送你回去。」
歐武臣也打起了精神豎起了耳朵來——這地方得找准了,不然半夜摸錯了帳篷就麻煩了。
鳳鳴見他那嚴肅的模樣,也是閉上了嘴巴,默默地在前面走著,一行人默默無語,就連袂闕也感受到了異樣。
天玄宮的營地之中走出一人來,深深地看著他們的背影。
歐武臣什麼時候也跟鳳鳴的關係這麼好了?
難道他就是那所謂的鳳鳴宗另外一個護法?
「皇兄,皇兄!」
剛目送鳳鳴等人離開,那藺曲便興奮地追了上來,問藺睿道:「你可曾你見過鳳鳴公子?」
藺曲很高興,方才她狠狠地將那不知廉恥的鳳簫旎教訓了一番,才知曉,原來她不過就是個鳳鳴宗一個小頭目的女人,也敢自稱宗主夫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她的鳳鳴,誰也不能搶!
藺睿指指那方向,「他們去那邊了。」
藺曲又高興地追了上去,趙桓兒卻哪裡也不能去,默默地跟在藺睿的身邊。
但等鳳鳴回到鳳鳴宗的營地時,遠遠地便看見那裡是圍滿了人。
方才鳳簫旎被藺曲和趙桓兒一頓暴打,哭哭啼啼地回了營地,找不到鳳鳴,甚至連那錢宗主都不來安慰她一下,正蹲在那裡傷心。
原來,鳳鳴宗的營地,已經被幾個道法高強的修道者給團團圍住,那幾人全都是女子,且還都是玄階的高手。
錢宗主此時作為領頭人,自然是要出頭的,怒聲問那幾人,「你們是何人?也太不把我鳳鳴宗放在眼裡了,報上名來,我錢某不殺無名之人。」
那領頭的女子長相甜美,乍一看真如鄰家妹妹,但一張口,嘴裡蹦出來的字眼盡顯狂妄,「我乃縹緲峰掌門人之女王西翎,本小姐命令你,快將那女人還有她的孔雀和坐騎都交出來!」
王西翎所指的女人,自然就是鳳棲梧了,她正淡定地蹲在那樹杈之上看著月亮,誰叫也不答應,就算是那樹下已經被幾個高階的修道者團團圍著,也不見她有半絲動容。
錢宗主一聽那王西翎的話,也是心頭一沉,縹緲峰的大名他自然是識得的,卻不知曉這鳳棲梧到底是何時將他們給惹惱了。
怎麼宗主才走了一會兒,就惹上這麼大的麻煩。
此時這裡的情形被周圍的門派看在眼裡,紛紛嘆息,惹誰不好,偏惹這縹緲峰的人,還是掌門人的女兒?
誰不知曉那縹緲峰掌門人特別溺愛她的女兒,就算是那天上的月亮星星,掌門人王月也會想方設法地給她女兒摘下來。
王西翎上下看鳳棲梧,卻不見孔雀的蹤影,吩咐了左右道:「你們快去給本小姐翻了他們的營地,給我找出那隻孔雀和坐騎來!還有把那個女人抓下來,帶回縹緲峰給本小姐發落!」
縹緲峰的人隨著她的命令而動,一部分上樹去抓鳳棲梧,一部分翻找他們的剛剛弄好的營帳。
這般被人侮辱,鳳鳴宗的人自然是不肯就範的,錢宗主大喝一聲:「縹緲峰欺人太甚!」
便帶著鳳鳴宗的人,沖向了那縹緲峰的人。
「棲梧姐姐!」混亂之中聽到藺斐一聲高喝,原來是縹緲峰的修道者已經快要抓到鳳棲梧了,而她還是傻傻地坐著不動,似乎並未知曉一般。
藺斐發怒,一聲長喝便騰空而去,憤怒地要去阻止那修道者。
但人家可是玄階,他這地階在那修道者的眼中根本什麼都不算,眨眼就能被人家一個道術轟成渣!
緊急時刻,那樹上的鳳棲梧突然便動了,輕輕一抬手,竟然迸射出五彩的光華,在那光華之下,那爬上樹的修道者被生生地轟了下來,如斷線的風箏飛到了一顆樹上,又被彈下來。
鳳棲梧也落地了,目光依舊是清冷,藺斐看著她那驚人的一手,目光獃滯了許久。
「李師姐,你怎麼了?」縹緲峰有人去扶那被孔雀轟飛的修道者,卻發現,她已經沒氣了,經脈盡斷而死。
那女子嚇了一遭,反應過來便大叫道:「李師姐死了,李師姐死了!」
這一下可不得了,那王西翎大喝一聲:「鳳鳴宗竟然敢殘害我縹緲峰之人,來人,將他們全部亂棍打死!」
越來越多的縹緲峰之人直接騰空過來,將整個鳳鳴宗都包圍住了,這時候鳳鳴也來了。
看看那冷冷的孔雀化成的鳳棲梧,再看看那囂張的縹緲峰掌門之女,最後再看看那地上一個已經死去的縹緲峰女子,不難猜出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還是出來道:「各位,這是怎麼了?何以刀兵相見?」
身邊的白蓮花自然是認識那王西翎的,上前去拉住那王西翎道:「你這是幹什麼?」
那王西翎一看到白蓮花,以命令口氣地道:「顏如壁,你快去將那個賤女人給我抓住,她竟然敢打死本小姐的人!」
白蓮花臉一沉,「王西翎,我警告你,別對我吆五喝六!」
那王西翎用那高高在上的語調道:「本小姐就是對你吆五喝六又如何,你算個什麼東西!」
鳳鳴聽著這語氣,那兩人似乎是積怨已久的模樣。
但王西翎一看見白蓮花身邊的鳳鳴和袂闕,竟然眼睛一亮,指揮眾人道:「把那兩個男人給我帶回縹緲峰去!本小姐要好好的玩玩!」
有其母必有其女,王月一生最愛的就是收集各色的美男,她的女兒也如此一般,雖然長著一副甜美的外表,但卻不知道已經是玩過了多少男人了。
花臉貓一聽就不樂了,對著王西翎一陣嚎叫,鳳鳴也挑眉看那女子。
還真是看不出來,那女子看似年紀不大,卻有這麼多的花花腸子。
看來他這次只是單純出來野營兼看熱鬧的計劃泡湯了。
雙方劍拔弩張之際,縹緲峰的掌門人王月也來了。
「發生了何事?」王月的目光不過在那死屍之上一閃而過,便全部集中在了鳳鳴的身上。
王西翎一看自家娘來了,更是尾巴上了天了,「娘親,那個女人就是方才我與你說過的,那孔雀和麒麟都是就是她養的,她竟然敢不交出來,還打死了我的人。」
王西翎目光看向了鳳棲梧,卻見她也是毫無畏懼地將那目光原封不動地瞪了回來,似乎是一點也不怕,眾人只當她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畢竟,她面對的王月,可是黃階巔峰的人物,據說已經有了那橫渡死亡之海的實力,即日就將要前往死亡之海了!
王西翎又指指鳳鳴和袂闕兩人:「還有這兩個男人,我也要帶回去!」
王月看看鳳鳴,又看看袂闕,知道王西翎是看上那兩個男人了,不過,她本人更喜歡鳳鳴,那袂闕看起來也太柔弱了,不能讓她盡性,她還是喜歡孔武有力的猛男多一點。
將這兩個男人一併抓回縹緲峰去,她要鳳鳴,王西翎要那袂闕,若是玩膩了鳳鳴,她也可以大方地將他賞給王西翎——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她對著鳳鳴謙謙有禮地道:「不知道這位公子是如何稱呼?」
鳳鳴也坦然道:「在下鳳鳴宗宗主鳳鳴,見過前輩。」
臉上笑著,但實則胃裡的酸水都快要冒出來了,這兩母女的目光太邪惡,太淫蕩,簡直不忍直視。
就算是活了兩世,也沒見過這麼無恥大膽的女人。
「原來是鳳鳴公子,我看你和翎兒似乎是有些誤會,我這女兒從小便就是嬌生慣養,難免是不懂禮節,惹惱了公子你,不如你與你身邊這位公子隨我回縹緲峰如何?小婦人自當是備好酒菜,讓翎兒與二位賠禮道歉。」
嘴上這麼說著,但誰都知道,王月這是想將他二人收入她的後宮之中。
若是按照常理,鳳鳴定然是會答應的,縹緲峰可不是一般去處,那掌門人王月更是這西大陸之上數一數二的強者,又長得一副仙人的容顏,艷冠武林,若是能得她的垂青,便就立馬平步青雲了,多少男人哭著喊著想要去,也不一定能得她一眼回眸。鳳鳴勾唇,眼中帶著不屑,「縹緲峰么?不想去。」
王月繼續道:「我那縹緲峰可是人間仙境,保准公子你去了,便不想回來了。」
「呵,人間仙境又如何,鳳某若是看不上,它還不如這荒山野嶺的強,我的人打殺了你縹緲峰的人,純熟你縹緲峰自己挑事,我鳳鳴宗毫無責任可言,如此,還請王掌門帶著你那不識禮儀教養的女兒,回去吧!」
一下子周遭一陣寂靜,就連白蓮花也楞了。
沒料到他的膽子居然這麼大,就算是再怎麼厭惡王月,這話也不能說得這麼直白,對方可是黃階高手,不是鬧著玩的。
但鳳鳴就是鳳鳴,他敢說出這番話,便就是敢承擔責任,此時還是笑得一臉的無害。
那王月方才還嫵媚動人的臉,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了,冷聲道:「你方才說了什麼?」
鳳鳴似笑非笑地道:「帶著你那不識禮儀教養的女兒,給——我——滾!」
給我滾!
三個字鏗鏘出口,如餘音繞梁,繞得眾人半日不敢面對現實。
敢對王月這西大陸第一道門的掌門人說『滾』字的男人,終於產生了!
完了完了,這鳳鳴宗算是完了,所有人都嚇得面色煞白,鳳鳴宗更是人心惶惶。
那看熱鬧的人如見鬼一般地退出去的好幾十丈,這一片瞬間成了中空。
卧槽,待回血濺滿身就不吉利了!
王月那嫵媚的眼神不在,取而代之是一雙滿是戾氣火焰的眸,良久,她才皮笑肉不笑地道:「鳳鳴,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鳳鳴笑笑,還未說話,白蓮花已經突然站到了他的身前,對那王月道;「若是你敢傷他,我必記恨你一輩子。」
王月似乎對白蓮花有所忌憚,咬牙道:「你,滾開。」
「我再說一遍,我不許你傷他!」
就連鳳鳴也從未見過白蓮花這麼有氣勢過,就護在他的身前,一雙黑得不見底的眸子緊鎖那王月,爆發出一種屬於上位者的威勢,是鳳鳴就算是歐武臣都未曾見過的。
「顏如壁,你定要這般與我作對嗎?」王月冷森森地問道。
白蓮花不見他平時的嬉笑怒罵:「他是我的朋友,我不許你動他哪怕半豪。」
其實鳳鳴已經準備好了,以他的實力加上他那特有的技能和花臉貓的幫助,和這黃階的高手也有一拼之力,就算他不敵,那孔雀自然也是不忍心他弟被人暴打的,所謂輸人不輸陣,今晚可能是鳳鳴宗第一次正式出現在眾多的門派面前,若是現在便熊了,那旁人可能還以為他鳳鳴宗是軟柿子,誰都能捏一把。
鳳鳴劍已經備好,但出乎意料的,那王月只是將鳳鳴和鳳棲梧狠狠地瞪了一眼,竟然招呼了人轉身走了。
「娘,我要那兩個男人和孔雀,我不走!」那王西翎還在對鳳鳴和袂闕念念不忘,但王月卻還是一言不發地拉著她走了,但臨走時不忘給鳳鳴一個威脅的眼神。
她定然不會這麼善罷甘休的——眾人都是知曉。
見他們走了,眾人對鳳鳴宗、對鳳鳴似乎有了一番更深的了解。
卧槽,好牛,這鳳鳴恐怕是第一個跟王月說『滾』,又是第一個全身而退的人!強大!看來不好惹!
見他們走了許久,鳳鳴才轉身對身後安靜地眾人道:「都該幹嘛的幹嘛去!」
錢宗主咽咽唾沫,還未從方才的驚嚇中回神,但看鳳鳴竟然敢跟縹緲峰的人對著干,一時間對鳳鳴的崇拜似乎都增加了幾分。
那鳳簫旎更是心花怒放,只有這樣頂天立地的男人,才配得上她的『美貌無雙』啊!
一雙嫵媚的眼下意識地朝鳳棲梧看去,卻見鳳棲梧冷著一張臉,鑽進了那頂小的帳篷里。
而鳳鳴似乎並未有跟鳳棲梧說話的傾向,徑直請了白蓮花歐武臣和袂闕便進了那頂宗主專用的帳篷里。
鳳簫旎不由得得意了——看來那鳳棲梧也不怎麼受宗主的寵愛。
趁今晚,讓她狠狠的下台,以後再也休想近宗主的身!看她還有什麼資本在她鳳簫旎面前裝腔作勢!
藺睿也在那人群之中,他眼看著鳳鳴和那王月成了對頭,王月卻拿他沒辦法,不由得對鳳鳴和白蓮花的認識都多了幾分。
他身邊的趙桓兒一見鳳鳴竟然有那實力去惹縹緲峰的人,心中更是激動,若是能得到這個男人的垂青,那肯定是比做這個南幽王妃好得多啊!
那藺曲也在鳳鳴身邊團團轉,但明顯的鳳鳴根本沒將她放在眼裡,她定要找個機會了……
各門各派的又回去各干各的事情了,鳳鳴宗的眾人也繼續準備鍋爐造飯,只是這附近山林可以吃的野物基本上都被各門各派的打了個精光,這黑天黑地的,眾人也不敢到遠處去打野物,便只有在這附近弄點野菜來隨便吃吃了。
這下,那高高在上的護教神獸就不高興了,它口袋裡的私藏都被鳳棲梧吃得一點不剩了,此時圍著那鍋轉了半天,發現除了野菜還是野菜,怎叫一個清湯寡水,它『嗷』了一聲,闖入了夜色之中,一會兒便帶回來一隻肥碩的巨獸。
那東西似乎還在掙扎,護教神獸將它幾下搞得死徹底了,扔給了眾人,然後趴在一邊監督眾人拔毛生火。
888888眾人總算是知道護教神獸的妙用了,好傢夥,這麼大一個巨獸,夠全宗上下吃好幾頓了!
帳篷之中,歐武臣還是那一幅面癱模樣,默默地找了個靠近鳳鳴的地方坐著,袂闕眼睛是瞎的,也是找了個臨時做的板凳坐著。
白蓮花似乎又恢復了他那爽朗的性格,在上下看鳳鳴宗的帳篷,一邊還讚歎道:「嘖嘖,宗主你這拖家帶口的,不知道是要出來野營還是——」
鳳鳴懶得理他那弔兒郎當的性格,尋了位置坐下,一本正經地對他道:「我看你那掌門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也別回去了,留在我這裡好好做護法吧,我保你周全。」
聞言,白蓮花笑笑:「多謝宗主對屬下的厚愛,可惜啊,就算那人想動我,也是捨不得的。」
還捨不得?
這話曖昧的,難道是?
鳳鳴用那猥瑣的目光,將白蓮花從頭看到腳,能讓那王月捨不得動的男人……
嘖嘖,難不成白蓮花已經從了那王月不成?
看見鳳鳴那赤裸裸的目光,不難猜到他心中所想,白蓮花調笑道:「縹緲峰之中的男子,只要稍有姿色的,哪個沒上過掌門的床……」
鳳鳴一副『我懂的』神情,而袂闕則是一臉的感傷。
唉,這麼好的一個人,沒想到竟然被那女魔頭給糟蹋了。
又見白蓮花道:「不過除了我。」
「因為你抵死不從?」鳳鳴挑眉,戲謔地問道。
白蓮花微微一笑,「因為我爹也曾經是她的後宮三千之一,不過已經被打入冷宮了。」
歐武臣早已經知道這情況,但鳳鳴和袂闕卻都是大吃了一驚。
也就是說,白蓮花是那王月的……兒子?
這也太不像了吧!「所以說,宗主大人,你暫時不用擔心本護法的安全了。」白蓮花笑著,拍拍鳳鳴的肩膀,被一邊的歐武臣冷眼一瞪,立馬將他的手爪子挪開了。
關於顏如壁是王月兒子的事情,似乎天下沒幾個知曉的,但眾人只是知曉,顏如壁的父親,也就是當今南楚國的皇帝,在當年還是一個小皇子的時候,無權無勢,根本無緣皇位,因為被縹緲峰的掌門人看重,在她的幫助之下,一躍成了南楚的皇帝。
而顏如壁,則是他最寵愛的兒子。
回憶起今日白蓮花看王月的眼神,是那種厭惡到了極點的模樣,鳳鳴還真是看不出來,那竟然是他的母親。
每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知曉了王月是白蓮花的母親之後,關於其他的事情,鳳鳴也沒有多問。
幾人正說著話,那帳篷外面便傳來了一陣陣怪異的哨聲。
一聽那哨聲,那一直沉默不語的歐武臣便如脫兔一般地沖了出去,眾人只見一個背影。
「怎麼了?」鳳鳴也追了出去。
白蓮花在身後補充道:「那是武極門的緊急聯絡信號,定然是武技門出了什麼大事了。」
他一臉凝重,能用到這種緊急聯絡信號,定是非同小可的大事!
出了帳篷,便看見歐武臣朝鳳鳴回頭一看,他點點頭,便往武極門的地盤奔去了。
武極門的緊急集合,那動靜之大,驚動了在此的所有門派,知曉那哨聲之中奧秘的人都去圍觀了。
正指揮著大家烤肉的錢宗主眺望了一番,自言自語地道:「莫不是神器出世了?」
但見其他兩大門派都沒動靜,只是出來人觀望似乎都不知情,他便也放心了。
眾多門派也在探頭探腦地看著,突地一聲憤怒的驚天大喝,似乎將這整個營地的地都震了三震。
「哪個狗日的偷了老子的坐騎,老子要是抓住他一定挫骨揚灰!」
一瞬間便傳來哀嚎一片,那功力淺薄的指直接被那中氣十足的聲音給震得吐血!
黃階巔峰階段的高手啊!
白蓮花誇張地用指甲掏掏自己的耳朵,「誰膽子這麼大,敢動武極門門主雄霸的東西,簡直就是不想活了。」
原來是武極門門主雄霸,鳳鳴默默地將這個名字記上了。
「嘖嘖,雄霸的那頭封靈犬可是好東西啊,黃階巔峰的獸族,都可以化成人形了!我猜若不是天玄宮的一法道人,或者斷刃,就是我縹緲峰的掌門人。」
從白蓮花嘴裡蹦出來的人名,鳳棲梧都記住了。
天玄宮一法道人,斷刃,這都是修鍊界響噹噹的大人物。
又聽白蓮花道:「或許是那些個武功高強的散修也說不定,若是想得到那封靈犬,起碼也是黃階巔峰,這西大陸之上的黃階巔峰高手,遠遠不止這些,可能隱藏在這芸芸眾生之中也說不定,唉,那封靈犬可是可惜了,據說,它瞪你一眼,你的靈魂就會被吸走。」
白蓮花嘆息了一番,便也悠哉悠哉地要回去了。
這時候,那歐武臣突然又沖了回來,到了鳳鳴面前道:「掌門師祖的封靈犬被盜了,所有門人都要去尋找,我——」
「那今晚你就別來了,我會好好陪鳳鳴公子『促——膝——長——談』的!」白蓮花突然又折了回來,笑吟吟地道,將那四個字狠狠地道了出來。
促膝長談多沒情調,滾滾床單才有,特別是在這荒山野嶺之中,定然是另有一番滋味啊!
歐武臣將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對鳳鳴道:「我去去就來。」
他看看鳳鳴這裡,方才的動靜將帳篷里的『鳳棲梧』給驚動出來了,正眨巴著一雙晶亮的眼,疑惑地看著他們。
鳳鳴宗的經過了方才那驚天一吼,嚇得失了魂,但現在都在有條不紊地起火造飯。
歐武臣方才便在此,若是有人偷了狗,定然會有聲響,這裡不會有那封靈犬的,他便去別處尋找了。
武極門門主發火非同小可啊!簡直就是驚天動地!
沒一會兒,便聽見那峽谷深處傳來青年男子的怒吼:「王小月,你個賤人,是不是你偷了老子的狗!」
「少要胡言亂語,我才不稀罕你那改不了吃屎的狗!」
「一法斷刃,是不是你們!」
「哼,我才不稀罕,草!你他娘的掀老子帳篷作甚!」
「有何憑證,方才我一直在帳篷之中演武!」
「一定是你們,還我狗來!」
「雄霸,你若是找碴,貧道便奉陪!」
這營地之中一片驚呼起,原來是那峽谷深處打起來了,武極門門主雄霸和天玄宮的一法道人、斷刃公子,還有縹緲峰的掌門人王月打了起來,那叫一個驚天動地啊!
鳳鳴只見那漫天人影飛過,耀眼火焰飛翔,陣陣驚雷之聲震耳,好明亮,好大氣,高手過招就是不一樣!
但這地上的營地就慘了,一片慘叫之聲襲來,想來是高手過招將他們誤傷了,還好鳳棲梧這邊隔得遠,他正學著白蓮花搖著扇子看著。
沒看一會兒,錢宗主端來了香湯,是用花臉貓打回來的野味,合上附近采來的野菜燉的,雖然不如家中廚房的美味,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鳳鳴和白蓮花都端了一碗來,鳳棲梧和袂闕也各自端了一碗,眾人身心愉悅地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喝喝小湯,吹吹小風,還有免費的頂級高手武學秀可以看看。
袂闕聽著那聲音,嘆息道:「若是我能看見,這等風景自然是一輩子都不願錯過的,不過縱然是看不見,聽聽也不錯。」
鳳棲梧,也就是孔雀也端著一碗湯喝著,護教神獸伏在她腳下『吱嘎吱嘎』地啃骨頭。
鳳棲梧嘗了一碗那湯,只覺這味道奇特,異常的美味,且喝了之後有種難言的暢快,似乎其中蘊含著極大的力量,「這是什麼肉做的,真美味。」
藺斐和一眾小朋友喝得不亦樂乎:「棲梧姐姐,這是什麼湯啊,比皇宮裡的御廚做出來的還美味呢!」
白蓮花喝了一口,也讚歎了一聲,「好湯,好肉。」
鳳鳴便問錢宗主,這肉從何處來。
錢宗主笑得憨厚:「還不是咱護教神獸的功勞。」
原來是花臉貓打來的,鳳棲梧拍拍它的腦袋:「這是什麼野物的,我們走的時候一定要多打一點。」
花臉貓露出了個為難的表情來——這恐怕有點難。
鳳棲梧喝著那湯,用筷子夾夾碗里的肉,總覺得那肉有點眼熟,特別是那頭,像狗。
看看那激戰正酣,怒火衝天的雄霸,心中咯噔一聲。
難不成——
白蓮花也似乎是瞧出端倪來了:「我說這肉,肉質鮮美,入口即溶,這形狀么,也有點怪異,是牛肉?不像,兔肉也不像,難道是狗——」
鳳鳴突然捂住了他的嘴,淡定地道:「多吃飯,少說話。」
他起身對大家道:「大家快點吃,吃完了早點就寢,明日我們早起去森林之中看看,對了,那骨頭皮毛血液全部也要處理乾淨,不要亂扔垃圾,破壞了這裡的生態平衡,特別是骨頭!」
卧勒個大槽!
不趕快處理完作案證據,讓那雄霸抓到就不得了了!
他可不想一出世就杠上兩大門派!
不用他提醒,鳳鳴宗的眾人已經在爭搶那骨頭湯了,這肉果真是好吃,做成湯更是好吃,慢一點都怕被別人搶光了。
錢宗主一聽這話,大樂道:「把剩下的肉全烤了,今晚大家吃個飽!」
「好叻!」
白蓮花的臉白了一下,看看花臉貓,再看看鳳棲梧,最後看看碗里的肉。
『咕咚——』
乖乖,這可是黃階巔峰獸族的肉啊!黃階巔峰啊!
那可是神一般的存在!
先在他竟然吃了神!
似乎那肉就在他胃裡,一跳一跳的,像是個不屈而高傲的靈魂,在他的胸腔之中蹦躂著,隨時要出來找他索命。
但看鳳鳴依舊是淡定,護教神獸依舊是在『咯吱咯吱』地啃骨頭。
反正吃也吃了,吐出來還回去人家也不要了,乾脆繼續吃吧——
他也低頭默默地吃上了……
袂闕也聽見了那話,那拿碗的手突然顫抖了一下,但聽見鳳鳴沒有任何異樣,眾多門人也吃得噴香,他也默默地低頭繼續吃。等眾人差不多吃完的時候,那邊的群架也結束了,那雄霸罵罵咧咧的被門人給勸了回去了,但那憤怒的熬好依舊是響徹了整片營地——「若是讓我知道誰偷了我的狗,我定要將他抓住鞭屍三日!」
這一邊,白蓮花胸腔一顫,似乎是那不屈的狗肉在和他主人遙相呼應,甚至他都快要認為那些個肉馬上就要從他的肚子里蹦出來,去跟它的主人來指控他們的滔天罪行。
「老子一定要抽他筋!」雄霸的聲音傳來。
白蓮花突然覺得渾身的筋都在抽抽,走不動道。
「扒他皮!」
又覺得渾身皮癢。
「斷他骨!」
骨頭也疼,疼到了骨頭縫裡。
「放他血!」
白蓮花又神經質地摸摸自己的手腕,看見那血管里依舊是有血,才放心了。
「老子還要閹了他!」
他突覺傳家寶一陣驚痛!
『隔——』
鳳鳴喝完了碗里最後一點湯,這已經是第四碗了,他舔舔唇瓣,道:「神說,遊歷的不屈孤魂啊,神以己身為墓,埋葬了你傷痕纍纍的殘肢,讓你遠離世間的罪惡,所以,感謝神的恩賜,聽從神的召喚,滾蛋去吧!」
白蓮花幾乎是笑出聲了,也學著她念叨了一遍:「神說,遊歷的不屈孤魂啊,神以己身為墓,埋葬了你那傷痕纍纍的肢體,讓你遠離時間的罪惡,所以,感謝神的恩賜,聽從神的召喚,滾蛋去吧!」
那肚子里的肉終於不跳了——他恍然大悟,怪不得鳳棲梧時常這麼念叨呢,原來都是做了虧心事!
鳳鳴宗,藺斐一行六人,加上即墨家族的幾人,將那整隻的狗吃得一點不剩,最後還是錢宗主響應了鳳鳴那保護大自然,建設和諧生態環境的號召,將那骨頭皮毛什麼的全部就地挖坑埋了。
幸好他們這裡地理位置不好,隔得遠,沒人注意到他們。
鳳鳴宗的人都熄燈就寢了,各回各的帳篷,他們準備了好幾頂,即墨家族的一頂,藺斐和鳳鳴宗的人合用四頂,男的一頂,女的一頂,宗主一頂,鳳棲梧一頂。
很晚的時候,歐武臣才摸到鳳鳴這邊來,今日他是累了,和武極門那十幾號人,挨個兒地在這營地之中翻箱倒櫃,翻遍了所有的帳篷都沒找到雄霸的封靈犬,雄霸現在正在氣頭之上,整個武極門之內那叫一個小心翼翼。
但歐武臣是絕對不會忘記今晚這件大事的。
帳篷之內還點著燈,鳳鳴似乎是在等著他。
見他來了,鳳鳴少見地溫柔道:「找到了嗎?」
歐武臣搖頭,鳳鳴還給他拍拍身上的灰塵和風霜。
還溫聲道:「餓不餓?」
歐武臣誠懇地點頭,雄霸那廝是黃階修為,可以辟穀不吃飯,可是他們這些玄階的門人還是需要吃飯的啊!
折騰了半夜了,還真是餓得前胸貼後背的。
鳳鳴笑吟吟地端出一盤肉來:「來來來,我特意給你留的肉,還熱乎著——」
歐武臣那叫一個受寵若驚啊,接過那盤肉,對鳳鳴露出一個比忠犬還忠犬的眼神,便狼吞虎咽起來。
鳳鳴斷過了水來,遞給他,「慢慢吃,吃完我跟你說件事。」
『唔——』低頭吃肉的歐武臣點頭如啄米。
鳳鳴依舊是笑著,若是歐武臣知曉他吃了掌門人丟的狗,他是會切膚自盡呢?還是割腕自殺呢?還是自刎一謝師門教導之恩呢?
------題外話------
卧槽,糊裡糊塗就開始第二卷了,我時間不夠了,後面有點錯別字明天再改,艾瑪,最近好忙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