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3章 像她小時候一樣哄她
第863章 像她小時候一樣哄她
「娘,莫狄舅舅怎麼了?」
「你舅舅受了很重的傷,不過娘已經給他處理過傷口,已經沒有大礙,真好你來了,你守著他,娘還有些事情要去見副統帥,如果有什麼事情,你記得找人通知娘。」
「好。」
顧晚檸轉身走了之後,胭胭便神色擔憂地走到了床邊,床上的人緊閉著雙眸,時不時地會皺一下眉。
她就靜靜地坐在床邊陪伴,偶爾會伸出手探一探他的額頭。
兩年了,她似乎好久沒有這麼近距離地看過他,娘說莫狄舅舅傷勢很重,不知道重到了什麼程度,她想要看看。
她咬了咬唇,伸出手,將他身上蓋著的被子掀開一些,然後就看到了裹得慢慢的紗布,而因為乘坐馬車顛簸之後,紗布有些地方又被血液侵染成了紅色,不過比起之前還是好了太多。
她鼻子一酸,莫狄舅舅年少成名,在軍中少有敵手,到底遇見了什麼事情才會受這麼重的傷?
她再次抬手去探他的額頭想要看看他的體溫如何。
手剛觸碰到他的額頭,忽然一隻手伸過來,將她的手腕緊緊扣住。
接著,莫狄睜開了眼睛,一雙深黑的眼睛散發著幽幽暗芒,像草原上的孤狼盯著獵物。
胭胭被他的目光嚇了一條,而莫狄似乎也反應過來,自己不是在草原上,是被姐姐救了回來。
從他的角度能看到胭胭的臉,但是看不太清楚,何況胭胭如今已經是大姑娘,和兩年前帶著稚氣的她模樣明顯長開了。
莫狄只看了一眼根本沒有認出來,在第一時間鬆開了她的手,「姑娘是誰?為何在此?」
胭胭一愣,眼圈紅紅地盯著他,「莫狄舅舅連我都不認識了?」
莫狄聽到她的話,這才重新將目光落到她臉上,有些不確定地喊道:「胭胭?」
胭胭嘟了嘟嘴,「不是我還能是誰?」
「你怎麼會在這裡?」莫狄還很虛弱,聲音也有些低。
「我和娘一起過來的,莫狄舅舅,我爹呢?你知道他的下落嗎?」
莫狄舅舅都受這麼重的傷,那她爹現在怎麼樣了?她不敢去想,兩個她最在乎的人,一個雖然找回來了卻受了重傷,另外一個卻下落不明,情況不知。
「嗯,將軍暫時安全。」
此前將軍下落不明,他連夜帶人出去尋找,尋找了幾日,將軍託人給了他一封信,信上說南朝有內鬼,官職還很高,他要親自查出那人的身份,所以讓他先回去,在回去的時候,他的行蹤被身邊人出賣,他帶著五十騎人馬最後被一千多人圍困,是他的下屬用生命給他爭取了時間,他才能拖著重傷的身體回來報信。
他帶去的人一個個在他面前倒下,用身體替他築起一堵圍牆,可他們也是血肉鑄成的身軀,家裡也有親人會痛苦。
胭胭注意到莫狄舅舅的神色不對,眼眶越來越紅。
「莫狄舅舅,你怎麼了?」
「沒什麼,胭胭,過兩日你和你娘先回去吧,這裡太危險,你們不能久留。」
「我從小跟著娘學了很多本事,即便不能和你們上陣殺敵,也可以幫你們做點事情。」
「你是姑娘家,也該嫁人了吧,這一仗估計會打很多年,你得離開。」
「我不嫁人,」胭胭抿了抿嘴,想到了張婉兒,「莫狄舅舅,你還記得張家小姐嗎?」
「嗯?誰?」
當年和張家的事情本來只是起了個頭,臨時出了事情,也根本沒定親,加上這兩年他一直忙著,早就忘了之前還差點說親的事情。
「兩年前,娘說要給你說親的那個張家。」
這麼一說,莫狄稍微有了點印象,「怎麼了?她應該嫁人了吧?」
都兩年了,那姑娘應該早就嫁人了。
胭胭還是打算實話告訴他,即便她不希望他真的娶張家小姐,可張婉兒確實等了莫狄舅舅兩年。
「她還沒有嫁人。」
莫狄皺了皺眉,「為何?」
胭胭不太情願地說出了答案,「可能……她喜歡莫狄舅舅你。」
莫狄想了想,「那我寫一封信,你幫我帶回去給她,不能耽擱了她的終生大事。」
他對她本無男女之情,何況這一戰不知何時能結束。
「我不回去,你要送信的話我可以讓人幫你送,我也可以幫你寫,你要寫什麼,我這就去研墨。」
莫狄躺在床上沒有動彈,他知道自己的傷勢必須好好休養才能儘快恢復,如今戰事緊急,南朝還有內鬼,他必須早日養好身體,將軍不在,他必須要保護好姐姐和胭胭,還有文翰和太子。
這邊莫狄口述,胭胭提筆記錄,雖說只有寥寥數句,胭胭也明白了,莫狄舅舅真的沒喜歡過張婉兒,他的心思都在守護南朝疆土上。
可就是這樣的莫狄舅舅才讓她更加喜歡,張家小姐應該也是如此,她不知道這封信張家小姐收到之後是否會像莫狄舅舅囑咐的一樣另覓良人,但她知道,她是沒辦法再喜歡其他人了。
「胭胭?」
莫狄口述完后,發現胭胭眼神發空明顯有些發獃,忍不住開口喚她。
胭胭醒過神來,放下筆,「我寫好了,我這就讓人去送信。」
她把信封好,碧珠也回來就就守在門口,她走到門邊囑咐了碧珠幾句,碧珠又去了。
她重新走回來,想要在床邊坐下,莫狄卻覺得她怎麼說都是大姑娘了,一直守在自己的房間里不太好。
「胭胭,我沒事了,你守了舅舅這麼久,先回去休息吧。」
「我不累。」胭胭搖頭,他傷成這樣了,她不看著他怎麼可能放下心來?
「不累就回去看看話本,我這裡不需要人盯著。」
胭胭抿了抿嘴,第一次沒有像小時候那麼乖巧地聽話,而是選擇了犟嘴,「你連動都不能動,還不讓我盯著,你就算是想要保家衛國,你也得好好養傷。」
莫狄沒想到小姑娘大了,脾氣也大了,他好像也沒有說什麼吧,她怎麼就有點生氣了?
「我沒有不好好養傷,只是說不用守著也可以。」
他耐著性子,盡量放柔嗓音地哄她,像她小時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