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借一步說話
第484章 借一步說話
白延之緩緩轉頭，看到對方搖頭，「大人，這位不是夫人。」
「不，是你認錯了，她……就是晚檸。」
白延之說完，眼睛就直直地盯著顧晚檸，那眼神有些呆，「我不走，我要一直守著你。」
他的表情看起來還有幾分委屈，旁邊的侍衛都不敢多看現在的大人，他怕大人醒來會滅口。
顧晚檸很想和他講道理，但是卻沒辦法和一個醉酒，神志不清的人講。
因為她講來講去，對方就一句話，「你就是顧晚檸」，她都不知道為什麼白延之喝醉了酒會一語中的，看破事物的本質。
顧晚檸懶得多說，想要關門，又被白延之抓住了手，怎麼甩都甩不掉。
「姑娘，實在抱歉，我們家大人平日不這樣的，他……他喝醉了，您多包涵。」
顧晚檸只是不想和他有更多的交集，但並不生氣，她想了想，「算了，等他睡著了，你再將他扶走吧。」
顧晚檸乾脆讓白延之坐了下來，白延之也十分聽她的話，她讓幹什麼就幹什麼。
她挨著他蹲下，輕聲哄道：「現在天已經晚了，大人，您該睡覺了。」
白延之的眼睛其實已經有些無神，不知道是醉酒還是困的，彷彿是強撐著在盯著他。
他搖了搖頭，「我不睡……睡了，你就不見了。」
顧晚檸心裡浮現一絲莫名的情緒，但她沒有表露出來，只是繼續哄道：「不會，我就在這裡，你快閉上眼睛睡一會兒。」
白延之像個乖寶寶一樣，眨了眨眼，「我睡了……你會一直在？」
顧晚檸點頭，「嗯，快睡吧。」
白延之像是得到了什麼保證一樣，馬上就閉上了眼睛，只是身體一歪，歪在了顧晚檸的肩頭。
侍衛見狀，忙伸手來阻攔，顧晚檸擺了擺手，「不要緊，等他先睡。」
如果現在弄，白延之鬧起來，估計這一晚上都不消停了。還不如讓他睡，睡著了，讓侍衛帶走就好。
侍衛有些抱歉地收回了手，顧晚檸沒有推開白延之，反而換了個姿勢，讓他睡得更舒服了一點。
他的臉就貼在她的脖頸處，隨著他的呼吸，熱熱的氣息噴吐出來，顧晚檸卻十分鎮定，至少侍衛看起來她沒有絲毫的羞怯。
等了大概半刻鐘，白延之的呼吸早就平穩了，顧晚檸這才招手，「麻煩你把你們家大人帶走吧。」
侍衛趕緊過來扶人，終於將睡死過去的白延之從顧晚檸身邊拉走。
顧晚檸鬆了口氣，手都有些麻了，她一邊捶手臂，一邊站起來，「今晚的事情不必告訴他，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
侍衛愣了一下，點頭，「對不起了，姑娘。」
對方看起來是個未婚姑娘，卻被大人又抱又摟的，本來他還擔心這姑娘會不會訛上大人，會給大人帶來麻煩。沒想到這姑娘竟然自己提出這樣的話。
他忽然覺得自己剛剛生出來的心思有些齷齪。
「姑娘，難為你了，這些銀子你拿著……」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用實際行動來表示。
顧晚檸看了看他手裡那一錠銀子，笑著搖頭，「不必，白大人之前幫過我們很多，何況他只是喝醉了，這件事你不說我不說，他都不知道，別人更不知道，我也並不覺得我吃了什麼大虧。」
侍衛對她的善解人意十分感激，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扶著白延之就離開了顧晚檸的房間。
顧晚檸站在門口，目送兩人走到樓梯處，然後下了樓。
她也沒有立即關門，而是站在門口發了一會兒呆，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到她覺得有些冷，這才關了門。
本來就睡不著，白延之來鬧騰了一番之後，更加沒有睡意……
第二日一大早，白延之醒來頭痛欲裂。
等他緩過來的時候，侍衛也聽到了動靜。
白延之不習慣有丫鬟貼身伺候，通常身邊伺候的都是小廝。
小廝送了熱水進來，侍衛也跟著走了進來，「大人，剛剛劉大人派人給您送了帖子。」
侍衛將手裡的帖子遞了上去，白延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伸手接帖子的時候，腦子裡忽然閃過一些畫面。
肖玉？
他的動作頓住了，然後抬頭去看侍衛，「昨日我喝了酒是如何回來的？」
侍衛被他盯著，下意識地垂了頭，「大人喝醉了，是我將大人帶回來的。」
「過來的途中可有發生什麼事情？」白延之攥著請帖的手有些用力。
侍衛連忙否認，「沒有，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白延之腦子裡浮現的那些畫面讓他不安，羞恥，聽了侍衛的話，他稍稍鬆了口氣。
不過，他很快發現了不對勁。
「你抬起頭來回答我。」
侍衛一愣，緩緩抬頭，看向白延之的時候眼神有些躲閃。
白延之的心一沉，「昨晚我喝醉了是不是見了什麼人？一個姑娘？」
侍衛再次擺手，「沒有。」
他嘴裡這麼說，但整張臉都寫滿了心虛。白延之閉了閉眼，吸了口氣，「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個字不漏全部說於我聽。」
這種事情，本來也是不提為好，何況昨晚那顧晚檸刻意說了一句。
侍衛本想將這件事爛在自己的肚子里，但她沒想到的是大人竟然還記得，還特意問了起來。
「大人，您……」
侍衛最終在白延之的眼神下坦白了一切，但說完之後，他根本不敢抬頭去看大人。
「你先出去吧。」
白延之說完，侍衛快速轉身，離開了房間。
白延之坐在床邊，內心有些難受，他竟然將別的女子當成了晚檸。
那些畫面原來都是真的。
他抱過肖玉，還緊緊攥著她的手不撒手。
眉頭越皺越緊，心裡一片混亂。
道理上他對肖玉做了這些事情，不應該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至少得道一聲歉。
可感情上，他並不想離她太近。
肖玉和晚檸太像了，否則他也不會在醉酒後將她當成了晚檸。
最終，他還是決定改日去見見肖長生，順便對肖玉道一聲歉。
客棧里的顧晚檸每日都被趙秋月拖出去逛街。說實話，她對這幾條街都很熟悉，並沒有那麼強烈的興奮感。
不過看到趙秋月很高興，她也只能陪著了。
「玉兒，沈公子這幾日每日都來，你怎麼想的？」
顧晚檸也想趁這個機會和她說說清楚，「嫂子，你和大哥就別為我打算了，特別是沈公子，他已經有了妻室，我不可能去做第三者的。」
「什麼第三者？」趙秋月對這個詞還挺陌生，有些不理解。
「就是說我並不想破壞別人的家庭。沈公子為人優秀，他的妻子一定很愛他，一定不希望有別的女人去和她分享她的相公。而我，對搶別人的相公也沒什麼興趣。」
「你這丫頭……」趙秋月嘆了口氣，「說起來道理一堆一堆的，但是你自己倒是找個喜歡的呀！」
「嫂子，也許將來會遇見，但現在真的沒有，你和哥就別替我，操心了，你們還是好好想想什麼時候給我添個侄兒侄女吧。」
趙秋月聽她這麼一說，立馬就紅了臉，注意力也不知不覺被轉走，接下來兩人都沒有再說過和沈立青相關的話題。
兩人逛了街回去，手裡都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顧晚檸目不斜視地往裡走，趙秋月忙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玉兒，你看看，這是不是上次那位大人？」
顧晚檸聽完，轉頭去看，果然就看到白延之坐在客棧下面的大堂里，他獨自一人，點了一杯茶，目光也正盯著自己。
顧晚檸不覺得他是為了自己來的，點點頭示意，就轉身準備上樓。
這時候白延之卻忽然起身朝她走了過來。
顧晚檸趕走兩步，就被趙秋月拉住了，「玉兒，白大人似乎是找你的。」
顧晚檸聽聞，停下腳步轉頭，果然看到白延之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白延之走到她面前，神色倒是看不出其他。顧晚檸本來還想著他會不會記得昨晚發生的事情，不過看他的表情，她又否決了這個想法。
「白大人是來找我哥嗎？」顧晚檸見白延之在自己面前站定，開口詢問。
「我是來找你的，肖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白延之坦坦蕩蕩地說了出來。
顧晚檸遲疑片刻，還是點了點頭，「可以。」
趙秋月在旁邊看了看兩人，「白大人是在這裡說還是去外面。」
「就在這裡。」
趙秋月聽了放心不少，「那你們慢聊，我先回房。」
白延之微微點頭，顧晚檸也沒多說什麼，等白延之轉身，她也跟著走了過去。
兩人在白延之剛剛落座的桌子邊坐下，顧晚檸也未主動開口，很自然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邊喝一邊等他開口。
白延之來這裡並不是為了別的事情，而是為了昨晚冒犯對方的事道歉。
「肖姑娘，昨夜是在下喝了酒，放浪形骸，實在慚愧。」
沒想到他竟然記得，她搖了搖頭，「大人也都說了，是喝醉了酒，大人也不是故意的，無妨。」
白延之聽了她的回答，心裡還是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半晌開口，「以後肖姑娘若遇見什麼難事，都可以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