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我不是顧晚檸
第483章 我不是顧晚檸
沈立青聽到這話，心裡更覺得不妙。
「玉兒……」
他才剛開了個口，顧晚檸就道：「沈公子，他幫過我們家，也是我們朋友，他只是喝醉了而已。」
白延之老實多了，靠在桌邊，手裡抓著她的手，沒有人來攥，他也沒有剛剛用力，但是一直抓著不放。
顧晚檸轉頭看向白延之，「我們不拉你了，你能不能鬆開？」
沈立青聽她轉頭對白延之說這樣的話，鬆了口氣，看樣子，玉兒對他也沒有別的意思。
「不，鬆開，松……就不見了。」白延之歪著頭，表情又憨又純真。
顧晚檸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白延之，近幾年，他混跡官場，他身上的稜角漸漸磨去，越發地儒雅睿智，但現在，脫掉了儒雅睿智的外殼，他又像是當年清河村那個只知道埋頭苦讀的書生。
「你要是不鬆開，我會離開。」
白延之也不知道這話邏輯對不對，但是他臉上閃過一絲害怕，似乎真的怕她突然會消失。
他抿了抿嘴，然後十分不舍地慢慢鬆開了手。
趙秋月和沈立青都沒想到白延之這麼輕易就鬆手，剛剛他們費了那麼大的勁兒，他們手都拉痛了，也沒將人拉開，對方肯定更痛。
沈立青皺眉，已經當白延之當做了最大的對手。
顧晚檸站起身來，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剛走了兩步，白延之也跟著她走。
她看到他走近了，又換了個方向，沒想到走幾步，轉頭又看到了白延之。
「你跟著我幹什麼？」
白延之明顯提不起勁兒，但是目光還是牢牢地鎖定她。
「我怕……」
顧晚檸停下腳步，轉頭看他，「你怕什麼？」
「我怕，你……不見了。」
顧晚檸心情也十分複雜，白延之現在將她當成了另外一個身份，要麼他告訴他真實的一切，但是酒醒的白延之卻未必會像現在一樣直面內心。畢竟他什麼時候恢復記憶的，回來這麼久了也沒去見她，她並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或許，她們之間的問題，早就不是失憶……
這樣也挺好的，肖玉這個身份，現在這樣過著就挺好，也不想摻和太多別的事情。
所以，她也不想讓這具身體和白延之有更多的糾纏。
趙秋月給肖長生遞了個眼色，「長生，你扶著白大人，別讓他摔著了，晚檸也累了，我先陪她回去休息。」
肖長生點頭，走過去攙扶搖搖晃晃的白延之，白延之卻擋開了他的觸碰，不管旁人怎麼說，他就是跟著顧晚檸，顧晚檸走一步，他就走一步，也沒有像剛剛一樣纏著她，抱著她，而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用一種讓人狠不下心來的眼神盯著。
顧晚檸覺得一定是白延之給自己下了蠱，明明剛剛下了決心，不能讓這具身體和白延之有更多的接觸，沈立青幾次三番想要強行將白延之拉開，白延之費力靠近她的時候，她都忍不住開口讓人別攔他。
「玉兒，他這樣一直跟著你，對你不好。」沈立青捏了捏自己的鼻樑，語氣有些急。
「他只是喝醉了，一會兒他的人來了就好了，現在他也沒有對我做什麼，就這樣吧。」
房間里就這樣僵持住了，顧晚檸在椅子上坐下，白延之也坐在離她最近的一張椅子上，眼睛直直地看著他。
沈立青忍住將人丟出去的衝動，礙著顧晚檸就在面前，他什麼都不能做，只能轉頭低聲問肖長生，「玉兒……是不是喜歡這位白大人？」
肖長生立馬否認，「沒有的事，之前玉兒說過不喜歡。玉兒只是感激他幫過我們家幾次，沒有別的事情，你別亂想。」
沈立青明顯鬆了口氣，但一眼看到白延之跟在顧晚檸身邊，忍不住蹙眉，「肖兄，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肖長生也沒想到平日讓人敬仰的白大人，喝醉了酒竟然像個黏人的孩子，跟著自己的妹妹。
這一幕其實很好笑，他都有些不忍看下去，「沈兄，他只是喝醉了而已，一會兒等人來接走就好了。」
鬧了這麼大半天，房間里各人有各人的心思，還有個喝醉了酒的，一時間誰都沒有再說話。
還好，左僉都御史府的人來得也挺快，他們看到白延之那個樣子也嚇得不輕，和幾人道了聲謝，就要帶走白延之。
白延之卻死活不肯。
顧晚檸趁著他們攔住白延之的時候，轉頭沖趙秋月和肖長生道：「嫂子，大哥，我們也回去吧。」
顧晚檸還衝著沈立青點了點頭，「沈公子，今日多謝款待。」
「玉兒，不必客氣……」
「我們先回客棧了，沈公子，告辭。」
沈立青雖然還想和顧晚檸多待一會兒，多說幾句話，但也清楚晚檸和一般女孩兒不一樣，他不能引起她的反感。
就站在原地，微笑點頭，「好，今日時間不早了，玉兒你回去好好休息，改日再聚。」
這也是顧晚檸比較欣賞沈立青的地方，不會過分糾纏，有進有退。
她點點頭，就和趙秋月和肖長生一起離開了。
回去的途中，大家也沒有刻意提及剛剛的事情，只是趙秋月和沈立青回到房間后，趙秋月忍不住開口，「長生，我們玉兒真的和白大人只見過幾面？」
肖長生點頭，「沒錯，只見過幾面。」
「那就奇怪了。」
「人喝醉了，是會做些奇怪的事情。」
趙秋月搖頭，「白大人的眼睛一直盯著我們玉兒，生怕玉兒不見了一樣，玉兒的反應也奇怪，按理說，她要是不願意，是絕對不會留下來陪著他的，那時候，沈公子其實已經把人拉開了，只是攥著手，如果用用力就能拉開，是玉兒阻止了沈公子，不讓沈公子硬拽。」
肖長生聽到這裡也有些意外，他伸手撓了撓頭，「但是玉兒說了，不喜歡白大人，他們確實也沒見過幾面。」
夫妻兩就這件事聊了一會兒，實在太累早早地上，床歇了。
顧晚檸回到房間后，倒是沒有什麼睡意，腦子裡都是剛剛在酒樓時，白延之在她耳邊說的那些話。
她心情複雜，洗漱完畢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不知道躺了多久，她隱隱聽到門口有些聲音。
她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抱著出門在外還是警惕一點的好的心理，她緩緩轉身，眼神落向門口。
等了一會兒，沒什麼聲音，她想自己可能真的是幻聽了。
閉上眼睛，準備繼續醞釀瞌睡。
只是剛閉上眼睛，門口又傳來了聲音，像是在敲門，但是那聲音一下一下的十分輕微。
顧晚檸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凝神仔細聽了一會兒，沒錯，是有人在敲門。
顧晚檸披上外套，穿著鞋子下床，慢慢地走向門口。
走得近了聲音更明顯了，她把眼睛往門縫一瞅。
瞅了半天也沒瞅到什麼，但裡面外面都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誰？」她開口問了一句，反正大哥和嫂子都在旁邊，她聲音大一點，以現在的隔音，整棟樓都能聽到。
外面也沒人回應，但是敲門的聲音還在繼續，顧晚檸有點無語。
外面忽然傳來很微弱的燈光，顧晚檸沒有吭聲，趴在門縫往外看去，看著一人舉著燭火走近過來。
然後他蹲在了門口，顧晚檸順著他往下一看，這才發現門口還靠著一人，從門縫看出去，只能看到一雙腳，看不到其他。
估計是走錯了門吧……
顧晚檸鬆了口氣，扯了扯自己領口的衣服，然後轉身準備回床上睡覺。
只是走了幾步，聽到了一聲「大人」，「大人，我們回去休息吧。」
顧晚檸的腳步停了下來，接著她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不，我不回，回去……沒有晚檸。」
顧晚檸乾脆直接走回門口，伸手打開了門，低頭便看到白延之靠在門邊，而他旁邊蹲著一個帶刀的侍衛，手裡還舉著蠟燭。
他看到顧晚檸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打攪到您了，姑娘。」
顧晚檸搖頭，「他怎麼在這裡？不是回府去了嗎？」
侍衛更不好意思了，「您前腳出了酒樓，大人後腳就跟來了，不肯回去。」
白延之也聽到了動靜，抬頭看到顧晚檸，他想用力站起來，手在地上撐了好幾下，都沒有撐起來，最後還是被侍衛扶起來的。」
「晚檸……」他眼神其實有些渙散，獃獃地看著她。
「你該回去休息了。」
白延之搖頭，「不回去，回去你不在。」
顧晚檸沉吟片刻，「你認錯人了，我叫肖玉，不是顧晚檸，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白延之盯著她，歪著頭似乎在仔細認真地辨別，最後卻得出了答案，「不，你是晚檸，你不想見我……」
「顧晚檸在將軍府，這裡不是將軍府，你走吧。」
她說完，伸手去關門，門再次被白延之擋住，讓她沒辦法關上。
他們說話的聲音都不大，並沒有吵醒更多的人。
「你是。」他固執地重複道。
顧晚檸沒有和他爭辯，而是看向他旁邊的人，「不信的話，你問問他，我是不是顧晚檸。」
白延之緩緩轉頭，看到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