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徹底醒來
第450章 徹底醒來
第450章
旁邊的床沿震了震，顧晚檸知道是擎蒼，她慢慢回頭，淚眼婆娑，甚至看不清他的臉。
「擎蒼，我們都平平安安的。」她喜極而泣，淚卻越涌越多。
司擎蒼眼睛里都是紅血絲，堅毅的臉上也難得露出一絲脆弱，他一邊伸手抹掉她臉頰上的淚，一邊說道：「是的，幸好你平平安安的，否則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
隨著淚水被抹掉，顧晚檸的視線漸漸清晰起來，也就看到了他的臉，鬍子拉碴，眼球上縱橫交錯著細細的血絲，臉色憔悴……
看著這樣的司擎蒼，她也是一陣心疼，忍不住抬手撫上他的臉，「抱歉，讓你擔心了。」
司擎蒼讓她摸了自己的臉一會兒，才伸手將她的手捉住，握在掌心，什麼話也沒說，這一刻卻十分溫馨。
顧晚檸覺得自己還是很虛，和他說了一會兒話，就很累，知道這次生產對身體消耗太大了。
司擎蒼見她剛醒就露出有些疲累的表情，也不敢吵她，扶著她躺好，然後道：「你躺會兒，我去叫梅大夫過來給你診治一下。」
「好。」
司擎蒼給她掖好被子，然後轉身快步離開了房間，梅長瑾一直在等司擎蒼來叫自己。
等司擎蒼來的時候，他已經準備好了東西，等他說完立即就跟他過去了。
但他沒想到的是，她又睡了過去。
顧晚檸躺在床上，臉色還有些蒼白，但比起前幾日那種如枯槁的白還是好了太多。他是大夫，望聞問切，看臉色就能判斷個大概。
所以，在看到顧晚檸現在的臉色之後，他明顯鬆了口氣。
「可能她太累了，沒想到才出去這麼一會兒，她又睡了。」
梅長瑾「嗯」了一聲，伸手搭上她的手腕，脈搏也很好，身體在快速恢復。
他忍不住多看了她一會兒，才不得不將目光從她臉上收回來。
他很清楚，司擎蒼來了，顧晚檸不可能再久留，等她身體一恢復，她就得離開，興許此生，他們都沒有再見的機會。
他默默地站了起來，壓抑住所有的情緒，看向司擎蒼，「夫人恢復得不錯，葯會按時煎好服用，可以慢慢吃一些米飯。」
躺在床上的顧晚檸隱隱約約聽到耳邊有人在說話。
是誰？是擎蒼嗎？
她努力想要睜開眼睛，這一次竟然一用力就睜開了。
乍然明亮的光線刺得她微微眯了眯眼，等適應了光線，她抬手擋了擋光，然後翻身坐了起來。
這一坐不要緊，她發現自己身體不痛了，也沒有虛弱的感覺？
怎麼回事？
扭頭看房間，四周都是陌生的，沒有司擎蒼，沒有孩子，紅珠紅玉也不在，一切都是陌生的。
經過之前看到現代的那個自己之後，再經歷這種事情，她發現自己能淡定地接受了。
於是，壓制著自己的好奇，掀開被子下床，看房間的擺設以及自己的穿著，顯然還是古代。
她看到房間里梳妝台上有一面大鏡子，立馬想要走過去看看，看看這張臉又是誰的臉，不會又是她自己吧？
就在這時，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顧晚檸下意識地退了回來，坐回了床上，然後看到一個小丫頭端著水盆進來，「小姐，您醒了？」
她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居然會痛，真的不是做夢嗎？
「小姐？」
她回過神，咳嗽了一聲，不知道原主是什麼語氣，只能懶懶地「嗯」了一聲。
好不容易洗漱完了，顧晚檸也穿戴整齊了，丫頭出去擺飯，她立馬朝著鏡子走去。
眼看就走到了鏡子面前，鏡子里的畫面一晃，她腦子一白，就陷入了混沌。
再次醒來，她又是被痛醒的，不用說，她回到了擎蒼的身邊。
她睜開了眼睛，看著屋頂，腦子裡卻在晃過之前的一些畫面。
如果只是夢境，那她在夢裡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情緒以及感覺？
可若是真的，她明明身在南朝，只是因為身體虛弱睡了一覺，就看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畫面。
現代的那個已經解釋不通了，剛剛見到的又是什麼，她好像是附在了某個閨閣小姐的身體上。剛剛差點就看到那張臉了，但因為鏡面太模糊，一眼根本看不清楚。
接下來好幾天，顧晚檸都會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些畫面，但不知道怎麼回事，沒有再像之前那麼清晰，醒來的時候甚至不太記得發生過什麼，但她隱隱覺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相似的場景里，而且似乎除了那兩個畫面，還有一個畫面。
醒來的時候，腦子裡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一個模糊的背影，是個女人的背影。
顧晚檸這幾日經歷的事情太過，司擎蒼作為枕邊人也看出來了。
「晚檸，你心裡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顧晚檸回神，扭頭看他，然後決定和他說說，一個人想確實有些想不明白。
她抱著兒子，朝他招手，「你過來。」
司擎蒼正在摺疊兒子的衣服，聞言就放下了手裡的東西。
顧晚檸其實很喜歡看他這樣溫柔細心的一面。在戰場上，他是鐵血錚錚的將軍，在家裡，他也只是個普通的男人，會寵妻子疼兒子。
司擎蒼走過去，先把兒子接了過來，抱在懷中，孩子剛醒，也不想吃奶，就睜著眼睛盯著他們，不哭不鬧。
顧晚檸看得一陣心軟，「我們的兒子生下來就吃了苦頭，懂事，都不吵著我們。」
「以後長大了也得這麼乖才好。」
「男孩兒要那麼乖幹什麼？鬧騰一點才像個男孩子。我希望他以後像你一樣鐵骨錚錚，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顧晚檸並沒有特別稱讚過他，現在聽她這麼說，他小麥色的膚色也染上了一絲淡淡的紅，「嗯，要成為男子漢，長大了好好保護你。」
「我才沒你想的那麼柔弱。」
司擎蒼低聲笑道：「不管你柔不柔弱，我和兒子保護你都是必須的。」
顧晚檸聽著他的話，心特別暖，然後道：「這幾日我都在做夢。」
「夢到什麼可怕的事情了？」司擎蒼立馬問道，如果是好夢，晚檸應該不會這樣心事重重的樣子。
「也不是可怕，就是特別真實。」
「嗯？」司擎蒼見兒子慢慢閉上了眼睛，稍微哄了一下，抬頭看她，示意她繼續說。
顧晚檸就撿著重要的說了，包括現代看到自己的事情，還有後面記不清那些夢境的事情。
司擎蒼聽完，也皺緊了眉頭，「會不會只是個夢？」
顧晚檸抿了抿嘴，「如果我沒經歷過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來到南朝成為你的妻子，我也不會當成一回事，但現在我覺得這事不那麼簡單。」
司擎蒼聽得眉頭蹙緊，也沒立即吭聲，將已經睡著的兒子輕輕放下，給他蓋好小被子重新坐回顧晚檸身邊。
他伸手將她摟進懷中，力氣稍微有些大，「不會的，老天已經把你送到了我身邊，你就是我的。」
顧晚檸點頭，「嗯，我是你的，或許真的是我多想了。」
她沒辦法不多想，南朝是她的家，這裡有她的愛人還有她的孩子。
在夢中的時候，她好幾次感覺到心疼，就是害怕回不來，會永遠見不到他們。
「你也說了，最開始夢見的很清晰，後來慢慢地就模糊了，或許是你那時候身體不好，出了什麼狀況，現在身體逐漸恢復，趨於穩定，以後完全恢復了，這種事情就再也不會發生。」
司擎蒼雖然嘴裡這麼安慰著，其實心裡也有些隱憂，從這天氣，他就將顧晚檸寵上了天，就差飛到天上去給她撈月亮了。
顧晚檸說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一件事，「你怎麼會來這裡的？今日正月初幾？」
司擎蒼怕她累著，往後靠了靠，用自己當她的人肉靠墊，然後才說道：「處理完手裡的事情，擔心你這邊的情況就過來了，孩子是初七出生的，現在已經十五了。」
顧晚檸嘴角一耷，「年都過完了。」
「別人過完了，我們可以再過，你想什麼時候過年都可以。」
司擎蒼的話成功把她逗笑了，讓她想到了有一首歌的歌詞「其實愛對了人，情，人節每天都過。」
過年也一樣嗎？
人對了，隨時都可以過年。
司擎蒼見她高興，嘴角也跟著彎了彎。
經過一場生死，顧晚檸也看淡了，司擎蒼既然來了，就不要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楚蘭澤如果再要做什麼，她也只能和他硬剛了。
而從這天起，梅長瑾除了每隔兩三日來給她診診脈外，顧晚檸幾乎沒有再見過他，連閑聊一兩句都無。
等除了月子，已經春暖花開，顧晚檸偶爾能出房間走走。
司擎蒼也整日整日陪著她，弄得顧晚檸都有些擔心，「你這樣每日陪著我，楚蘭澤不找你麻煩嗎？」
「如今四海昇平，不打仗，朝廷沒那麼需要我。我已經和皇上說過了。「
「你和他說了，他同意你來？」
「嗯，」司擎蒼沒有將之前和楚蘭澤見面交談的事說出來，免得她擔心。
顧晚檸不知道楚蘭澤葫蘆里賣的什麼葯，轉而看了一眼梅長瑾緊閉的房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