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他的手抖了一下
第435章 他的手抖了一下
顧晚檸點頭，「是的，大人。」
對方繼續問：「你出城做什麼？」
「我出城去看親戚。親戚就住在京城附近的村子里。」
周圍的人都盯著顧晚檸，但她十分鎮定，裝出恰到好處的緊張卻並不慌亂，就那樣被人打量了幾秒鐘，顧晚檸終於聽到了如同天籟一般的聲音，「走吧。」
顧晚檸提著自己的包袱，點點頭，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城門口。
她抱著包袱走進了樹林里，發現後面並未有人追上來，才找了個隱蔽的樹叢歇歇腳。
她低頭輕輕撫著自己還算平坦的小腹，嘆了口氣，「孩子，你來得不是時候。」
說完，她抬頭朝著城門的方向看去，這裡離京城已經有一段距離，但如果從剛剛那扇城門出來，這裡就是必經之路。
剛剛沒來得及和梅長瑾挑明身份，好不容易遇上了，她得在這裡等等看。
陸陸續續，城門處有人出來，但她遲遲都沒看到梅長瑾，靠著樹榦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大概又過了半個時辰，顧晚檸才終於看到一襲白衣，仙姿無雙的梅長瑾朝著這邊走來。
只是，他身邊多了一個人，看樣子是個姑娘，只是隔得太遠，有些看不清楚容貌。
等得兩人走近了，顧晚檸也看清了梅長瑾身邊的姑娘，那顧晚檸長著一張圓圓臉，眉眼很柔和，看起來性格應該很好。
不算頂漂亮，卻十分耐看。
兩人越走越近，她看見那姑娘時不時笑著和梅長瑾說幾句話，梅長瑾雖未轉頭去看對方，但每每還是會給出回應。
轉眼間，兩人就來到了她面前，等了這麼大半天，顧晚檸自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這麼走過去。
於是，她撐著樹榦站了起來，兩人沒有防備，乍然看到草叢裡站起來一個人，圓臉姑娘嚇了一條，梅長瑾的眼神略閃了閃，沖她點了點頭，邁步準備繼續往前走。
「等等……」
她剛一開口，梅長瑾就立馬轉頭看她，目光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眼底有什麼東西在漸漸化開。
但他沒有立即和顧晚檸說話，而是轉頭對旁邊圓臉姑娘說了一句，「雪燕姑娘，你先去前面等等我，我遇見了一個朋友。」
雪燕有些意外，認識梅長瑾這段時間，他對誰都保持距離，沒想到他會主動說一個女子是他朋友。
她仔細看了兩眼顧晚檸，只覺得她病懨懨的，似乎病得不輕，他覺得對方可能是找梅大哥看病的，有些憐惜地看了顧晚檸一眼，「好，那我去前面等著。」
等那個叫雪燕的姑娘走遠，顧晚檸才笑著彎起嘴角，「你認出來了？」
梅長瑾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剛剛聽到她說「等等」就猜到了她的身份，只是她的容貌和氣質都有了很大的變化，這時候多說幾個字之後，他已經毫無懷疑。
「嗯，認出了，今日京城鬧出那般動靜是因為你。」
「這你也知道？」顧晚檸笑著搖頭。
「你偽裝成這樣，還獨自在城門口排隊，想不到也難。」
顧晚檸坦然一笑，「我是不是很倒霉。」
梅長瑾笑了笑，因為很少笑，這一笑就像春暖花開一樣。
他沒有問具體的事情，倒是顧晚檸開了口，「你就應該多笑笑，對了，上次你怎麼不告而別了？你當時中了毒，後來沒事吧？」
「沒事，毒已經解了。」
他說得簡單，並未告知顧晚檸他毒素髮作之後九死一生的經歷，若不是趙雪燕的爹進山砍柴將他救回，他也不知道自己還不能醒過來。
只不過，這些事情過了就過了，沒必要說出來。
「解了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你住什麼地方？我看看我們同路嗎？」
「我現在住在距離京城三十幾里的村子里。」
「走這個方向嗎？那我還能和你同路一段時間。」
梅長瑾「嗯」了一聲，主動幫她將包袱拿過去，「走吧，留在這裡不安全。」
顧晚檸笑了笑，沒有搶回來，由著他拿著，「你以後呢？是一直待在那裡？還是會一直走下去。」
梅長瑾轉過頭來，目光掃過她，「或許，會一直走下去吧。」
「你的思想還挺前衛的。」顧晚檸笑著搖了搖頭。
「前衛？」梅長瑾明顯有些不解。
「嗯，就是說你不在乎這個時代人看你的目光，自己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不想做什麼也就不做什麼，挺好，只不過，作為朋友，我覺得你應該成個家，病了有人照顧，累了有人幫忙。」
這是作為朋友最真實的心聲，只是她說完，沒有注意到梅長瑾的眼神暗了暗。
他也有過這樣的期待，只是有些東西不屬於他，在最開始就已經錯過了。
兩人走了一段路，然後看到了等候在路邊的趙雪燕。
趙雪燕看了一眼顧晚檸，沖她笑著點頭，然後走到梅長瑾身邊，「梅大哥，城門口耽擱了不短的時間，我們得趕快點，才能在天黑之前回去。」
梅長瑾點頭，「好，走吧。」
三人同行，梅長瑾便不怎麼說話了，因為有個陌生人在，顧晚檸的身份又得保密，所以顧晚檸也幾乎不怎麼說話。
同行了一段距離之後，或許是趙雪燕覺得有些尷尬，主動找顧晚檸說話，「姐姐，你叫什麼名字？是來找梅大哥看病的嗎？」
顧晚檸知道自己偽裝的模樣確實看起來有病，就笑了笑，顯得有些虛弱，「嗯，我找梅大夫看看病。」
說完，轉頭看向梅長瑾，「待會兒找個地方，你幫我瞧瞧吧。」
梅長瑾沒想到她真的要找自己看病，「要我現在幫你看看嗎？」
「現在不用了，我們還是趕緊趕路吧。」
說話間，身後傳來了馬蹄聲，顧晚檸回頭瞅了一眼，然後看到了一隊人馬朝這邊而來，在顧晚檸三人身後還有兩三個人，當他們走到那兩三人身邊的時候就攔下了他們，進行了一番盤問。
顧晚檸看到這一幕，心裡想著楚蘭澤還真謹慎，或許是猜到她已經從城裡逃出來，所以派人追出了城。
現在逃是逃不掉了，還好她現在不是獨自一人，這樣被懷疑的可能性會小一些。
他們三人繼續往前走，梅長瑾卻在這時囑咐趙雪燕，「雪燕姑娘，我這位朋友孤身一人，擔心惹上麻煩，一會兒若是那些官差問起來，就說她和我們同路的。」
趙雪燕看了顧晚檸一眼，圓臉上露出笑容，「好。」
三人沒有走多遠，就被官差給攔住了，官差將顧晚檸和梅長瑾，趙雪燕都細細地打量了一遍。
「你們三人都是從京城出來的嗎？」
梅長瑾先點頭，「是的。」
「你們三人可是京城人士？都是什麼關係？」
梅長瑾不是個花多的人，但這個時候卻是最先回答的人，他指著顧晚檸，「這位是我夫人，她生了病，我帶她進京看病，這位是我妹妹。」
梅長瑾的解釋是最為恰當的，否則無親無故，男女還授受不親，走在一起必然引人懷疑。
顧晚檸很淡定，趙雪燕卻驚了一下，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顧晚檸。
她的小動作被官差看到了，官差跺著步子走到趙雪燕身邊，目光在她身上一掃，嚇得趙雪燕立馬縮了脖子不敢抬頭。
「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你是她妹妹？」
趙雪燕連忙點頭，「是真的，是真的，他們是我哥和我……嫂子。」
顧晚檸也擔心趙雪燕露出馬腳，就假裝咳嗽吸引了官差的注意力，她臉色蒼白一片，人看起來也沒什麼精神，「官爺，我家妹子膽子小，官爺還請別見怪。」
官差聽完，掃了她兩眼，又看了看梅長瑾和趙雪燕，似乎打消了疑慮，因為帶著任務出來，也不敢多耽擱時間，揮了揮手，就帶走了所有的官差。
見著一群人走遠，顧晚檸微微吐了口氣。
「走這邊。」梅長瑾指向一條小路。
顧晚檸點了點頭，跟了上去，趙雪燕走在最前面，梅長瑾走在中間，而顧晚檸走在最後。
梅長瑾微微放緩腳步，側頭看她，臉頰略有些紅，「剛剛……是權宜之計，你別介意。」
顧晚檸知道他指的是剛剛對官差說的那些話。
「嗯，我知道，情急之下，只有那麼說，才能更加讓人信服。」
「你在京城裡，司擎蒼和白延之都護不住你嗎？」
這話他一直想問，可剛剛一直沒有問出口。
「這件事有些複雜，我也不想連累到他們，暫時離開京城對大家都好。」
走在前面的趙雪燕回頭看到兩人已經和自己拉開一段距離，忙喊道：「梅大哥，我們得快點趕路，再晚山路就危險了。」
「好。」
顧晚檸接下來很少說話，到了午時，路過一個鎮子，梅長瑾說休息一下，顧晚檸也想在這裡和他告辭。
找了一戶人家，買了點熟食吃過，顧晚檸走到梅長瑾身邊，伸出了手，「我身體確實有些不好，你幫我看看。」
梅長瑾「嗯」了一聲，將微涼的手指搭在了她的脈搏上。
剛觸及幾秒鐘，梅長瑾的手就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