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明顯感覺不好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明顯感覺不好了
何軍醫也只能判斷一下，卻不知道該如何治療。
司擎蒼臉色微微發白，「那她現在怎麼辦？」
何軍醫嘆了口氣，「先按照脈象抓點葯看看吧。」
「麻煩了。」
「不麻煩，我得離開了，如果是時疫的話，那就嚴重了，葯我會讓人送過來。」
送走了何軍醫，司擎蒼回到屋裡，看到炕上靠坐著的顧晚檸，強顏歡笑，「沒關係，只是一般的風寒，養養就好了。」
顧晚檸一言不發，目光從他臉上掃過，最後視線垂了下來。
司擎蒼以為她只是不舒服，就走過去，想要攙扶一下她，誰想她卻輕輕避開了，「你走吧，不要再來了。」
司擎蒼的手頓在半空，眉頭一挑，「為什麼？你還想避開我？」
顧晚檸沒有就他這個問題作出直接的答覆，而是說道：「你騙不了我，若是普通的感冒，何軍醫不會是那種臉色，而你，一向不喜歡笑，笑起來真的很違和……」
說到這裡，她自己都輕笑了一聲，倒是讓凝重的氛圍放鬆了幾分。
司擎蒼見事情瞞不下去，就直接說道：「何軍醫只是說你的脈象有些嚴重，至於是不是時疫尚需觀察。」
「也就是說有很大可能感染了，所以你不能留在這裡。」顧晚檸半點也不退讓。
「晚檸，難道我要將你一個人留在這裡？你知道我做不到，何況，我若是被感染了，應該早就被感染了。」
他毫不在意地伸手將她的手抓了起來，「別任性，讓我照顧你。」
顧晚檸還想說什麼，可是一陣天旋地轉，直接就暈了過去。
司擎蒼也沒想到她這一病來勢洶洶，高燒到了昏迷不醒。
他只能守在床頭，不停地用濕帕子給他冷敷，不時看看門外，等待何軍醫讓人送葯過來。
這一等就等了一個時辰，院門剛出來一點聲音，一向穩重的司擎蒼卻飛快站了起來，幾乎是跑到了門口。
「司統領，這是何軍醫……」
他的話還沒說完，司擎蒼搶過葯，「謝謝，我先給她用藥，明日讓何軍醫再來一趟看看。」
「好，我這就回去告訴何軍醫。」
士兵看了看屋子，不知道屋子裡住的什麼人，怎麼將軍緊張成這樣，話都沒說完，人就沒影了。
搖了搖頭，士兵翻身上馬，騎馬回了軍營。
司擎蒼是窮苦人家長大的，雖然一年沒碰過灶台，但生火熬藥這種事情，根本不會忘記。
等他熬好一碗葯，見還很燙，就放在灶台上，快步去了屋子裡。
顧晚檸的臉已經燒得發紅，漂亮的眉眼卻緊緊皺成一團，時不時地哼一聲，可見她很痛苦，睡得並不安穩。
他快步走到炕邊，伸出大手覆蓋在她的額頭上，灼燙的溫度讓他臉色發沉。
忽然，顧晚檸伸出手，彷彿想要拚命地抓住什麼東西，司擎蒼立馬伸手將她的手抓住。
兩隻手剛剛觸碰到，顧晚檸就緊緊抓住，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抓住司擎蒼的手之後，她的眉頭松泛了一些，整個人也安靜了許多。
司擎蒼忍不住抬手將她臉上凌亂的髮絲撥到一旁，輕輕道：「晚檸，別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顧晚檸彷彿陷入了一個冗長沉重的夢，醒不過來，但她覺得很難受，很孤獨，很害怕……
人一旦生病，所有負面情緒，脆弱的一面就會爆發，即便她從來不承認，但她內心深處是孤獨的。
她像是一個人走在無邊無際的沙漠中，乾渴的快要死掉，忽然耳邊傳來一道聲音：「晚檸別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她的心像是奇迹般的被平撫，而這道聲音也好熟悉，熟悉得讓她依戀。
司擎蒼一直陪著她，之前害怕她著涼，已經將外套脫下來給她蓋上了，似乎還不夠。
他得去找點被子。
抽了抽手，平靜下來的顧晚檸卻緊緊抓住他的手，他一動，她就用力抓住他的手，讓他根本沒辦法動彈。
可他害怕她這樣躺下去會加重病情，想了想，他也沒有多猶豫，直接脫了鞋子上炕，將她摟入懷中。
懷中一片灼熱，司擎蒼十分擔憂。
抱住她一會兒后，她似乎睡得更踏實了，紅紅的小臉也憔悴了幾分，司擎蒼看得有些心疼。
試了試，終於可以將手抽出來了，葯應該也冷了，他邊將顧晚檸扶著躺好，轉身去了灶房。
不一會兒，他就端著葯回來。
坐到她身邊，輕聲喚，「晚檸，起來喝了葯再睡。」
然後慢慢彎腰將她抱起來。
顧晚檸渾渾噩噩的，聽到了聲音，一聲又一聲，想要將她從乾渴的沙漠里解救出來。
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她難受得急喘了口氣。
她完全沒有精神，只是掀開眼皮看了一眼，「讓我再睡會兒。」
「別急，先把葯喝了再睡，病好了，你也舒服一些。」
他抱著期待，期待她並不是得了時疫，只是嚴重的感冒，他也知道她睡眠中很痛苦，否則不會一直皺著眉。
說完，他扶著她讓她靠近自己懷中，然後將碗湊到她嘴邊，哄著道：「乖，苦口良藥，喝了就好了。」
顧晚檸又不是真的小姑娘，別說喝葯了，當初執行任務的時候，任務成功撤退被發現，她被困在一個叢林里，吃過蟲子和老鼠。
所以她只是點點頭，張嘴等司擎蒼將葯送來。
等葯送到嘴邊，她咕嚕咕嚕幾下就喝了個乾淨。
司擎蒼將她乖乖喝葯，鬆了口氣，扶著她躺下，低聲道：「我先離開一下，去其他人家看看有沒有被子。」
顧晚檸病得太厲害，根本忘了這一茬，聲音虛弱地道：「別去。」
然後她抬起手臂點了幾下，床鋪上就出現了一堆嶄新的被褥，甚至還有蔬菜水果和大米……
做完這一切，顧晚檸就躺下繼續昏睡。
司擎蒼目光掃過那些物資，然後落在了她的臉上，神色並沒有輕鬆，反而擰結起來，晚檸身上的秘密一定不能被人知道，否則……將是天大的災禍。
她能憑空變出這麼多東西，還不知道能不能變出其他東西，如果能，沒有一個掌權的人願意放過這樣的人。
默默地將東西收拾起來，又鋪上了趕緊的被褥，甚至還幫她把外套脫掉。
顧晚檸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早上，司擎蒼就躺在她旁邊。
她眨了眨眼，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就那麼盯著他，看著他眼睛下的青黑，她知道他昨夜照顧了自己一整晚。
雖然她很難受，一直渾渾噩噩，偶爾還是能聽到他的聲音。
她不敢動，害怕將他給吵醒了，就那麼看著他。
心裡有什麼東西在悄悄破殼，或許在他一次次不棄不離的時候，他就強勢在她心上鑿下了痕迹。
雖然現在這道痕迹還很淺，可她沒辦法忽視。
司擎蒼的睡眠一向很淺，若不是他整整一晚沒睡，估計在顧晚檸睜眼的時候他很快就醒了。
但他也只多睡了一刻鐘，就睜開了眼睛，眼底的灰濛散去，扭頭看向顧晚檸。
冷冽的神情有了變化，柔和了很多，他單手撐起身體，側身用手去觸碰她的額頭，鬆了口氣，「退了一些。」
他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就那麼盯著她。
這一幕，十分像夫妻倆醒來的一幕，司擎蒼既希望時間能長長久久停留在這一刻，又希望晚檸能儘快恢復。
顧晚檸也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司擎蒼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那目光彷彿能將人融化。
她還有些沒精神，被他這樣看著也有些不自在，「我有些餓了，你能打點水進來我洗漱嗎？」
她是個愛潔之人，哪怕生病了，在力所能及的時候，她還是想要保持乾淨。
司擎蒼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你再歇一會兒，我熬著粥，先去給你打水洗漱。」
他現在心情是輕鬆的，晚檸能醒來是不是就說明那葯有效？晚檸其實只是重感冒而已。
想到這裡，他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
打著水進來，給她擦臉，漱口。
顧晚檸也撐著喝了半碗粥，接著就是喝葯。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司擎蒼開口問道。
「好了一些，但還是頭重腳輕。」唯一好的就是沒像昨天一樣昏睡。
「一會兒何軍醫會來，讓她在看看你的情況。」
「好。」她抬頭看向他，「你過來沒事嗎？那邊情況怎麼樣？」
「我和將軍打過招呼，這幾日我都留在這裡照顧你，那邊的情況我也不是太清楚，但我已經將那邊的情況和將軍說了，想必將軍會有所防範。」
顧晚檸點了點頭，「躺了一天了有點累，你扶我起來坐坐。」
司擎蒼當然樂於幫忙，抱著她坐起來，「中午想吃點什麼，一會兒我去給你做。」
「不用了，我還……」她剛說了幾個字，忽然嗓子就發癢，接著就劇烈咳嗽起來。
司擎蒼臉色一變，「怎麼回事？」
「沒，沒事……可能就是剛剛說話，岔了氣，歇一會兒就好了。」
她說完，靠在牆壁上，但她感覺明顯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