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坐他旁邊
第一百三十三章 坐他旁邊
「秀禾……是我這個當爹的沒用，當年我沒本事，晚檸小時候吃了不少的苦，好不容易長大了有了好歸宿，為了救我們，她自己卻被毛子帶走了，那些毛子殺人不眨眼，落到他們手裡，你讓我怎麼放得下心？秀禾……我想明天和沈風一起去，沒看到晚檸，我這顆心不踏實。」
即便前往西突國會有很多危險，可是想到那個懂事的女兒，顧長安做不到在這裡享受著安逸的生活。
房間里安靜了一會兒，然後他聽到了秀禾的聲音，「你想去就去吧，照顧好自己。」
他本來以為秀禾會阻攔，卻沒想到秀禾這麼善解人意，他翻了個身，將她抱在懷中，一時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秀禾也打定了主意，她攔不住長安，何況她也擔心晚檸，如果顧大哥出了什麼意外，那她就隨他一起去，反而川兒也長大了，沒有她也能活得好好的。
她和顧長安成親以來的日子，是她這輩子最幸福的日子，他捨不得自己累，捨不得自己苦，什麼都搶著干，讓秀禾有一種被他當成閨女寵的感覺。
她知道這輩子再也不會有比顧長安更好的男人，也沒有哪個男人會再走進她的心裡。
可是她不能跟著去，跟著去就是個負擔，她只能在家等著他們。
沈風是在辰時起來的，昨晚就收拾好了行囊，他提著行囊就往外走。
走到門口卻看到顧長安蹲在門口，見他出來這才站了起來。
「叔，你在這裡做什麼？外面這麼冷，您怎麼不敲門？」
顧長安捶了捶自己腰在沈風攙扶下站了起來，「敲什麼門，我就是在這裡等你出來的，沈風，我和你一起去，多一個人多一個照應。」
「不行，叔，外面很危險，到時候我帶著你也不方便。」
這一趟不止困難重重，確實很可能還有生命危險，他不能帶著顧大叔涉險。
「我知道有危險，但叔不怕危險，我晚檸都不怕，我是他爹，怎麼能怕？」
沈風本來想要說服他，沒想到顧長安一根筋，打定了主意要去。沈風也沒法，只得同意，兩人一起上了路。
……
西突國大王宮中，顧晚檸聽到阿史那的聲音，停下腳步緩緩轉過頭來。
目光和阿史那撞上的瞬間，阿史那的眼神有些恍惚，「晚檸？」
顧晚檸直接就說道：「王，你這宴會的門檻太高，我進不去呢！還是回去睡個回籠覺更好。」
「胡說！」阿史那回過神來，心口狂亂的跳動還沒有平復下來。
剛剛那一剎那，他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他知道她很美，可第一次美得這麼張揚，直取人心。
像一朵含苞欲放的玫瑰，美得灼烈，明知道有刺傷人，也忍不住想要靠近攀折。
他忍不住抬步朝她靠近，放軟了語調，「這大王宮，你想來就來，看誰敢給你臉色看。」
他說這話的時候雖然沒有回頭，也沒有指名道姓，但鄒燕玲卻覺得被當眾扇了一耳光，讓她難堪無比。
她咬著唇，眼底都是憤怒和不甘，顧晚檸這個狐狸精，果然勾走了王的魂。
顧晚檸懶洋洋地，還沒說話，就被阿史那抓住了手腕。
「喂，你幹什麼？」
阿史那笑著看她，「跟本王進去。」
「你放開我。」顧晚檸被他拖著，不得不跟上他的步伐。
顧晚檸就這樣有些踉蹌算不得優雅得體地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
「阿史那，你放開……」
她皺著眉才說了一句，就閉了嘴，宮殿里的人比她想象中還要多。
估計有好幾百平的大殿兩側都坐滿了人，應當都是西突國的重要人物，男人女眷都坐在一塊兒，並不十分恪守男女之防。
中間有舞女隨著音樂在翩翩起舞，帶著濃厚的異域色彩。
顧晚檸卻來不及欣賞，因為她現在成了所有人矚目的對象。
她還是比較注意形象的，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自己身上，盡量讓自己的步伐不那麼凌亂。
轉眼之間，她竟然就被阿史那帶到了大殿正中間。阿史那毫不避忌地想要帶著她走上台階，顧晚檸卻站住不動了，「王，這裡沒有我的位置。」
她的話說得含蓄，上面確實沒有她的位置，她不是阿史那的誰，上面坐著的除了他的大妃，還有幾位元妃，她一個國師，坐在上面算什麼？
就算阿史那要給她那樣的榮耀，她也不稀罕，她又不是阿史那什麼人。
這話讓阿史那停住了腳步，才回過神來，剛剛的他像個少年人一樣衝動，徑直帶著她走了進來。
他抬頭看著上面坐著的大妃，如果他將人帶到王座之上，那置大妃於何地。
「本王可以給你加座。」
就加在他旁邊，一轉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不用了，王，坐在下面更自在一點。」
阿史那知道她那犟性子，加上所有人都盯著這邊，他也不想讓她被所有人盯著。
於是他退了一步，「那好吧，你去逍遙王旁白的位置，離本王近一點，本王能隨時看到你。」
聽他這麼一說，顧晚檸扭頭看去，果然看到逍遙王楚蘭澤就坐在右手第一座。
見她看過去，逍遙王神色未動，依舊是那副自身於外，懶洋洋看戲的模樣。
她沒有忘記自己今日入宮的目的，便也沒有拒絕，朝著楚蘭澤旁邊那一處空座走了過去。
走近了，也不看旁邊的楚蘭澤，自顧自地坐下。
殿里的溫度很高，坐下不久，顧晚檸就覺得熱起來，於是將皮草脫了下來交給了旁邊伺候的侍女。
今日入宮赴宴，侍從都不能進入大殿，大殿里有專門伺候的人。
脫下皮草之後，她那一身衣裙就更加奪目，穿在她身上相得益彰。
就連旁邊的楚蘭澤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美人兒除了美在皮囊外，還有渾身散發的氣度和渾然天成的風韻。
這兩者都完美融合到了顧晚檸身上，舉手投足都賞心悅目。
楚蘭澤慢悠悠地端起了酒杯，輕輕晃動著，嘴裡卻用顧晚檸恰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白夫人的家鄉山水養人，不知道出了幾個像白夫人這樣的美人兒？」
顧晚檸也端著酒杯，聞言，側頭朝他輕輕一笑，「王爺此話還真說對了，我家人景美人美，若王爺想知道，不妨自己去看看。」
「呵……」楚蘭澤發出一聲低笑，並未轉頭看她，「白夫人不愧是狀元夫人，說話總是這般滴水不漏。」
顧晚檸沒有再吭聲，只等找個恰當的時候和楚蘭澤攤牌。
兩人沒說幾句，坐在高座之上的阿史那就舉杯開口，「歡迎遠道而來的南朝客人，薄酒幾杯，還望逍遙王盡興。」
「多謝西突國王盛情款待，本王對於西突國的風土人情十分嚮往……」
顧晚檸沒再注意楚蘭澤說什麼，左右不過虛假客套的應付。
她撇撇嘴，別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這兩人狼狽為奸嗎？裝得這麼生疏客套……
「國師大人？」
忽然，阿史那喚她，將專心喝酒的她喚回了神，抬頭朝著高座之上的阿史那看過去，「王叫我何事？」
阿史那有些哭笑不得，逍遙王就坐在她身邊，那丫頭竟然沒聽到，不知道走神幹什麼去了。
他只好重複一遍，「逍遙王想要了解我國的風土人情，國師大人平日閑暇，可帶著逍遙王四下逛逛。」
「我？」顧晚檸眨眨眼，讓她這個對西突國不熟悉的南朝人來當嚮導？
逍遙王楚蘭澤眼風一掃，「國師大人不願意？」
顧晚檸想了想，反正她需要和楚蘭澤化干戈為玉帛，正好有這麼個機會，管它呢！
「願意，只要不嫌棄，我一定帶著王爺好好體會一把西突國的風土人情。」
楚蘭澤似乎滿意了，轉過頭不再刁難她。
顧晚檸也就安心地吃著菜，抬頭一看，正好瞅見了坐在斜對面的梅長瑾。
她有些意外，沒想到梅長瑾也在這裡，他的目光彷彿剛好好落到她身上，沖她微微點頭，就收回了目光。
顧晚檸隨即一想，也對，梅長瑾的母親是西突國大公主，他又是阿史那的堂兄，他出現在這裡再正常不過。
宴會在繼續，歌舞也在繼續，一派歌舞昇平，奢靡輝煌……
就在這時，楚蘭澤讓人送上了南朝特產，一行十幾個南朝美人兒，每人手中都端著一個托盤。
鄒燕玲原本看到盛裝之下的顧晚檸就坐立不安，如今看到十幾個容色不輸於自己的南朝女子，她臉上的血色都褪光了。
顧晚檸不同，她看得津津有味，看樣子，楚蘭澤也知道阿史那是個好美色的，不止送了珍寶，連美人兒也送了這麼多。
嘖嘖……當皇帝還真是艷福不淺。
若是換做之前，他肯定是歡喜的，可是他目光掃過那十幾個美人，再看向旁邊嘴角含笑，慵懶舉杯的顧晚檸時，他便覺得這些嬌花都失去了顏色。
不知不覺間，他的目光就落在顧晚檸身上轉不走了。
「王，妾奉上南朝的血玉珊瑚。」
「王，妾奉上南海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