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路是自己選擇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路是自己選擇的
「哪有你這樣給爹做媒的女兒，」秀禾嘟噥了一句，心裡也覺得好笑，一轉眼看到顧長安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心頭一跳。
「秀禾，嫁給我，你願意嗎？」顧長安也像個毛頭小子似的手足無措。
看著他真誠的雙眼，秀禾終於扛不住，「我……願意的。」
顧晚檸非常識相地把空間留了出來，帶著玉兒去了外面。
黎川也正好找過來，看到顧晚檸，就開口問道：「我剛剛下學回來，聽說我娘來你家了？」
上次劉氏在顧長安家鬧事鬧得不小，村裡很多人都知道了，黎川是擔心他娘吃虧，才找過來的。
「嗯，你娘在我家，在裡面吃飯。」
黎川點點頭，就要從她身邊走過去，卻被顧晚檸叫住，「黎川，你娘答應嫁給我爹。」
黎川腳步一頓，沒有她想象中那麼排斥，他轉頭看向她，「你呢？你能接受我娘嫁給你爹？」
「他雖然是我爹，但他有自己生活的方式，和選擇的權利，他喜歡秀禾嬸子，我就支持他，你也放心，我爹一向老實，對人又好，秀禾嬸子嫁我爹了，一切都不會變，只會多個人關心他。」
「你不用勸我，我也和你一樣的想法，我娘高興，我就不會攔著。」這些年他不是沒想過，如果娘嫁個人就不能那麼艱難，可他是兒子，這話不好開口，現在看到娘願意嫁給顧大叔，他心裡也是高興的。
顧長安和秀禾的婚事沒有任何的阻礙，很快就商定好了成婚的日期。
顧晚檸覺得需要一件喜事來沖淡大家前些日子的苦悶，她親自幫他爹準備了豐厚的聘禮。
白銀兩百兩，四季衣服各兩套，鞋子四雙……
可以說，在清河村，連最吃香的大姑娘出嫁，都沒有顧長安給出聘禮的一半多。大家一邊羨慕秀禾，一邊奚落劉氏。
劉氏不止一次去找顧長安鬧了，但不管她怎麼鬧，顧長安都得到女兒的指點堅決不開門。
劉氏鬧不了顧長安就去了秀禾家裡，本來想大鬧一通，把婚事攪黃，結果黎川不是吃素的，直接將劉氏嚇了回事。
就這樣一晃，到了秀禾和顧長安的好日子。顧長安接親，顧晚檸雖然沒有跟著去，但也遠遠地瞧著，知道劉氏估計還要來鬧。
這種大喜日子，她不想劉氏鬧得所有人不開心。
沒多久，劉氏就在人群後面出現了，顧晚檸自己悄悄靠近過去。
劉氏悄悄地擠開了人想要靠近秀禾。
她手裡抓著一把刀，如果她這麼一刀把秀禾殺了，顧長安就娶不成新媳婦了……
她像是魔怔了一樣，悄悄地靠近，忽然，一隻手將她的手腕扣住，她手裡的刀不知道怎麼被人奪了過去。
劉氏正要開罵，回頭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小女兒。
「死丫頭，你又要幹什麼？」劉氏張嘴就罵，眼睜睜地看著顧長安將秀禾迎走了。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你拿把刀跑這裡來幹啥？」她冷眼看著對方。
劉氏心口一跳，「我是你娘，他是你爹，你怎麼能由著他娶別人？」
「是你不要我爹在先，他現在另娶秀禾嬸子，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死丫頭，如果不是你逼你爹休了我，他怎麼可能娶別人？」劉氏一邊罵一邊流眼水。
「我逼了嗎？」顧晚檸冷笑一聲，「首先，是你先背叛了我爹，難道你還想一邊和別人勾搭，一邊和爹繼續過日子？其次，我給了你選擇，你如果願意挽回你們的感情，你就不該接那一百兩銀子去和我爹辦手續。路是你自己選擇的，你怪不得任何人，爹被你壓榨了一輩子，今後他總該有幾十年好日子過了。」
「顧晚檸，哪有你這樣的女兒！」劉氏氣得不行，瞪圓了眼睛看她。
「我也沒有你這樣的娘親，你最好乖乖離開，今天要是你鬧出什麼事情來的話，我會讓人抓你去坐牢，到時候也省得經常看到膈應我。」
最終，劉氏還是被她嚇住了，害怕這個六親不認的女兒真的讓人把自己抓去坐牢。
那邊鑼鼓喧天，劉氏的破屋卻冷冷清清。
很快天就黑了，村子里也逐漸安靜下來。
劉氏有些坐不住，想要去看看，顧長安真的和那個女人滾一個被窩了？
她心裡像破了個口子，難受得不行。
等到夜深了，她受不了這樣的煎熬，她沖了出去，朝著顧長安家裡去了。
拍打了很久的門，顧長安才披著衣服來開門，看到外面的劉氏，有些煩躁，「你又來做什麼？」
「顧長安，你個沒良心的！」劉氏紅著眼眶，「我給你生了兩個女兒，今後都不能生了，你卻抱著其他女人……」
顧長安一張臉皺得緊緊的，「你想要錢是嗎？」
他轉身進了屋子，沒多久出來，拿了二十兩給她，「這錢給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攪我們，秀禾會不高興。」
以往，他說得最多的話是「秋菊會不高興。」
沒想到如今，全部都變了，「顧長安，你跟我走，我不准你和她睡！」
顧長安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你快鬆手，你這樣子像什麼話？」
劉氏覺得自己能吃住顧長安，更加不肯鬆手，非要他跟自己離開。
可是顧長安硬是不跟她走一步，劉氏沒辦法，只能摟著他的脖子，湊上來想親他。
顧長安嚇了一跳，趕緊說伸手將她用力一推。
劉氏摔倒在地，顧長安卻往後推了一步，「劉秋菊，你趕緊拿著銀子離開，從今後，我們就當做不認識對方。」
秀禾聽到動靜也走了出來，看著劉氏坐在地上糾纏顧長安，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兒，但她溫柔慣了，只說到：「劉大姐，你和長安已經分開了，各自過各自的日子，我們互不干涉不好嗎？」
顧長安擔心秀禾受委屈，怕劉秋菊上來撓人，趕緊將秀禾哄進了屋，這才重新回到院子里。
「劉秋菊，你趕緊走。」
「我不走，我心裡難受，你不準和她成婚。」
「成都成了，」顧長安遲疑了一下，「我當初也和你一樣難受，忍一忍，過段時間就不難受了。」
劉秋菊一愣，明白了顧長安的話，她當初把癱瘓的顧長安丟在家裡，整日出去和別人廝混，那時候顧長安不說，她不知道他想些什麼，而且那時候的他就算知道恐怕也是不在意的。
可現在，他說過段時間就不難受了，不難受了……那就是不在乎她了。
劉秋菊淚如雨下，顧長安卻失了耐心，「你趕緊走，一會兒把晚檸鬧過來了不像話。」
劉秋菊最後看了他一眼，渾渾噩噩地站了起來，走了出去。
顧長安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裡，眼裡也落出了兩滴淚，那畢竟是他孩子的娘，是他前半輩子唯一在乎過的女人。
但是很快，他抹掉了淚，他很清楚，屋子裡的女人才是他後半輩子應該珍惜的。
關上了門，進了屋……
顧晚檸沒想到劉氏真的就老實了，連續好多天都沒有出現過。
反觀他爹和秀禾嬸子，兩人的感情是真的好。
顧長安沒有什麼心機，也沒有什麼大志，但唯一的就是對自己媳婦好。
以前劉氏對他沒一點好顏色，他都能一心一意對自己媳婦，何況現在秀禾嬸子溫柔體貼，頗有伉儷情深，琴瑟和鳴之感。
日子一天天過去，眼看就要過年了，顧晚檸想念著遠在京城的白延之，不知道他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還有司擎蒼，聽說也升了官。
除夕這天，顧晚檸把顧長安和秀禾嬸子都請過來了，當然還有黎川，一大家人圍著圓桌，熱熱鬧鬧地吃飯。
「弟弟，你書讀得怎麼樣了？」顧晚檸突然開口問黎川。
黎川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顧晚檸是在喊他，她雖然比自己大一點，可自己可比她高多了。
「湊合，估計我不是讀書的料，很多東西要學幾遍才學會。」
顧晚檸是存心逗他，沒想到他還真認了自己這個姐姐。既然認了自己做姐姐，她也少不了關心關心。
「很正常，普通人都要多學幾遍才能記住，你又考狀元，你可有想過以後想做什麼？」
黎川認真想了想，「我想參軍，我聽說西突國打過來了。」
顧晚檸握著筷子的手一頓，「你在哪裡聽的？」
「我聽同窗說的，他有個親戚在克賽村，就在邊城附近，擔心戰禍，去投奔了他家。」
這年代交通閉塞，顧晚檸確實不知道南朝已經和西突國開戰了。
「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同窗說西突國舉兵來犯，就在邊城，他家親戚過來的時候已經打起來了。」
顧晚檸神色有些凝重，如果真打起來了，他們清河村也不安全，如果邊城被攻佔，估計用不到兩天時間，清河村就會被鐵騎踏遍。
顧晚檸神色凝重，這可是古代，戰爭殘酷，她連自己都無法保證安全，更何況還有一大家人。
「黎川，明日你告假吧，我們收拾收拾東西，也早點離開。」
顧長安和秀禾沒想到顧晚檸會這樣說，顧長安不解，「不是還沒打進來嗎？」
「真打進來了，我們想走也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