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雪月登門
狩獵隊以實力為尊,這赤煆矜見識和武藝足以讓他們佩服,敬重。
果然,就聽到赤煆輝轉身跟圍觀的人呼喝著:“大夥兒記住,這人是我赤煆輝的兄弟,好兄弟,我把話撂這兒,有人要是跟他過不去就是跟我過不去,我非扒了他的皮。”他混不吝道,畢竟給人麵子就是給自己麵子。
“輝哥,謝謝!”雖然小矜若真有事,也不會去麻煩這樣熱情的初識之人,但終於有個人敞開胸懷,他很感激。
“謝什麽,多見外,兄弟,你啥時候幫我引薦一下,我可崇拜烈老了,如果他願意指點我,就是給他當孫子也願意。”
小矜訕笑,還是和他見外一點的好。
晚上和祖父談起回歸的感受,小矜也一一告知自己經曆,一句話,融入部落困難重重。
小矜的生活方式,經曆,能力,認知,都和部落存在差異,可他並不了解部落,並不知道這種差異,而且說話直接,所以造成了誤解和敵對,即使是好心。遭赤煆雪月誤解是如此,和狩獵隊起衝突也是如此,若不是最後抬出赤煆烈的名號,讓赤煆輝認同,否則,這梁子又結下了。
想想今日沒碰到那個雪月,小矜心情稍稍好一些。
“矜兒,你說話直抒胸臆,又對部落生活缺乏了解,存在誤解難免,多了解了解,也多些寬容諒解,就會融入的,畢竟是族胞,同是在大荒中苟且生活的遺落人類,沒有那麽多的成見的,大家都應相互關懷。”
“這幾天也都在嚐試啊,要不您給建議該怎麽更好了解吧。”
“你需要深入了解人們的生活,不能浮於路上,而是要深入到門戶。”
“你的意思是還要入戶?”
赤煆烈搖頭,心想你要是入戶,裏頭有男人還好,不然碰到幾個怨女寡婦,早晚你這小子會被糾纏,榨幹,“就是觀察每一家每一戶他們的具體活動,他們的交談,但前提是別犯了人家忌諱或者惹人討厭。”
這方法雖然迅速,但畢竟有入人家瓜田李下之嫌。
“什麽忌諱?”
“比如說……”赤煆烈轉念一想,說多了孫兒或許顧念也多了,萬一縮頭縮尾,反不如讓他一往無前,真碰到了忌諱他也更深刻了解人性,“你到時候自然會知道的。”
小矜一直在野外長大,心性單純的猶如赤嬰,一個人荒野呆慣了,性格太冷直。赤煆烈讓他遍觀部落生活,這樣的格局下,他就對是非正邪對錯糾纏繁雜的整個部落生活有個細膩直觀的感受,再和自己的交流中逐漸懂得分辨,往後就有人性判斷力。這是赤煆烈針對小矜的獨特教育方式。
小矜這個階段恰是個獨立思考,自我做主的時期,而不像以往那樣什麽都問祖父,這也是赤煆烈心急回部落的一個重要原因。
這時候若任由小矜生活在部落中不管,他自然會逐漸受到旁邊人的影響,但凡相關人員是個勢力眼,小心眼,陰鷙,是非顛倒,歪邪不忌,為利不顧一切這些品行的人,就會浸染他,帶壞他。
“好吧”,小矜嘴巴張了張,欲語還休。
“還有什麽事?”
“為什麽回來這麽久,也不去見見~老少族長?”
“著急了啊?嗬嗬……”赤煆烈笑的像隻狐狸。
暈,“隻是懷疑,您巴巴地把我拽回來,卻一直讓我見這見那並無和我病症相關的人,再說,見不見她們我自己其實都沒想好。”小矜無奈,趕緊去沏水,結束這尷尬話題。
“矜兒,祖父自有安排,趁著這段時日你陽亢還沒起來,繼續努力……”赤煆烈話音未落,外頭傳來了敲門聲。
赤煆烈前去開門,看麵前一個少女十五六歲,正是花季少女,在部落中正是摽有梅,宜其家室的年紀。
“你找誰?”
少女長得嫵媚動人,一雙眼睛勾勾的會說話,乖巧問道:“您是赤煆矜祖父吧?”
看來是找自己,這小子,不聲不響都已經把人搞到自家來了。
忽然想起小矜剛才的話,赤煆烈心頭火起:這個小王八蛋,怪不得說不想見少族長,就是因為這個女人,糊塗啊。這女子別說相貌和少族長差遠了,就是氣質,也顯得不太端莊。
赤煆烈就差說這女子騷裏騷氣。
“這臭小子,沒見過女人似的,一回來就迫不及待。”赤煆烈暗暗嘟囔,想想好像他真沒見過女人。可自己就能寡婦從中過,片葉不沾身,說到底,是這小子缺乏耐心,見了漂亮就想要,還領回家。
這樣心性的孫兒,就算現在見識了這個女人,難免以後也是見一個愛一個,壓根兒配不上少族長。
赤煆烈刹那間心裏念頭千百轉,他失望極了,想讓孫兒多些閱曆,沉澱心性,結果他竟被女色所誘惑,墮入情網。
若他沒病沒災,赤煆烈也稍微好過一點,可孫兒還需要獲得少族長的認同,這樣才好治病救命啊。
“赤煆矜,找你的!”赤煆烈暴喊道,枉費自己耗了這麽多年心力精力,才將他撫養成人,真是水靈靈白嫩嫩的大白菜突然被豬給拱了。
小矜聞得祖父竟然暴喝其全名,心裏漏了一拍,連忙跑過去。
“祖父,我就是來找你的,我和赤煆矜是真心的,我喜歡他,不為名,不為利,也不為了權勢,單純就是喜歡他這個人。我希望您能成全我們。”赤煆雪月一臉堅定。
對赤煆雪月來說,這是她的一份真愛,那麽純潔無暇,就是為了喜歡而喜歡,不像和赤煆嘯在一起,充斥著家世,地位,權勢,名利等。
若說每個少女心中都有一份理想純真的愛情,赤煆雪月的意念中對象就是赤煆矜。
所以,她要說出來,這麽高尚的愛情,值得人們尊重,值得家人讚同。小矜不接受他,她就來找他祖父,她相信他一定會感受得到她的這份真摯,純潔,勇敢而認同她的。
今日她還聽聞赤煆矜竟然和赤煆輝搞成好兄弟關係。赤煆輝可是昔日追隨她之人,如今狩獵青年隊隊長,對他這個年齡而言,已經是傑出俊彥,可惜沒有家世,就算再進一步也就是教頭之職到頭了,她隻好拒絕。可是赤煆矜能結交,說明也很有本事。
像赤煆矜這樣的人兒她等不了,赤煆氏陰盛陽衰,她必須先下手為強,後下手很可能就被截胡遭殃。
赤煆烈聞言,心裏有些明了,怕是此女得不到矜兒認同,所以找上了自己,他見孫兒正一臉惶恐地跑到身邊,眼角都沒去瞧門口少女,垂頭小心翼翼道:“祖父,孫兒做錯了什麽您說,別生氣了。”
這是從小養成的習慣了,小矜最怕祖父生氣,不是怕被打罵,而是自己不懂事,辜負他的期望,讓他傷心難過。。
赤煆烈臉色略緩,可看著門口的少女心頭火大,扔下一句:“這事你自己處理,處理不好,你就當沒我這個祖父。”說著哼了一聲,絲毫不顧赤煆雪月“祖父祖父”的叫喚而去。
小矜臉色煞白,轉頭看著赤煆雪月,恨不得將她一腳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