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離開
第429章 離開
「我顧銘瑞一生保家衛國、盡忠盡孝，懇求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讓他們走，留他們一條生路。」顧銘瑞說。
顧驚鴻聽到外面的動靜，推開了夏侯淵，透過火焰，看到了讓她淚崩的一幕。
「爹……」
她的聲音淹沒在噼里啪啦的火焰聲中。
眾人全部都愣了。
顧銘瑞徵戰沙場幾十年，殺敵無數，創下過多少豐功偉績。他被敵人稱作活閻王，卻是百姓心中和顏悅色的護國大將軍，啟月國百姓無一不欽佩。
曾經在收服邊疆，被蠻夷打得骨頭斷了十幾根，也是脊背堅挺，眉頭都沒皺一下。
如今為了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妖女，竟然彎下了膝蓋，替她求情。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蘇家主眼底劃過冷光，「真是演的一出好戲啊，顧將軍，你怕是早知曉妖女的身份，現在下跪要求大家放了她，你可是在掩飾什麼秘密？」
柳家主特意強調，「顧將軍，她可不是你親生女兒。」
有一個老婆婆勸道：「顧將軍，你別被妖女蒙蔽了心，要不是因為她，也不會死這麼多無辜百姓，你這又是何必呢。」
「我女兒不可能是妖女！」
顧銘瑞斬釘截鐵道。
他看著眾人，擲地有聲道：「我之所以無條件信任我女兒，是因為我有血有肉，記得住她的善良和孝順，國師亦是如此。這二十年來，因為有國師，洪水沒危急任何一戶人，每個地方缺水不超過七日，瘟疫蔓延不過三戶人……這些你們都知道嗎？」
許是心虛，周圍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夏侯淵瞳眸深沉。
顧銘瑞吼道：「你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就算我死了，也不敢忘，不能忘！如果你們非要讓他們死，那就用我的命來換，我該死！「
他掌心翻動，龍吟槍嗖的倒立在頭頂，下墜。
顧驚鴻瞳孔猛的一縮，「不要！」
眾人瞪大了眼睛。
一縷玄氣從夏侯淵指尖飛出去，錚的將龍吟槍彈了出去。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顧南辰見此一幕，趕緊讓身後的二十幾個護衛連忙去打水滅火。
東方墨臉色極差，翻身下馬。
蘇家主挑眉，「太子殿下，我們正在燒妖女呢，你這是做什麼？」
東方墨冷冷的看著他，「誰是妖女？本太子只看見顧將軍跪在你們面前，差點被你們逼死！」
眾人相互對視，有的像是在前一刻幡然醒悟，一臉愧疚，少部分人冥頑不靈，堅信原來的想法。
東方墨快步朝顧銘瑞走去，雙手托著他起來，「顧將軍，您起來。」
顧驚鴻跑過來扶著他，喉嚨發澀。
東方墨面朝眾人，「本太子是來傳皇上的口諭的，國師夏侯淵，造福百姓，為國盡忠二十餘年，如今身體抱恙，特許回家休養，無期限。妖邪一事，恐與顧驚鴻有關係，待查明真相，再許回城。」
蘇家主跟柳家主不幹了，眼看顧驚鴻那禍害就要死了，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蘇家主急忙道：「太子殿下，不能輕易的就放過妖女啊！咱們拿什麼給無辜死去的百姓一個交代？」
東方墨冷聲，「這件事本太子自會處理，外人就不用操心了。」他翻身上馬，下命令，「來人，送國師出城。」
顧驚鴻緊握著顧銘瑞的手，眼眶通紅，「爹。」
東方墨說：「顧將軍，一起進馬車吧。」
顧驚鴻跟顧南辰將他扶上馬車，隨後夏侯淵他們也坐上去。
顧南辰騎著馬在前面開路，所有百姓目送著馬車走遠，那聲『對不起』卻怎麼都開不了口。
樓頂上的黑袍男人，一拂袖就不見了身影。
漫天的黑霧散去，清冷的彎月露了出來，留下一片血腥味和冷清。
城外。
芍藥在給顧銘瑞治傷，好一會兒才收了靈力，臉色蒼白，化作木簪別在顧驚鴻髮髻上。
顧驚鴻抱住了顧銘瑞，喉嚨哽咽，「爹，女兒不孝。」
顧銘瑞輕輕的拍著她的背，溫和的笑說：「傻丫頭，你沒事就好。以後咱們父女倆不知何時才能見面了，爹不在身邊，要好好照顧自己，出事有夏侯淵頂著，天塌下來都不怕。」
顧驚鴻將他抱得更緊，眼淚不停的滑落。
顧南辰眼底泛著血絲，不知是幾天沒合眼，還是控制著情感。
顧銘瑞退開，粗糙的拇指擦著她眼角的淚，「再哭就不是我顧銘瑞的女兒了。」
顧驚鴻點點頭。
顧銘瑞看向夏侯淵，「我女兒認定了你，你要好好保護她，不能讓她受到委屈，否則不管她走到哪兒，我都要將她帶回來。」
夏侯淵認真的說：「顧將軍放心，有我在。」
顧銘瑞點了點頭，催促道：「趕緊走吧，我送你們下去。」
顧臨風站在馬車前面，眼眶通紅，剛才東方墨已經將所有的事跟他說了。
顧臨風看到顧銘瑞下來，淚意包不住了，「爹。」
顧銘瑞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語重心長道；「小風，去完成你的任務吧，爹和你大哥等你回家。」
顧臨風噗通跪在地上，「孩兒拜別爹爹。」
他磕了三個頭。
顧銘瑞眼睛濕潤，背過身去，「快走。」
顧南辰在馬車前等著。
顧驚鴻跪下來磕了三個響頭，上了馬車。
等人全部上去之後，墨公子抽了一下馬肚子，馬車很快消失在視線內。
東方墨久久的望著那個方向。
一路平安。
另一邊，蘇家主一回到家，將房裡能砸的東西全部砸了，氣得面目猙獰。
「顧驚鴻，在外面沒人庇護你，等著被千刀萬剮吧！」
……
明叔一直在房裡踱步，終於聽到聲音，連忙走出去看。
夏侯淵牽著失魂落魄的顧驚鴻走來，身後還跟著兩人。
所有人圍了上來，皆是一臉擔憂。
明叔眉頭緊鎖，「這是？」
夏侯淵只說：「咱們明天一早離開這裡。」
明叔不敢多問，點了點頭。
「沒事的話，我先帶驚鴻回去休息了。」
夏侯淵牽著顧驚鴻往房間走去，一推開門，趴在桌上的帝凌霄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