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雷劈到地獄

  它長高一寸的瞬間,宛如觸發了什麽,竟然令黑夜中,瓶子樹林上方的天空瞬間烏雲密布,雷霆張牙舞爪的向地麵上的樹林內劈落,其中幾十道則在途中分散開,向著遠方其他位置落去。


  這個時候如果有人能夠追蹤雷電的話就能發現,落下的雷霆全部均勻的劈落在所有瓶子樹上,連穆瓶種在其他方向,她自己都忘了的那三十幾株瓶子樹都被追蹤過去的落雷擊中。


  當所有瓶子樹、包括她的本體都被劈中,呆在樹幹空間內,對外界天象變化一點沒有察覺,隻是感到莫名心慌的穆瓶還來不及反應,就感覺自己像是碰觸到大量電流一般。


  整個身體都被電流麻痹了,多虧她現在的身體並非真正的人體,才會在承受如此大電流後都沒有被電焦,倒在樹幹空間內動彈不得,她慌亂失措,不知道這突然間的發生了什麽事。


  等身上麻痹感消退,正要解散實體,回歸樹身查看外界時,竟然又有一股比先前更猛烈的電流襲來,遍布她全身各處,令她全身麻痹的更厲害,一次又一次,她根本沒空隙解除實體,電流就不停來襲。


  穆瓶不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麽,隻記得電流連續劈了她幾十次後,她的整個樹幹空間內也開始到處充斥著電流,當連樹身上也布滿電流後,她才‘看’到外界發生了什麽。


  天上即使在黑夜中,雷光閃耀下也能看到大片烏雲翻滾,無數雷霆正從那些烏雲內劈落,她的本體與所有瓶子樹都是雷電劈落的目標,水能導電、木質比水更容易被雷克製。


  如此屬性相克下,麵對這不停落下的雷霆,無論穆瓶本體,還是那些瓶子樹分株,都沒有任何抵抗之力,隻能硬抗,現在那些瓶子樹分株大部分都被雷電劈的焦黑一片。


  大量淡水正從焦黑破碎的樹壁內湧出,帶著電流與其他水電交織成一片,把這片瓶子樹林變成了一片雷池電海,刺眼的電花不停在這片區域內四處閃爍著……


  穆瓶即使經曆過轉生成樹,化為靈體、擁有實體,看到過醜八怪樣的妖怪,也從沒經曆過這種大場麵,煌煌天威之下,她根本想不到,也沒有任何力量去對抗,隻能繼續默默承受雷電洗禮。


  而隨著越來越多的雷電劈下,連自己身體都無法控製的穆瓶發覺她的實體化解除了,自身與樹身在雷電的力量下更緊密的融合在一起,這種融合感隨著雷霆降落不停提升。


  連續被劈中十幾次後,她忽然感覺自己樹身融化到她的意識或靈魂裏麵一般,樹身瞬間收縮進她的人形化身內,全部消失不見,樹身融入了化身後,她能感覺到這副身體跟前世的人體感覺簡直一模一樣。


  與在樹幹內的靈體實體化感覺截然不同,現在的她才像是真的以人體狀態活過來一般,同時她還察覺到自己的的本體與分株也似乎產生了某種變化,隻是現在的她根本沒有精力去查看,她甚至連自己怎麽突然這樣都沒搞清楚。


  就在此時,一道比先前所有更磅礴猛烈的雷霆向著穆瓶、瓶子樹林劈落,在無盡電光與身體的劇烈麻痹中,穆瓶忽然感到身下一沉,接著她竟然像是做噩夢了一般,身體穿透了什麽後。


  向著宛如無底洞一般的下方落去,她試圖掙紮,可是被磅礴雷電纏身,全身麻痹下根本動彈不得,她想要轉移到其他分株上避難,卻根本無法集中精神。


  正當她以為自己就要這麽一直莫名墜落下去時,她忽然感覺後背撞到了什麽毛茸茸的東西,同一時刻,她的聽覺好像也恢複了。


  男子的悶哼聲,更下方的嘈雜聲一同衝入了聽覺中,令她被吵的腦袋直響:“喂!我討厭雷電,你快從我背上下來,啊!掉下去了、我要掉下去了……”


  “砰!”伴隨著這聲什麽東西砸到地上的巨響,最大、最清晰的聲音傳入耳朵中,她的視覺好像也恢複了。


  穆瓶驚愕的看著周圍密密麻麻,不知道多少個頭上長角、口內長著小獠牙、耳朵像半精靈一樣又尖又長,渾身穿著簡陋古代衣服的‘人’型生物,正圍著自己議論紛紛:“這是怎麽回事?”


  “白澤大人怎麽弄了那麽多黑貓布偶、壞草鞋過來?”


  “他可是瑞獸,難道現在閻羅大王治理地府不吉利?”


  “啊!快看上麵破了個洞,這個人就是從洞裏掉下來的。”


  “能掉到地府裏還活下來,這個不是人吧?”


  “也許是不小心從天國上摔下來的?”


  “啊啊!現任閻魔大王的治理究竟吉利不吉利啊?”


  …………


  無數嘈雜的聲音湧入耳中,穆瓶聽了莫名覺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看到過這幅情景,聽到過裏麵一些話似的,這是怎麽回事?自己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就在她十分混亂之際,她感覺自己後背毛茸茸軟乎乎的‘墊子’忽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手托著她的後背,用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帶著點奇特聲線的嗓音道:“喂!你還要靠多久?我快要被你壓死了。”


  咦!中國話?熟悉鄉音令穆瓶一片亂糟糟的思維冷卻了一些,她剛要起身回過頭看看這個會說中國話的人時,一隻大手伸到了她的麵前。


  那隻大手握住她的手,把她拉起來後,黑著臉問:“中國的神獸白澤桑,我倒是想問問,你不在桃源鄉呆著,帶著這麽一堆布偶破鞋跑地府來幹什麽?”


  隨著聲音,這人的另一隻手握著一柄漆黑的狼牙棒杵在地麵上,把結實的地麵砸出一個坑,無不透漏著他隨時可能揮動這柄狼牙棒的可能。


  額頭一隻尖角、又尖又長的耳朵,薄唇內一對小獠牙、一身黑色長袍上繡著桃子圖案,手上握著狼牙棒……


  這這……這不是動漫鬼燈的冷徹裏麵,閻魔大王第一輔佐官、地獄第一鬼神、地獄的實際掌管者、地獄的黑幕、地獄第一咒怨之鬼、地獄第一祟神、無自覺鬼畜抖S、有收藏癖、起床氣、還是個金魚草控的鬼燈大人嗎?

  原來自己是轉生到鬼燈的世界了,難怪這個世界會有神明、妖怪,對了,現在這是什麽時候?鬼燈剛才喊了白澤了吧?難道自己剛才覺得軟綿綿、毛乎乎的觸感是……


  想到某種可能性,穆瓶立刻轉頭向後麵望去,果然看到跟動畫中白澤模樣輪廓,衣著樣式很像的人,這時正渾身冒煙的站在那,盯著鬼燈和自己,嘴角抽搐著,一臉鬱悶。


  咦!這個人不止跟動畫裏的白澤很像,自己看著也很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他,穆瓶疑惑的想。


  “我治理地府究竟行不行?真的不吉利嗎?”與此同時,被白澤灑落那些黑貓布偶、破草鞋弄得深受打擊的閻魔大王也一臉蒙圈。


  白澤看著臉色發黑,背後一片可具現化黑霧的鬼燈,一臉迷茫蒙圈的閻魔大王,無視了周邊的鬼,走到穆瓶麵前,邊輕浮的去牽她的手,邊道:“呐!這位美人怎麽稱呼?”


  “呃……”看過動畫就知道這個世界的白澤對女性有多渣,麵對他一副要對自己出手的輕浮樣,穆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心裏知道這個人並不是壞人,可臉上不由帶出拒絕的表情。


  不過托閻魔大王的福,她想起現在這個場景是怎麽回事了,她記得好像是白澤在中國追求女性時,連續被四個女仙以更喜歡鬼燈為理由拒絕,弄得神經崩斷,腦子發暈,跑到閻魔大王任職幾十年、還是幾百年的慶祝大典上胡鬧……


  十分了解女性的白澤看出她神色中的拒絕,繼續笑眯眯道:“我對女性一向比較寬容大方,把你的名字告訴我,你剛才弄了一團雷差點把我電熟的事我就不計較了。”


  “我……”這根本沒辦法拒絕啊!穆瓶剛要無奈的自我介紹。


  一直握著她手的鬼燈忽然開口道:“白澤桑,請不要騷擾我的妻子。”


  這話一出,不止白澤傻眼,就是被妻子的穆瓶、閻魔大王、和周圍的鬼們都傻眼了。


  “開玩笑的吧?你什麽時候成婚的我怎麽沒聽說?”白澤驚愕的問。


  閻魔大王想到鬼燈很小就來了地府,他可沒聽說過鬼燈在地府裏跟誰成過婚,而且這位女性看起來是從陽世掉下來的,鬼燈那麽小的年紀在怎麽可能在陽世成婚:“鬼燈桑的妻子?我也沒聽說過。”


  呃!她也不記得自己跟誰結過婚,穆瓶很想立刻把這句話砸到胡說八道的鬼燈臉上,但是想到鬼燈大佬的鬼畜抖S性格,在地府的權勢,敢怒不敢言的她隻敢在心裏嘀咕這麽一句。


  “是我身為人類時的婚約者,地府裏當然不知道。”聞言鬼燈神色眼神依舊冷靜如常,不過在看向穆瓶時,視線柔和了幾分,抬手摸了下她戴著的勾玉項鏈道:“幾百年了,你還戴著這條項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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