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約
“好!就從我們村子附近的高誌說起吧!那裏有一座大礦山,被八岐大蛇吃掉女兒的山神就是那座大礦山的山神……”丁給穆瓶講起過去聽聞的很多事。
穆瓶十分感興趣的聽著,時不時主動給少年水喝,免得他說的口渴,經過丁少年的講述,穆瓶這才了解到,跟她所處時代時的世界觀不同,這個時期的日本除了一些神居住高天原外。
也有不少神、妖怪與人類一同生存在大地上,普通人都知道神與妖怪的存在,因為力量的差異,普通人隻能作為無姓平民、賤民、最底層的勞動力供養者、被剝削者生存。
神與大妖怪站在頂層,是被供奉、供養的存在,被中等妖怪、小妖怪們追隨侍奉,而擁有神跟普通人類結合生下的子嗣則會成為人類中的貴族,根據神係血統的高低,與掌握的權力等排個高低……
人神妖共同生存的混亂世界,自然不可能太平,就連神也逃不過弱肉強食的法則,不過從丁少年的話中,穆瓶也知道了這個時期雖然已經有了尊奉那些人神混血、或人、妖混血比普通人類尊貴。
是貴族,可以統領管理城池村鎮的規則,但因為天照大神的孫子還沒有從高天原下凡,統治葦原中國,所以現在的日本還沒有天皇製度,人類國度城池都是各自為政,彼此攻伐。
她在現代時不知道在哪裏看到過,說是日本本來沒有皇帝的觀念,是與中國有了聯係,知道了三皇五帝、神權天授等說法之後,日本那邊也產生了屬於他們的神權天授說法,有了天皇。
現在想來,要是神仙妖怪們真的存在,那各民族信仰的東方神明、西方上帝、希臘古神之類都存在,有著強大力量的他們在小小的星球上肯定早就有所溝通。
如此中國有了三皇五帝誕生,日本跟著學習派遣天孫下凡成為天皇也說的通,呃!先不說自己前世古代是不是真有妖怪神明,日本的神話不都是胡編亂造、這個世界倒地是不是自己世界古代之類的問題。
既然自己轉生到這裏,這裏還真有神明妖怪,那自己本就不怎麽堅定的科學核心觀在這個世界還是改一改吧!把這個世界當成一個跟現代不同的世界去適應或許更好,否則用錯誤的觀念去看跟現代完全不同的世界,反倒可能把自己陷入不利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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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外界有了大體認識後,穆瓶見丁說了這麽長時間的話,一點也沒有小孩子不耐煩的反應,心裏誇讚了一下他的穩重定性,但也不願意讓一個孩子成為情報信息工具人。
幹脆在談話告一段落,丁再次喝水緩解口幹時,用自己的樹枝編織成一顆藤球,用樹枝拋給他道:“好了,說了這麽半天無聊了吧!要不要玩會兒球,我可以陪你拋球哦!”
她說完特意晃了晃自己的樹枝,心道幸好樹枝、樹葉就跟自己頭發似的,無論折斷摘下都跟剪頭發沒什麽區別,一點也不疼,否則想給小孩編顆球都麻煩。
“玩球?要怎麽玩?”丁看著被樹枝放到手裏,比他腦袋還大的藤球,冷靜的眼睛閃過好奇之色。
穆瓶想到現在這個時間無論足球、籃球、排球都沒有出現,也沒有相應的規則,丁一個小孩子也玩不了太難的動作,幹脆道:“就是你用身體任何部位,手拋腳踢都行,把球拋出去。
然後我用樹枝接住,再拋回給你,你要把球接住,拋回給我,咱們倆就這麽拋著玩,誰沒接住誰就輸了,怎麽樣?玩嗎?”
“玩。”聽起來很有趣,長這麽大沒玩過什麽玩具的丁眼睛亮晶晶,情緒明顯興奮起來,雙手試了試藤球的手感,忽然他臉色一變,像是家教中哈哈山本武拿過棒球時的樣子。
整個人神色變得特別認真,接著用不怎麽規範,卻像是投擲巨石般的動作,雙手舉起藤球,對著穆瓶樹身方向用力拋了過來。
被小孩子外形迷惑,一時忘了昨天的教訓,穆瓶不以為意的控製樹枝去接球,沒想到,第一根樹枝剛碰到急速飛翔的球就斷了,她透過樹枝能感覺到上麵比投擲鉛球更有力的風壓。
令她想起了昨天被小孩子怪力支配的恐懼,忙控製更多樹枝一起去接球,一番手忙腳亂,總算沒丟大人的臉,將藤球接住了,這孩子的力氣怎麽這麽大,真是普通小孩子?不會也有神、妖之類的血脈吧?
穆瓶在心裏嘀咕著,不想輸給一個小孩子的倔強,讓她決定認真一點,厚著臉皮用更多樹枝用力去拋球,沒想到麵對來勢洶洶的藤球,丁的眼睛更亮,情緒明顯更加興奮。
接著毫不費力的接住了穆瓶認為拋的有點難度的藤球,又用力還給了她,穆瓶不服氣之下,決定用過去二十幾年看球的經驗,拋出更有難度的球去對付丁。
她本來隻是打算哄孩子玩一會兒,卻在某未來鬼畜認真去玩的態度下,不得不越來越認真,一人一樹你來我往,拋出的球越來越用力,難度也越來越高、也玩的越來越開心……
直到丁明顯累了,依靠在她的樹幹上睡著後,穆瓶看著在大太陽下,少年熱得通紅的臉,幹脆控製自己樹幹空間內部移動起來,把木牛果實、儲存的水用樹芯隔離到另一邊。
空置的這邊用樹芯組成一張木質小床,然後打開樹幹空間,用樹枝把丁移動到樹幹空間內的木質小床上,留下一個通風口後,關上樹幹空間後,她在熱辣辣的太陽下,也產生出一點睡意,悄悄迷糊起來。
感受著比外麵清涼很多,仿佛一切炎熱都被阻攔在外麵的氣息,昨日還掛在他頸上的勾玉項鏈就在小木床旁邊,丁看了這小小的樹幹空間一眼,很快從輕眠狀態進入了熟睡狀態……
丁午睡到下午醒來,在穆瓶的囑咐下重新熱了熱鍋裏的燉木牛肉,飽飽的吃了一頓,這才跟她告別,兩人約定了明天繼續一起玩藤球,一起期待著明天的到來,等少年離開後她才想起來忘了把項鏈還給人家……
然而第二天上午,穆瓶又燉了滿滿一鍋木牛肉,卻一直等到天黑都沒等到丁過來,她以為少年有事耽擱了,把放到晚上有些變質的燉肉倒掉後,當晚又努力結出一顆木牛果實,準備明天燉給他吃。
可是少年仍舊沒有來,或許少年的事還沒有解決掉吧!第三天晚上她捉了頭羊,又從周圍草地裏幹枯的荒草中找到了蔥薑等調味料,用根係吸收後,在樹幹空間內結出了調味料果實。
想給少年燉一鍋好吃的羊肉,但她仍然沒有等到少年的身影,第四天她努力延長的根係找到了瘦巴巴的母雞與雞蛋、第五天她抓到了一頭鹿、第六天……
直到少年失約的半個月後,久旱的當地迎來了瓢潑大雨,連綿不斷的下了起來,山林土地變得濕潤,幹固的水道重新布滿溪水。
雨停後垂死的樹木開始煥發生機,新的野草長了出來,能夠遙遙看到遠方山腳下的村子升起炊煙,偶爾還能看到農人拿著農具上山。
但是她一次都沒有看到那名少年,她不知道丁為什麽失約,是因為天氣太旱搬到其他地方了?是有人告訴了他妖怪很可怕,讓他嚇得不敢來了?是天氣不旱了,他不需要自己的幫助就不來了?
不!丁自己雖然認識不久,但她一點也不覺得那名少年會是那樣的人,一定是發生什麽令他失約的事,或者是他遇到了什麽危險?畢竟是孤兒,年紀幼小、長得很好,在這種混亂環境下。
有可能被拐賣到遠方,可惜自己轉生成樹,無法移動,要是能夠隨意移動的話,就能離開去找找看,也就不用這麽擔心了,穆瓶盡量避免去想更糟糕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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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後,穆瓶仍然搜集著四周的食材調料等,並在自己樹幹內儲存不少養分,留著等少年來了,給他弄頓好吃的喂飽他,可惜一天天過去,丁少年始終沒有出現在她麵前。
天長日久沒有人可以溝通,生活中除了吸收陽光、二氧化碳、月華、星辰之力和大地的物質做養分,任由自己樹身自由生長,或許她比其他樹木吸收養分的途徑多,或許她還有未知的變異能力。
總之她生長的速度比普通樹木快多了,初始時期她無聊之下還會觀察自己每天吸收養分的量,生長的體積,後來當她迎來樹生中的第一場雪,竟然像冷血動物一般陷入徹底沉睡冬眠。
第二年雪化了,她發現自己即使沉睡,樹身的生長依舊沒有停止後,就時不時的讓自己進入冬眠狀態,以長時間的睡眠打發越來越枯燥的時間。
就她沒有記錄天數的習慣,也不知道具體過了多久,隻記得她已經在蘇醒時看到過很多次大雪,大概已經過了幾年、十幾年,或者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