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曲有誤,袁郎顧
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出塵絕豔的女人,袁飛心中好奇,拽著同樣出神的薑濤問道:“這女人是誰?”
“不是吧,你連白可可都不認識?”薑濤對袁飛的反應大為詫異:“這是咱們百川自己出的著名歌星,上個禮拜剛剛拿了全球音樂大獎,影視歌娛四棲,且每個門類都闖出了不俗的成績,就是聽說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到現在都還是單身。”
“你一點都不動心?”袁飛對薑濤的反應同樣感到詫異。
薑濤朝著身後的李婉瑩努了努嘴:“哥們心有所屬了,怎麽,你對白可可感興趣?她可不好上手啊,你是不知道……”
薑濤滔滔不絕的講著百川的富二代們追求白可可的尷尬往事,袁飛一心看著白可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沒等白可可把歌唱完,他便吐氣揚聲喊了一句:“小姐好音色,隻是對這首歌掌握的並不熟練,有一些音節可是唱錯了!”
突然的打斷,讓全場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袁飛的身上。袁飛緩步走上舞台,從白可可的手中接過話筒問道:“小姐剛才的這首歌,可是改編自樂府古曲《塘上行》?”
“這人誰啊,真不識抬舉!”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幾斤幾兩,敢評論白小姐的不是!”
“就是,說人家白小姐抄襲,這首歌可是剛拿了金曲獎的!”
台下罵聲四起,白可可的忠實歌迷紛紛吵嚷著讓袁飛滾下舞台,袁飛卻麵含笑意的看著白可可,等待著她的回答。
對袁飛的打斷與提問,白可可並未感到憤怒,更多的是吃驚。這首《訴衷情》確實是改編自古曲《塘上行》,隻是《塘上行》年份久遠,原曲曲譜早已失傳,就連她自己也是偶然在一個老藝人那裏才聽到的,袁飛是怎麽聽出的《塘上行》?
“你不用回答,我來幫你回答。”袁飛麵向台下眾人笑著鞠了個躬:“各位,白小姐這首歌的靈感,來源於一段胡琴的演奏,而當時彈奏胡琴的那個人,正是我的老師,家師當年演奏《塘上行》的時候,彈錯了兩個音節,我今天是專門來為白小姐指出錯處的。”
袁飛當然沒有什麽會彈胡琴的老師,隻是在台下聽薑濤講白可可的過往時,袁飛意識到,白可可是一個可以全力爭取的合作夥伴,所以暗暗催動了玉蟬,窺視了白可可的過往,在其中找到了關於這首歌的信息。
沒等台下的質疑,白可可先提出了疑問:“我的靈感確實來源於一個胡琴藝人,但是我並未借鑒那首曲子中的音節,這首《訴衷情》完全是我自己獨立編寫的,你說我有部分唱錯了,不知是哪部分?”
袁飛沒有回答白可可的疑問,而是直接走到了台下的樂隊區,從角落裏拿出了一架古箏走到了台上,席地而坐,彈起了《訴衷情》的曲調。
白可可跟著袁飛的琴聲唱了起來,唱著唱著,卻感覺到了不對。
袁飛用古箏的演奏跟樂隊用西樂的演奏大相徑庭,音節變化奇詭莫測,很多地方幾乎是不能再轉音的時候應然被他硬變了兩三個音節,白可可自認跟不上袁飛的演奏,唱了沒幾句就停了下來。
袁飛演奏的曲調雖然奇特,卻十分的悅耳,在場眾人又回到了之前欣賞白可可唱歌時的神情。一曲彈罷,袁飛起身致謝,並向白可可道了歉:“剛剛打斷了你的演唱,十分抱歉。”
“不用”白可可莞爾一笑:“你說得對,我確實是隻得其形,不得其神,《塘上行》原曲婉轉哀怨,表達的是相思之情,這一點,你的演奏展現的淋漓盡致,而被我寫成《訴衷情》之後,卻將原曲的情意寫窄了好幾分,確實是我錯了。”
“並沒有指責白小姐創作出發點的不是,能被白小姐這樣的人演唱出來,也是這首曲子的榮幸。我叫袁飛,很高興認識你。”說著,袁飛伸出了手。
“白可可。”白可可點頭示意,隨後饒有意味的盯著台上的古箏道:“看來,你很擅長古箏演奏?”
“談不上擅長,”袁飛輕聲笑道:“白小姐是音樂世家,對古箏的了解肯定比我要多,班門弄斧而已。”
白可可沒有接袁飛的話,而是徑直走到了那架古琴前,抱起琴身仔細端詳了一番,轉頭驚訝的問道:“這是焦尾琴?你從哪裏得到的?”
“送給白小姐的禮物,希望你能夠喜歡。”袁飛依舊保持著禮貌的笑容。
白可可蒞臨演出,是酒會的不傳之秘,這其中自然少不了一些獻殷勤的人為白可可準備些“特殊禮物”,袁飛占著地理優勢,就順手玩了個借花獻佛。
見白可可抱著古琴愛不釋手的樣子,袁飛心中突然又有了一個主意,他暗暗催動玉蟬,從神境借來了一把玉簫,向白可可揚了一下。
白可可見狀,立刻席地而坐,輕撫古琴,準備彈奏。
兩人相視一笑,袁飛率先吹響了玉簫,簫聲悠揚,全場陷入了一篇沉寂。緊跟著,白可可的琴聲也響了起來,琴聲婉轉清脆,與袁飛的蕭聲相輔相成。
曲調飄逸灑脫,頗有超然物外之意,在場眾人均聽得心神蕩漾不已,恨不得現在就拋下手中一切歸隱山林,突然,蕭聲引領著琴聲做出了變化,聲勢大開,猶如萬馬奔騰,在大堂內橫衝直撞,聽的人心潮澎湃。
袁飛連連變奏,白可可緊追不舍,合奏變成了兩人的樂器相爭,有趣的事,雖然是兩個旋律在相互碰撞,卻並無一絲一毫的衝突之音,反而十分的協調動聽。
曲終,大堂內沉靜了很久。
眾人還沒有從樂聲中緩過神來。還是袁飛主動拉著白可可向台下致謝,說了句:“琴簫合奏,笑傲江湖,感謝大家的聆聽。”
大廳之內掌聲雷動,袁飛牽著白可可從台上走了下來,挨個跟前排的聽眾致謝,就好像白可可是他帶來的女伴一樣。
白可可也覺得奇怪,自己明明是來受邀演出的,稀裏糊塗的被這人搶了風頭不說,還莫名其妙的成了他的女伴,更奇怪的是,對眼前的這人,她竟然沒有一絲一毫抗拒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