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收拾你
第186章 收拾你
很快,她們便到花園門口——一處精心打造的石拱橋上,石拱橋下,是蓮花池,靖侯夫人指著這兒道,「這裡啊,是貴妃來靖侯府時,覺得缺少了點什麼,便派能工巧匠在這裡造了一座蓮花池,貴妃她每年都會來走上幾遭。」
靖侯夫人是陛下的表嫂,在陛下跟前有幾分顏面,宮中的大小嬪妃也對她和和氣氣的。
誰都想和宮裡搭上關係,有善於諂媚的夫人,便在身後奉承起靖侯夫人來了。
走至石拱橋一半,范從容早在石拱橋對面含笑等候,見蘇魚扶著靖侯夫人過來,他眼裡有幾分錯愕。
他記得沒錯的話,他在姑姑面前說過昭陽郡主心性惡毒,姑姑自幼就疼愛他,每逢過年過節,都會派人給他送禮品,也正是因為這樣,有靖侯夫人在背後撐腰,再大膽的下人,再野心勃勃的兄弟,也不敢輕易蔑視他,對他下手。
姑姑這麼疼他,在他明確說昭陽郡主心性惡毒這些話的時候,必定不會給昭陽郡主好臉色看。
可現在怎麼會……還上手攙扶?
他站在那兒,正在想其中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卻見變故卻陡然升起,靖侯夫人的身子一歪,衝倒了最邊上的婢女,眼瞧著就要從石拱橋上掉下去了。
蘇魚和蘇娉婷離靖侯夫人最近,尤其是蘇魚,她見靖侯夫人朝蘇娉婷的那個方向歪過去,而蘇娉婷下意識的躲了一步,躲開了靜侯夫人的身子,沒扶住她。
她立刻當機立斷,借著內力硬生生的把倒了一半的靖侯夫人拉回來,她卻因為失力倒向了身後,翻過了欄杆落到了蓮花池之中。
這一切的發生,不過是轉眼之間。
靖侯夫人驚得連連喘氣,再聽見旁邊的落水聲,她一下子就急了,「快,快來人,把昭陽郡主救上來!」
若非剛剛拉著她的那股大力,她一定會直衝沖的掉進蓮花池中的。雖然不知道小小一個姑娘家,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但靜侯夫人真是被嚇得不輕。
那群女眷,也一個個嚇得不輕,遠一些的,便伸頭張望,看熱鬧的大有人在。
范從容快步走至靖侯夫人身邊,「姑姑,您沒事吧?」
「哎呀我沒事我沒事,快來人把昭陽郡主救上來啊!她有事!」靖侯夫人推了一把范從容,她的未來侄媳婦兒,可是掉下這蓮花池裡了。
「請靖侯夫人放心,郡主她會鳧水。」白砂說道,視線不住的望向蓮花池。
果然,如白砂所說,蘇魚的頭從水中冒了出來,頭髮散亂濕噠噠的披在肩上。
正逢蓮花盛開的時節,可她如芙蓉般的嬌艷臉頰,卻叫人覺得比一旁的蓮花還要美麗嬌艷。
「放心吧,我沒事。」蘇魚笑了笑,她朝岸邊游去。
要不是她會鳧水,小時候喜歡下水捉魚,說不定真的會出事呢。
不過她不後悔就是了,靖侯夫人四十歲了,也不知道身體怎麼樣,蘇魚自個兒覺得,她落水,總比長輩落水要安全穩妥許多。
她游到岸邊,靖侯夫人早就讓人拿來了披風,將她裹得嚴嚴實實的,「你這個丫頭,我真是害怕你出個什麼事情,不然,我怎麼也不安生了。」
她這侄兒的眼光,就是好!生得這般美麗的姑娘,還能在危難時刻救人的人品,沒得說。
只不過她聽說三皇子也對昭陽郡主有意,也不知道她侄兒和三皇子比起來有幾分的勝算……
蘇魚笑了笑,她正想要說話,卻被一旁的蘇娉婷搶了先,「靖侯夫人好端端的,怎麼會落水呢?是不是有人推了靖侯夫人?」
她一說話,靖侯夫人這才想起她,回憶起方才,她記得蘇娉婷是直接後退的,要是能扶她一把,她起碼不會掉下蓮花池,頂多摔上小小一跤。
雖然那個時候避開,是人之常情,可對比旁邊的蘇魚,靖侯夫人只覺得蘇魚更加順眼,更加令她喜歡了。
「沒有人推我,是我自個兒踩了自個兒的裙擺,今日壽宴,我穿的衣裳繁重,許久沒穿過這樣的衣裳了,走路便有些不適應了。」她淡淡的說著,便轉過頭去,眼裡多了幾分熱切,「從容啊,你親自送昭陽郡主去客房換衣裳,快去!」
她得給她家侄子創造些機會才是。
范從容,「……」
竟然還要他護送這個心性惡毒欺壓妹妹的昭陽郡主去換衣裳?雖說她救了一把姑姑,但指不定是她想出風頭,才會救的呢。
范從容心裡陰暗的想著,他性子素來如此,令他厭惡的人,無論做什麼事情也是別有用心,他臉上的神情因此也有幾分冷意,「昭陽郡主,請。」
蘇魚打了個寒戰,雖說如今是夏季了,但猛地落入蓮花池中渾身濕透,涼意也跟著竄上身來。
她沒說話,帶著白砂跟在范從容的身後,朝客房的方向而去。
很快,客房便到了,早有婢女拿了換用的衣裳來放置在桌上,蘇魚走進去,正想讓白砂關門,卻見范從容也跟著走進來。
她的眉毛訝異的挑了挑,「范公子,若是你有話要同我說,可否先出去,待我換了乾淨的衣裳再談?」
她現在渾身濕透,外頭有一層厚厚的披風包裹著,可卻不能驅除她身上的寒意。
范從容非但沒有出去,反而還關上門,門一關上,他面上的笑容便沉了下來,眸光陰沉的盯著蘇魚,「你今日處心積慮的在我姑母跟前出風頭,是為了什麼?不管你為了什麼,我今日在這裡警告你,昭陽郡主,你的壞主意別打到我的姑母頭上來。」
蘇魚聞言,覺得莫名其妙的,叫她摸不著頭腦,「范公子,你在說,我處心積慮的接近靖侯夫人?」
她救了他姑母不說,還被堵在這裡不能把身上的濕衣換下來,更是要被范從容指責她處心積慮靠近靖侯夫人?
蘇魚翻遍了自己所有的記憶,都還是沒想起來,自己哪裡招惹了范從容了。
按理來說,這是他們的第二次見面,第一次是在雙喜樓,這個人指使大鬍子污衊她的雙喜樓謀殺人。
「不然呢?你當真有這麼好心救我姑母?做出這些事情,不就是為了姑母對你另眼相待?」范從容滿臉譏諷的看著她。
被人這麼看著,蘇魚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了了,她冷笑幾聲,「范公子,第一,我沒有處心積慮的要靠近靖侯夫人,靖侯夫人是長者,長者落水,我這個做小輩的救上一救,這不是正常之事?第二,范公子,那日雙喜樓的事情,是你所為吧?我一沒見過你,二沒招惹你,你為何無緣無故,對我的產業下手?堂堂一個男人,想出這麼陰損的招數,你意欲何為?」
她高高抬著下顎,氣勢十足,露在披風外的衣擺滴答滴答的滴著水滴,溶入地毯里,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一片水痕。
一時之間,靜謐的房間里,只聽得見三人的清淺呼吸聲。
只聽得范從容開口了,「我出手,自是有我出手的理由,昭陽郡主,你做出這麼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換作旁人,還以為你是無辜到了極致,誰能想到你心中的惡毒?」
蘇魚,「?」
她對范從容做了什麼了?怎麼就這樣變成惡毒了?
一旁的白砂聽不下去了,她不給范從容好臉色,板著張臉朝門口指道,「還請范公子出去,郡主身上的衣裳還濕著,沒有空和范公子您說這些閑話。」
范從容怎麼可能會出去?他往門口的方向挪了兩步,擋住了那扇緊閉的門,「我不出去,昭陽郡主,待會兒就會有人領著姑母她們過來,等她們過來了,我就會說你故意勾引我,你再救我姑母上百次,她也不會對你有好感了。」
這是他一早就決定好的事情,只不過,原先的計劃,是將蘇魚引到僻靜的廂房中來,和現在的情形也相差不多。
蘇魚鳳眸微微瞪大,她真是覺得自己的暴脾氣都快要湧上來了,「我一個姑娘家,故意勾引你,這個說辭拿出去誰會相信?更何況,我壓根就和你無仇無怨,你為何這般做?」
她真是要被這個范從容氣壞了,她就不明白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一個人,怎麼就針對起她來了?
若是有原因,有仇怨,她還能想得通,可問題是這才第二次見面,無緣無故就被這樣針對,是個泥人都帶了三分火氣了。
「誰說不信?我知曉你有武功在身,制服我,不讓我出門,也是輕而易舉的,因為我並不會武功。」范從容此時帶起了幾分笑容,只是眼底仍舊勾勒著陰沉。
他早就想好了說辭,他是商人,商人為達目的,什麼手段都能用,即便是犧牲一下色相,那又如何?
「你說得確實很對,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會武功,現在要收拾你,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蘇魚也微微笑著,絕色臉上綻放出令人心動的神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