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怎麼會這樣……」宋重劍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就是這樣!衛子華告訴我的,絕對不會有錯!宋指揮,我是相信你,所以才這麼干,沒想到反而害了陳萬河!」王千辰急得直跺腳。
「陳萬河,你最重要的人到底是誰?」宋重劍立刻回頭看向陳萬河的魂體。
「我都說了,我沒有最重要的人!宋重劍啊宋重劍,你可害苦我了!你太自大了,也太自負了,隨隨便便就幫別人決定,你以為你是誰,神機妙算諸葛亮,還是算無遺策東方朔?以前在【斬妖人】,你就害得我無處可去,慘遭整個大夏追殺,後來又忽悠我對付光復會,現在連我的靈魂都不放過,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對我!」陳萬河咆哮著,猛地撲到宋重劍身前,狠狠一拳揍了過去。
但是可想而知,他只是具魂體,哪裡能揍得了?
這一拳穿過宋重劍的身體,如同打在虛空之中。
但宋重劍還是覺得肝腸寸斷、痛苦萬分,只能不停地呢喃著:「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遲了!宋重劍,我恨你,我恨你!自從我跟隨你,就沒有一次好下場!你當初為什麼要拉我進【斬妖人】,為什麼!」陳萬河咆哮著,靈魂漸漸有些稀薄起來。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一向剛強的宋重劍,面對五個神使都不皺一下眉頭,知道自己必死也要參與天破計劃,如今看著快要消失的陳萬河,卻忍不住淌下淚來,心中更是如刀割、如斧劈!
回憶自己和陳萬河的過往,這傢伙雖然為人狂傲、作惡多端,但卻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反而是他,一次次將陳萬河拉進深淵,如今更是即將害得這個老夥計魂飛魄散!
他是平安歸來、闔家團圓了,可陳萬河呢,卻要獨孤的死去,轉世投胎都做不到,彷彿從未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這讓他餘生怎麼過得安穩、過得安心!
「漂亮!」
就在這時,王千辰突然高喊一聲,猛地伸手一抓,將宋重劍的眼淚招了過來,接著隨便在旁邊撇了幾根樹枝,速度極快地在地上擺了起來。
「哈哈,我配合得好吧!」陳萬河獰笑著,剛才看似虛弱的靈魂,這會兒重新變得清晰起來。
「什……什麼意思?」宋重劍有些迷茫。
「陳指揮說,他最重要的人是你。」王千辰一邊用樹枝擺著人形,一邊說道:「當初他就是個無所事事、遊手好閒的混蛋,是你把他拉進【斬妖人】里,才有了後來的陳萬河!否則他失心瘋了么,一次次跟著你出生入死,還去參加那個什麼鳥天破計劃——嗯,這是他的原話!他說他仔細想了想,自己一干手下雖然也挺重要,但還不至於為了他們付出生命,只有你能讓他這麼幹了。所以,這個至關重要之人是你。」
陳萬河點點頭,繼續道:「但要讓你為我流下相思之淚可難了,我倆之前還在商量該怎麼引導你,結果今晚你就主動送了機會!他一說什麼十分鐘內魂飛魄散,我就知道是騙人的,之前杜鴻也失敗了一次,怎麼沒有聽他說過?所以我就開始配合他了……嘿嘿,讓你老宋為我哭上一回,這輩子也算沒有白活啊!」
宋重劍聽得一愣一愣,等到全部明白過來,方才輕輕咂著嘴說:「是啊,如果失敗就會導致魂飛魄散,小辰肯定會提前跟我說的!哎呦,我也是太心急,竟然忽略了這一點……」
「得虧你忽略了,不然想騙你的眼淚可就難嘍!」陳萬河咧嘴笑著。
「不對啊,剛才你的魂體確實漸漸稀薄……」宋重劍想起什麼。
「大哥,你也知道是魂體啊!咱這玩意兒本來就可以伸長、縮小,說白了不就是一團影子,有什麼不可能的?你是急糊塗了吧?」陳萬河笑得都不行了。
「對對,我是急糊塗了……」宋重劍長長地呼了口氣,短短几分鐘的時間,他經歷了大起大落,而像這種急糊塗的現象,在他的職業生涯中寥寥無幾。
宋重劍,【斬妖人】前總指揮,一向都是沉著、淡定、冷靜和理智的,從來沒像今天一樣亂過陣腳,竟然被一個年輕人和一個後輩給欺騙了。
究其原因,大概有二,一是無條件相信王千辰,二是在他心中,陳萬河確實很重要。
「陳萬河,還不歸來,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