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人走出殿外,院中立刻安靜下來,陰魂們瑟瑟發抖、不敢動彈,各路鬼差也都定身站好,白無常、牛頭、馬面分別上前稽首,恭恭敬敬地說:「閻羅大帝。」
「怎麼回事?」俊秀青年皺著眉問,正是剛才殿中傳出的聲音。
屋中,王千辰詫異地低聲道:「原來他就是閻王爺,比我想象中長得好看啊!」
從小看戲、看電視劇,閻王爺總是一副黑黢黢的面容,且目似銅鈴、面相兇惡,沒想到都是誤傳,真人看著還挺白凈。
黑無常卻咬牙道:「什麼閻王爺,他也配?」
王千辰一愣,說:「什麼意思?」
黑無常卻又不說話了,繼續透過門縫朝著外面看去,王千辰只好也繼續觀望著。
傳聞中,崔判官是寸步不離閻王爺左右的,但王千辰左看右看,也沒發現衛子華的蹤跡。
白無常微微躬身,回答道:「回閻羅大帝的話,有個陰魂鬧事,不服從我們的管教。」
俊秀青年冷聲說道:「在哪,把他弄到十八層地獄去,讓他下油鍋、上刀山、滾釘板,好好嘗一下各種刑罰的滋味!」
白無常說:「這陰魂活著的時候有些法力,死了以後也挺強悍,剛才一時沒拿住,讓他給跑了……」
「廢物!」俊秀青年面色一變,上前狠狠一腳踢在白無常身上。
「閻羅大帝息怒,您先回去休息,我們馬上就把他找出來!」白無常倒在地上,捂著肚子說道。
「交不出人,再找你們算賬!」俊秀青年惡狠狠道。
「閻羅大帝放心,他就是插了翅膀,也逃不出酆都城!」白無常信誓旦旦地保證著。
俊秀青年哼了一聲,方才返回殿中。
院中也恢復了正常秩序,陰魂們在鬼差的指引下,一個個朝著殿中走去,接受應有的審判。
白無常則把牛頭、馬面叫到一邊,低聲說道:「你們去找一個有點法力的陰魂來頂罪吧!要那種在人間犯過罪的,千萬別冤枉了好人。」
牛頭、馬面憂心忡忡地說:「瞞得過去嗎?」
白無常說:「應該沒什麼問題,他才剛上任多久啊,哪懂得這其中的道道?再說,總不能真把王千辰交出去吧,他為了阻止即將崩塌的天道,已經『犧牲』過一次了,難道再讓他死一次?你們於心何忍?」
牛頭、馬面說道:「好,我們知道了,我們這就去找替死鬼。」
二位冥神這才轉身離去,沿著黃泉路朝鬼門關去了。
他們雖然是悄悄說話的,但王千辰耳力絕佳,所以聽得清清楚楚。他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但確定對方是為自己好的,更加不會鬧了,就安靜地坐著。
打發走牛頭、馬面,白無常便朝這間屋子走來。
推開大殿的門,邁步跨過門檻,又很快合上。
「老黑,在么?」即便是白無常,也不太適應特別黑暗的環境。
「在。」黑無常應了一聲,將王千辰也提了起來。
白無常走過來,輕輕搓了下指尖,一簇火苗在他手上點燃,終於看清了王千辰的臉。
「叫我說你什麼好……」白無常嘆了口氣:「崔判官真的不在,你趕緊走吧!讓閻羅大帝發現了,打你個永世不得超生!」
借著微弱的火光,王千辰看看這一胖一瘦的哥倆,忍不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剛才那個是閻王爺嗎,為什麼黑無常說他不是?地府已經恢復秩序,崔判官為什麼不在?」
白無常一聽,狠狠瞪了黑無常一眼,黑無常則無奈地低下頭。
白無常說:「那個就是閻羅大帝,你不用懷疑了!另外,聽牛頭馬面說,你是為你父親來的?這事你不用找崔判官,我就能給你辦了!剛才我查過了,你爸屬於壽終正寢,就該這個歲數死的。但你來一次也不容易,又是崔判官的朋友,我也不能不給面子。這樣吧,今晚凌晨三點,我把你父親的魂送回去,偷偷在生死簿上給他添二十年的壽命……這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別再為難我了,趕緊走吧!」
王德今年五十多歲,再加二十年壽命,就是七十多歲,跟白撿的一樣。
話都說成這樣子了,王千辰再講別的也不合適,雖然心中還有疑惑,但也只能點點頭道:「那就謝謝了!什麼時候崔判官回來,麻煩你們跟他說一聲,讓他上去找我一趟,還是原來那個手機號。」
「行,行,我知道了。」白無常轉過身去,趴在門縫上看了半天,確定沒有什麼問題,才沖黑無常招了招手。
黑無常架住王千辰的胳膊,低聲道:「準備走了,不要發出聲音!」
接著把門推開,雙腳並不沾地,帶著王千辰快速朝院外掠去。
眼看就要出了陰司總會,就在這時,那個俊秀青年卻又從閻羅殿內走出。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