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千辰呼了口氣,回頭看向還在發獃的中年夫婦,隨即沖著他們鞠了一躬:「叔叔,阿姨,謝謝你們這些年照顧我弟弟了。」
這一躬,王千辰真心實意,要不是家裡太過貧困的緣故,父親當初肯定不會做出那樣的選擇。後來一番家訪過後,王千辰確定宋安平過得很好,心中對宋秀傑和庄眉也就更加感激。
「啊,不用謝,他也是我們的兒子嘛……」宋秀傑有些拘謹,連忙擺著手說:「你們……見過面了?」
不等王千辰回話,庄眉便說:「肯定見過了啊,阿平不是去過潞州市嗎?」
宋秀傑點著頭說:「是……是……我忘了……」
「阿平去過潞州市嗎,我還真不知道……」王千辰隨口問道。
既然杜鴻沒事,倒是有時間和宋安平的養父母說說話了。
「去過啊,就半年前的事情……你們那會兒沒見到面?」宋秀傑奇怪地問。
「沒有,那會兒我不在家,我們是後來才見到的……他好端端怎麼會去潞州市的?」王千辰又問道。
宋秀傑露出些為難的神色,但考慮到王千辰的身份,還是直言不諱道:「阿平這孩子打小就聰明,早早就通過血型、長相,以及身邊的閑言碎語等等,發現自己不是我和庄眉的孩子……他屢次詢問我們,說實話吧孩子,我和庄眉還是有點小心思的,我們把他當親兒子一樣看,確實不想讓他又返回去……」
王千辰點頭表示理解,養父母有這種心思實在太正常了。
一手養大的孩子,哪裡捨得再放棄呢?
宋秀傑繼續說道:「所以我們不停推諉,小學說初中再告訴你,初中說高中再告訴你……一直到他上了大學、有了工作,實在推不掉了,我們才告訴他,你老家在潞州市,你的父親名叫王德……」
王千辰推算了下時間,說道:「那會兒我和我爸已經不在潞州市了。」
宋秀傑說:「是嗎,那我不太清楚!他從潞州市回來后,也沒跟我們講什麼,只說以後會非常忙,可能回家要很少了。我們也不敢問,以為他有了新的家庭,所以不怎麼把我們當回事了。後來……」
「後來怎樣?」王千辰立刻問道。
宋秀傑看了庄眉一眼,又看了看漂浮在空中的板磚,突然說道:「你們一家都不是普通人,對吧?」
王千辰凝著眉,沒有說話。
宋秀傑像是下了決心,繼續說道:「有一次,我們縣裡鬧妖怪。當然,妖怪這東西,有的人相信,有的人不相信。我和庄眉本來也不信的,但是那妖怪竟然闖到我們家裡來了……還好關鍵時刻阿平趕到,將那妖怪給斬殺了,當場化成一條蜈蚣……阿平當時還冷聲說:『區區峰境,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我第一次見到阿平那樣,他從小就是個熱愛學習的乖孩子,從來不知道他還有這樣的一面……」
聽到這裡,庄眉的身體有些發起抖來,顯然對那天的事情仍舊心有餘悸。
「事後,阿平跪在我們身前,說他要去斬妖除魔,不能經常回來陪我們了!我和庄眉抱著他大聲哭泣,問他到底怎麼回事,但是他也不說。後來,他真的很少回家,我和庄眉擔心他的安危,便經常來普陀山為他燒香祈福……」講完整個故事,宋秀傑長長地呼了口氣。
這就是他們最初看到板磚不那麼慌,反而敢衝上去的原因,有過經歷還是不一樣的。
又看到板磚稱呼王千辰為主人,便猜他和宋安平是一類人。
王千辰則陷入沉默。
聽上去,宋安平真正的蛻變,是在前往潞州市之後。在那之前,他也是個普通人,似乎在潞州市經歷了什麼,導致他「覺醒」了,而且不像王千辰這麼辛苦,又是妖氣又是尋找靈丸,花費好幾年才升到顛境。
宋安平,似乎沒花什麼力氣,就升到了顛境巔峰!
這已經不能用天賦異稟來形容了,彷彿有人按了一下開關,他就「咻——」的到了現在這個級別。和天資平平,甚至毫無天資的王千辰相比,堪稱一個天一個地。
所以……所以……
「你在哪裡見過阿平?他現在怎麼樣了?」宋秀傑試探著問。
「我們見過很多次了,他現在很好,叔叔阿姨,你們就放心吧!」王千辰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那就好,那就好。」宋秀傑和庄眉對視一眼。
雖然王千辰的回答有些敷衍,但他們也不好再多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