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嗎……我怎麼不記得了?」板磚似乎有些慌亂,伏在酒杯上不斷地喝著。
鳳九九和白狂海覺得這幕有點熟悉,當年肯定是經歷過的。朗白白則眼神發獃,他當然認出這塊板磚是王千辰身邊的妖怪,但他怎麼都沒想到這東西會是妖祖踏九州的結拜兄弟。
「怎麼沒有?」踏九州之前對板磚完全沒有印象,現在像是完全打開了記憶的閥門,滔滔不絕地說:「當年你是一個山寨的二當家,你們那個山寨又破又舊,我只是路過討口水喝,反而被你們給劫了,說是看我穿得板正,肯定有不少錢。我一怒之下,幾乎殺光了你們山寨的妖怪,你衝上來朝我腦門拍了好幾下,當場把我打得頭破血流!當時我就驚了,多少年沒人把我打出血了!氣得我轉頭就給你來了一下子,當時你飛出去好遠吧,我還以為你死了,就沒有再管你,結果沒多久,你又醒了,第二次攻擊我……」
踏九州喝了口酒,又抓了把花生米塞進嘴裡,繼續說道:「前前後後,你攻擊了我七八次,我用火燒你,用劍斬你,用刀劈你,用錘掄你……各種法子都使遍了,但是只能把你打暈,不能把你殺死!每次都是不用多久,你就醒過來了,確實給我驚得不輕……」
「嘿嘿嘿,不看看小爺是誰,怎麼可能殺了我吶……」板磚得意地道。
「對對對,當初你也是這麼說的!我就順嘴問道,你是誰啊?你說你是天庭下來的,在天上擁有很顯赫的地位,三清四御是你朋友,五老六司是你故交,七元八極是你兄弟,九曜十都是你哥們……我本來是不相信的,你一個妖怪哪來的資格?你反問我妖怪怎麼了,想當年齊天大聖他老人家也是妖怪,不也在天上地下來去無阻,後來還做了斗戰勝佛嗎?接著,你又講了好多天庭的事,說得頭頭是道、言之鑿鑿,似乎真的在天上呆過一樣。又想到你水火不侵、刀槍不入,我才漸漸信了。我就問你,既然你這麼厲害,能不能幫我在天上謀個職位?」
說到這裡,踏九州長長地嘆了口氣:「妖怪,我幾乎做到了極致,實在不想再當妖了!自古以來,妖怪能成神的不多,似乎天生就是被斬殺的命,那些運氣好的,也就給神仙當坐騎,或是給他們看家護院,能像嘯天犬一樣當夥伴的少之又少,能做到齊天大聖他老人家那樣的更是絕無僅有……嘿,但凡修鍊,誰不想成神成仙,誰願意一輩子當妖怪啊?我一提到這事,你就滿口答應,說沒問題,等隨後上了天,一定給我謀個職位,至少也是個兵馬大元帥!我大喜過望,就拉著你結拜了,那會兒咱倆才剛認識不久,但我絕對把你當親兄弟,還帶你見手底下的四個妖皇,讓你做【萬妖會】的二當家,誇你有勇有謀,是天生做軍師的料……」
板磚聽得冷汗涔涔。
你能記得咱倆結拜過就好,誰讓你想起來這麼多了?
好傢夥,你要麼一點都不記得,要麼全記起來,就沒有個中間的模糊地帶么?
什麼天上的事,你在人間聽幾回書,也能說得頭頭是道、言之鑿鑿!
當年隨口忽悠你的,誰知道你能當真,到現在還記得這麼清楚!
板磚心中叫苦不迭,但仍假裝迷茫的樣子說:「有嗎,我怎麼沒什麼印象了?」
「有的!」踏九州信誓旦旦地說:「你親口答應我,說在天上給我謀個職位!咱倆在一起呆了三天,你就說你要回天上了,然後再也沒露過面!後來天界、地府都失聯了,據說是有外敵侵入,我還擔心你的安危,今天看到你平安無事,我總算鬆了一口氣!兄弟,你能沒事就太好了!」
板磚本來都打算拒不承認、抵賴到底了,聽踏九州這麼一說,真是恨不得拍大腿,正愁沒理由吶,你就給我找好了!
板磚沉著聲道:「天庭和地府的事,你也知道了?是的,確實出了意外!當年我上了天后,不久之後就遇到了麻煩……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嘛!你可能等了很久,但對我們來說就是白駒過隙的事。發生意外以後,我和幾個夥伴殺出一條血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比如哪吒三太子、判官崔珏,以及二郎神的妹妹楊嬋,多年來都在人間躲避,可惜前不久又被吸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