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忙得熱火朝天,有開鏟車的工人,有指揮交通的工人,也有指指點點的老闆和員工。
王千辰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終於把目光鎖定在某個身材高瘦的中年男人身上,他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年紀,個子挺高,足有一米八幾,卻是骨瘦如柴,約莫只有九十來斤。
別看他瘦,幹活卻是相當賣力,不時在貨輪和碼頭間跑上跑下,而且什麼活兒都能幹一點,別人也願意叫他幫忙。
「老曼,交接手續看到沒有?」
「老曼,跟調度說一聲,貨場那邊快放不下了!」
「老曼,纜繩有點轉不動了!」
無論出現什麼問題,被稱作「老曼」的乾瘦男人總是第一時間上前解決。
「老曼,水尺好像不太准了,你幫忙看一下!」
老曼立刻躍入水中,不一會兒就鑽了出來道:「修好了!」
由此可見,老曼不光是個多面手,而且水性還非常好,現場對他的溢美之詞也絡繹不絕,有的說沒了老曼就不能活,有的說老曼就應該去當官,在這裡簡直是屈了才,還有的說老曼應該領雙份工資甚至更高。
王千辰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老曼具體是幹什麼的,好像什麼都會一點。
不過無所謂了,王千辰不是來調查他的。
而是來抓他的。
這些人老曼、老曼的叫,未必知道他的真實姓名是什麼。
王千辰卻知道。
他是一個妖怪,本相是條鰻魚,玖龍神火罩的消息,就是他「無意中」透露給杜鴻的。
——杜鴻曾說,他抓到過一頭鰻魚妖,對方以玖龍神火罩的消息,和他交換了獲得自由的權利。
王千辰剛聽說這件事時,就懷疑這條鰻魚是【光復會】的卧底,畢竟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了。雖然王千辰也奇怪,為什麼【光復會】對神器的下落了如指掌,但這就是事實,每次都是他們放出風來,然後引得幾個勢力去爭!
這次的玖龍神火罩,因為是在普陀山,又在烈焰谷的赤漿河內,一般人還真無法接觸,所以才只來了不怕火的盧俊!
事情解決完后,王千辰復盤整個過程,第一懷疑盧俊手下的那個蛇哥,之前他和蛇哥一起去火麟洞,沒多久盧俊就來到普陀山,還有就是普陀山陷入混戰的時候,蛇哥曾經跑來跟金雕王說,盧俊讓他大殺特殺,最好殺光普陀山的弟子,金雕王則表示疑惑,出發前盧俊明明不是這麼說的,怎麼突然就改了口?
金雕王不相信,還當場把他給殺掉了。
種種跡象表明,這個蛇哥很不對勁,所以王千辰第一時間搜尋他的屍體。他雖然化作本相,但之前的衣服還在,果然從中摸出了一顆靈丸,這是【光復會】卧底最堅實的證據!
蛇哥是個峰境,王千辰拿他的靈丸沒用,但他還是小心翼翼地收好,打算回頭給朗白白。
接著,王千辰又詢問杜鴻,那個鰻魚妖的具體長相,以及是在哪裡抓到他的。抱著試試看的念頭,王千辰來到某港口,但這港口上的人太多了,地方也太大了,單憑鎮妖鈴如同大海撈針,從中揪出一個鰻魚妖來實在不易,所以他又求助了現場工作的警犬。
接著便有了上面的一幕。
死掉的蛇哥沒法說話,活著的鰻魚妖一定能夠帶來消息!
他沒忘記宋重劍交代給自己的任務,「山人」之中或許還有一位【光復會】的特使,這頭鰻魚妖或許就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看到現場忙碌不堪,王千辰也沒急著動手,而是在暗中觀察著老曼。
等到日落西山,工人們紛紛下班回家,王千辰才跟在老曼身後,來到港口附近的一處出租屋時,他才猛地行動,迅速將老曼按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老曼慌亂地大叫著:「我錯了,我不在人類的世界混了,我馬上就回海里去,求你放過我一條命,我從來沒殺過人啊……」
這個老曼,倒是對自己的身份認知無比清晰。
王千辰哭笑不得地將他揪進出租屋內,先用縛仙索將他捆好,接著摸出斬妖刀來,站在他的面前,陰沉沉說:「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吧?」
「知道……」老曼哆哆嗦嗦。
「好,我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別跟我玩花招!」王千辰拉了一把椅子,坐在老曼身前,將斬妖刀放在大腿上,開啟了自己的審訊過程。
板磚也飛出來,繞著老曼轉了好幾個圈,還不時發出「咔嚓嚓」的磨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