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幾拳,盧俊就被揍得鼻青臉腫、鮮血噴濺。
同為妖皇,盧俊的實力並不差,但最大的問題是不敢還手。
對,不敢還手!
他知道無論打成什麼樣,妖祖和其他妖皇根本不會站在他這一邊,哪怕胸中萬千怒火,卻也只能默默忍耐,所謂忍著忍著就習慣了。
「砰砰砰砰砰——」
鳳九九不斷擊出粉拳,盧俊終於扛不住了,「轟」的一聲墜落在地,徹底昏厥過去。
鳳九九卻還嫌不過癮,又「唰唰唰」地丟出一串羽毛,將盧俊渾身上下扎了個鮮血淋漓。
「南皇大人,別打了,再打就死了!」空中響起「呼呼呼」的聲音,一頭黑兀鷹刺破夜空飛了過來。這頭黑兀鷹原先是黃獅王的飛行坐騎,黃獅王死了以後,它就呆在鳳九九身邊了。
盧俊地位再低,畢竟是個妖皇,真殺死了確實說不過去。
鳳九九喘了兩口氣,狠狠瞪了盧俊一眼,又回到梧桐樹頂,看向昏迷中的王千辰。鳳九九伸出手,摸了摸王千辰的額頭,探了探鼻息,又聽了聽心跳。
「精、氣、神幾乎都燒沒了,好狠的三昧真火!」鳳九九咬牙切齒,真打起來的話,她都不敢正面抗擊盧俊的火焰,只能採取側面游擊的方式,更何況只有山境實力的王千辰!
「南皇大人,您好像很關心他……」黑兀鷹懸浮在邊上,略有些幽怨地說。
黃獅王之死,和王千辰有著很大關係,所以黑兀鷹對這個人始終懷有恨意。
「他是我手下的妖王,當然要關心了。」鳳九九的手又挪到王千辰肚子上,察覺到還有內火正在燃燒,愈發憂心忡忡起來。
……您的手下以前也有妖王,也沒這麼關心過啊。
黑兀鷹在心裡吐槽,嘴上終究不太敢說。
但鳳九九已經看出了它的意思。
「知道我為什麼叫鳳九九嗎?」同為飛禽的緣故,鳳九九對黑兀鷹也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一邊檢查王千辰的傷勢一邊問道。
「好像是……您在家裡排行老九?」黑兀鷹不太確定地問,這些故事在妖怪之中頗有流傳。
「是的。」鳳九九說道:「我有八個哥哥、姐姐,所以叫鳳九九,但是它們都沒什麼修鍊天賦,活了幾百年就死了,我在這世上一個親人都沒有了,直到他的出現……」
鳳九九低頭看向王千辰,腦海中又浮現出之前的幾次碰面。
「欺負小姑娘算什麼本事?」
「叫哥哥。」
「怎麼樣,哥厲害吧?」
……真是又尷尬又無語,卻讓鳳九九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絲溫暖。
「哥哥。」
好久遠的辭彙啊,久遠到鳳九九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親人長什麼樣子,但是那份溫情和一大家子的和樂融融卻深深地印在她心裡。
黑兀鷹當然不懂她的心境,只是微微皺著眉頭。
「九……九姑娘,我主人怎麼樣?」就在這時,板磚栽栽歪歪地從王千辰腰后爬了出來,號稱水火不侵、刀槍不入的它,面對三昧真火的焚燒時,竟也短暫地昏迷過去,直到現在才醒過來。
「挺麻煩的,人都快燒沒了。」鳳九九耐心地解釋著。
「哈哈,那我要自由了……不是,那現在怎麼辦?」板磚著急地問。
「得去東海一趟。」鳳九九當機立斷:「白狂海那裡有張寒玉床,可以熄滅他身體中還在燃燒的內火,至於精、氣、神,需要慢慢恢復。」
「好,好,那我們趕緊走!」板磚立刻鑽回王千辰的后腰。
「南皇大人,您之前不是剛和東皇打過一架嗎……」黑兀鷹緊張地問了一句。
「你別管了,把盧俊送回去,然後在這等我。」鳳九九丟下一句話,便將王千辰負在背上,迅速朝著夜空之中飛去。
黑兀鷹則俯衝下去,將昏厥過去的盧俊背起。
一個向東,一個向北。
……
盧俊畢竟都是皮外傷,又有顛境的身子打底,不久之後便悠悠醒轉過來。
「你是?」盧俊坐在黑兀鷹的背上,低頭詢問。
「北皇大人,我以前是獅大王的坐騎,這會兒在南皇大人的手下幹活,她老人家讓我把您給送回去!」盧俊好歹是位妖皇,黑兀鷹當然對他客客氣氣的。
盧俊沒有作聲,看向自己的身體,發現還有很多青色羽毛插在自己身上,便一片片地摘了下來,整個過程沉默不語。
「北皇大人,不管南皇大人對您怎樣,我還是非常感激您的,因為我也恨那個白犬王!」黑兀鷹咬牙切齒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