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梧桐樹,神秘的小姑娘,星辰密布的夜空,時不時吹過的夜風,交織成一片異常詭異的畫面。
「南皇大人。」就在這時,樹下突然傳來一道畢恭畢敬的聲音。
坐於樹頂的小姑娘睜開眼睛,明明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的年紀,眼神卻充斥著說不明道不明的深邃和蒼老。
而在她睜開眼的剎那,位於樹下的那人慌忙低下頭,彷彿連和她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當然不敢對視,因為這個看上去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是【萬妖會】四大妖皇之一的鳳九九!她的本相是一頭朝天鳳,據說在家排行第九,所以得了這個名字。
鳳九九一身霓裳華服、艷麗非常,俯首往下看去,就見樹底站著一個黃須黃髮的中年男人,發量極其豐富,幾乎要擋住他那張臉,因為這頭黃色毛髮,也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很是威武。
「黃獅,什麼事?」鳳九九輕聲問道,聲音雖低,而且距離百米,卻清晰地傳到地下。
「南皇大人,經過多日探查,已經有黑熊王的下落了。」黃獅王畢恭畢敬地說,為了追蹤這個傢伙,他可沒少花費力氣。
「他在哪裡?」鳳九九立刻問道。
「本來在姑蘇城,但是現在往徽省的方向去了。具體去幹什麼,我也不太清楚,但我的手下在暗中盯著他。」黃獅王如實交代。
鳳九九沉默不語。
「南皇大人,要怎麼做?」黃獅王終於抬起頭來,他並非大夏土生土長,多年前從西域來到這裡,雖然早就可以口吐人言,但還是帶著點外國人的味兒,四個聲調始終分不清楚。
鳳九九沉吟半晌,開口說道:「為白虎王報仇是必須的……但,確實是白虎王有錯在先,如果因為這事和白狂海打起來,鬧到妖祖那裡肯定饒不了我。所以我不能出手,還是得你來!你們鬧,是小輩之間的嫌隙,我要摻和可就不一樣了。」
「可我……打不過他!」黃獅王面露難色。
八大妖王之中,黑熊王的戰鬥力絕對是最出色的,否則白虎王也不會被他按在地上活活打死。
「你倆的本事都差不多,無非是他皮糙肉厚,比你更抗揍而已。沒事,我給你一樣靈器,可以扛住他的攻擊。」鳳九九話音落下,伸手一拋,一樣物事落了下去,沒有任何聲息,看樣子還挺輕。
黃獅王趕緊伸手接住,竟是一件薄如蟬翼的青色紗衣。
「飛羽裳,由我的八十八根羽毛,花費百年煉製而成,抵擋山境的攻擊肯定沒有問題……有了它,黑熊王傷不了你,你卻能暴揍他。」鳳九九輕聲說道。
「謝謝南皇大人!」黃獅王激動不已,立刻將飛羽裳套在身上,並且當場就要試試,直接化手為爪,朝著自己腹部抓去。
「不要!」鳳九九厲聲喝道。
可惜還是遲了,就聽「噗呲」一聲,黃獅王的利爪入腹,熱乎乎的鮮血流淌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黃獅王捂著肚子,面色痛苦。
「……忘記告訴你了,這東西是用我身上的羽毛煉成,自然不是凡品,它是有靈性的。別人攻擊你,它會幫你抵擋,但你攻擊自己,它會默認你有這個需要,所以自動收起、避開。」鳳九九無奈地說。
「……您早說啊!」黃獅王愈發痛苦,趕緊往肚子上抹著草藥,還好這玩意兒是隨身攜帶的。
「誰知道你這麼蠢,竟然傻乎乎地自己試?」鳳九九輕輕扶了下額。
「我總得試試吧……」黃獅王差點哭出聲來。
「我幫你試!」鳳九九翻了下手,摸出一片青色羽毛,「唰」的一下朝著黃獅王擲過去。
「咻——」
本來輕柔的羽毛,在鳳九九的投擲下宛若利劍,徑直扎在黃獅王的肩頭,並且直接扎穿過去,鮮血再次噴湧出來。
「……這又是怎麼回事?」黃獅王痛苦地坐倒在地。
「……不好意思,我給忘了,飛羽裳只能抵擋山境級別的攻擊,剛才不小心施展了全力!再來一次,這次我將實力壓制在山境!」鳳九九又摸出一片羽毛,作勢要擲。
「……不用了南皇大人,我還是找別人試吧!您老人家早點休息!」黃獅王真的快要哭出來了,一手捂著肩膀,一手捂著腹部,一瘸一拐地下山去了,黑色的山風逐漸將他的身形淹沒。
「……真不是故意的啊!」鳳九九嘆了口氣,再度閉上眼睛棲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