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雕王皺著眉說:「好像真的是殭屍啊!」
黑熊王急眼地說:「別胡說八道啊,她就是被剛才那個妖怪給嚇到了!」
金雕王說:「我沒胡說。第一,她根本沒境界,之前在藏屍坑卻爆發出不亞於咱們的實力;第二,她傷成這樣子,卻跟沒事人似的,似乎完全感覺不到疼……」
「沒境界就是殭屍?你是翅膀長見識短吧,有些人就是修鍊其他法門的!我說當年在山林里,她一個瘦弱女子,怎麼把我拖進山洞裡的,現在謎底算是解開啦!至於感覺不到疼,也沒什麼可稀奇的,沒準是什麼覺能者呢。」黑熊王一邊說,一邊摸出隨身攜帶的草藥,小心翼翼地敷在阿綉周身的傷口上。
「……第三,她沒呼吸。」金雕王繼續道。
黑熊王的手僵在半空,一張臉變得又黑又沉。
「你早就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了,只是不想承認吧……」金雕王輕聲說道:「茅十九斬妖除魔這麼多年,咱們雖然很厭惡他,但在人間可是有口皆碑,怎麼可能無緣無故把一個普通女子封進藏屍坑裡?」
「……我不管她是什麼,我只知道她是阿綉!」黑熊王咬著牙,繼續給阿綉敷著草藥,眼神中閃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起。
「媽的,肯定茅十九那老東西託人來說情了……」黑熊王一邊罵,一邊把手機拿出來,發現是馬千里,皺眉疑惑地接起來。
「熊大王,您在哪裡?」馬千里問。
「幹啥?」黑熊王警覺地說。
「熊大王,那你是不是抓了個叫阿繡的民間女人?」馬千里又問。
「……你小子不會也是茅十九托來說情的吧?」
「不是!我是無意中聽說這事的!熊大王,您抓走的阿綉,就是我之前見過的阿綉!」馬千里迅速把之前的事講了一遍,「熊大王,這個阿綉確是殭屍無疑,一旦發作起來很難控制得住!所以我建議……」
「你建議你奶奶個腿!你算什麼東西,也有資格跟我提建議?!」黑熊王罕見地發了火,接著狠狠把手機摔在地上。
黑熊王沉默一陣,繼續給阿綉敷起了草藥,一舉一動都很小心、認真。
「你對你媽都沒這麼溫柔過嗎?」金雕王問。
「你想說什麼?」黑熊王不耐煩道。
「她如果發作起來,你能控制住嗎?」金雕王又問。
「不用你管!」黑熊王粗聲粗氣地打斷他。
「好,那我不管,承諾我的兩頓打什麼時候還啊?」金雕王之所以答應幫忙,就是因為黑熊王說事後可以讓他打一頓,後來因為羅伊切特,又增加到打兩頓。
「隨後吧,差不了你的!」黑熊王愈發煩躁。
「可以,那我就等著了!」金雕王懶得管他的事,也不擔心他會賴賬,都是大名鼎鼎的妖王,也不至於因為這點小事抵賴,說完便一抖翅膀飛走了。
一眼望不到邊的平原上,只剩下黑熊王和阿綉兩個人了。
陽光灑下來,落在兩個人的頭上,黑熊王額頭上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阿綉卻沒有任何反應,她早已失去了流汗的功能。
「熱了吧?」即便如此,黑熊王還是把阿綉轉移到了一棵樹下。
陽光被切割成許多碎片,星星點點地灑在二人身上。阿綉身上的傷太多了,黑熊王每一處都不放過,哪怕只是指甲蓋大的傷,也認認真真地敷上草藥。
黑熊王第一次干這麼精細的活,哪怕他自己受了傷,也是隨便塞一把草藥,反正過幾天就好了。黑熊王一邊處理著阿繡的傷,一邊口中還嘟嘟囔囔地說著話:「二十多年前,要是沒有你,我可就死掉啦!」
「這些年啊,我一直都在找你,從南找到北,又從北找到南。我沒有在你面前邀功的意思啊,我可不是什麼專情的人,這些年來不知有過多少女人!但我就是想找你啊,也不是想幹什麼,起碼讓我報報恩吧……」
「當然,你要是願意和我在一起,那我就更開心啦!我保證再也不找其他女人,一心一意對你一個,如果我有半句假話,就叫天雷把我劈死!」
一個山境妖怪,敢發這樣的誓,就說明他真是這樣想的。
說到這裡,黑熊王咧嘴笑了一下,看上去像個孩子一樣單純。
「金雕王剛才說,我對我媽都沒這麼好過……他懂個屁,我媽把我生下來就不見啦,我想盡孝也得有那個條件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