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以黑熊王當時的狀態,就算有那心思也沒那個力氣。
金雕王沉默一陣后道:「那你還喜歡她?」
黑熊王愣了一下:「為什麼不喜歡?」
金雕王說:「你想喜當爹啊?」
黑熊王驚訝道:「咱們妖怪還在乎這個?」
金雕王說:「對,我們是妖怪啊,我差點都忘了。好,你繼續說,後來怎麼找到她的?」
黑熊王便繼續講了起來:「我在那一帶陸陸續續找了幾個月,始終沒有發現她的蹤跡。村子里有人說,她跟野男人跑了,也有人說,野男人不要她,她去外地生孩子了。後來我也去其他地方找過,還是沒有她的身影。這些年來,我也有過不少女人,人類、妖怪、同族,不計其數,卻始終忘不了她。直到前段時間,我去杭城辦事,無意中發現她在街上買菜,剛開始都不敢認,後來一路隨行,終於確定是她!我很激動,便上前跟她打招呼,她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問我的傷怎麼樣了……」
說到這裡,黑熊王的聲音甚至有些哽咽起來:「這麼多年過去,她竟然還惦記我的傷!」
金雕王並不覺得感動,反而想道:「這麼多年過去,還問傷怎麼樣,腦子果然有殘疾啊。黑熊王真可憐,竟然喜歡一個人類的精神病。」
但如果譚左在這,必定會很吃驚,因為那時候他剛把母親轉移到二層小樓不久,「控屍術」才進階了第一版,屋子裡也貼滿符籙,阿綉不可能說話,也不可能出門!
黑熊王當然不知道這些,當時激動地對阿綉說:「我的傷早好了,我找你很久了!」
阿綉卻又不理他了,挎著菜籃子就往回走。
黑熊王以為自己說錯話了,一邊跟著她一邊著急地問:「阿綉?怎麼了?你為什麼不理我?」
阿綉始終不理他,挎著菜籃子回了家,還「砰」的一聲把門關上。躍過院牆,對黑熊王來說易如反掌,但在他的心中,阿綉如同菩薩般的存在,當然不可能做那種粗魯的事。於是他敲門、表白,說了許多深情款款的話,但是裡面一直沒有動靜。
黑熊王卻鍥而不捨,從那之後,基本每天傍晚都要去找阿綉,希望可以用自己的一片誠心去打動她,金雕王也是在這時候發現了阿繡的存在。
黑熊王說:「阿綉一直不肯理我,只有一次,她突然開了門,讓我幫忙搬了一塊磨盤。但下一秒,不知為何扇了我一耳光,還讓我滾!唉,我也不知道她怎麼了,但我覺得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自然是金雕王讓王千辰變成阿繡的那一次了。腦子稍微清醒一點,就能發現其中的詭異之處,就算黑熊王的腦子一貫不太好使,也不至於被人耍成這個樣子。不過愛一個人就是這樣,很容易喪失理智、蒙蔽思想,甚至自己騙自己,就好像舔狗和女神,無論多少次心灰意冷,但只要女神發個「晚安」的表情包,立刻就會滿血復活、激情澎湃,再次充滿幻想和希望。
更何況黑熊王就沒有心灰意冷過。
金雕王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干過的那些事,畢竟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自己不屑用那些手段。
說到這裡,黑熊王突然明白過來什麼似的,恍然大悟地說:「阿綉早就知道自己會被茅山的人抓走,所以才會打我一巴掌,然後還讓我滾!阿綉真是人太好了,太善良了,活菩薩啊,我就知道我沒有愛錯人!」
金雕王:「……」
真的,他覺得黑熊王無藥可救了。
黑熊王繼續講道:「再然後就是今天了,我再去那棟二層小樓,阿綉就不見了,現場還殘留著一些符紙和深坑,由此推斷是茅山的人將她給擄走了。」
金雕王奇怪地說:「茅山為什麼要擄走她?」
黑熊王說:「我不知道,可能是哪個老道看上她了?那群傢伙道貌岸然、衣冠禽獸,沒一個好東西!不管因為什麼,我都一定要救她!老金,幫幫我吧。」
「……能不能別叫得這麼親熱?」金雕王只覺得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好吧,金雕王,幫幫我可以嗎?」黑熊王再次說道。
金雕王沉默一陣,說道:「說實話,我覺得你這個主意真是蠢透了,為了一個女人竟然去攻茅山,千百年來也沒有妖怪這麼干過!你好歹是個妖王,做事都不動腦子的嗎?但是看你的意思,好像是非去不可了?」
黑熊王說:「對。」
金雕王繼續道:「我去可以,但攻山的時候我不插手,如果茅山那個老祖真的現身,我再助你一臂之力,但不是助你擊敗他,就咱倆也沒那個本事,我可以助你逃離茅山!」
黑熊王說:「有你在,肯定能逃得了。」
金雕王的那雙翅膀,一扇就是上百里,茅山老祖也抓不到!
黑熊王說:「好,那就這麼定了!」並且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在茅山那位老祖出關之前,就將阿綉給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