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千辰確實聽到了。
就這麼大的教室,又沒有牆板、玻璃等遮擋,怎麼可能聽不到啊?聽到有人談論自己,他本能地回頭看了一眼,沒想到就這一眼還被聶榮給發現了。
像是做了壞事被人察覺,王千辰有點心虛,立刻眼觀鼻鼻觀心,可惜桌子上就一個空本子,於是他又拿出手機,假裝若無其事地看了起來。
另外一邊。
「這麼遠,他能聽見咱們說話?」那個青年表示不信。
聶榮盯著王千辰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皺著眉說:「我總覺得這小子有點古怪,反正小心點吧,不要在背後說別人壞話了。」
「怎麼能是說別人壞話啊,這班長本來就該是你的嘛——」
「我都說了,我不在乎什麼班不班長!」
聶榮沉下了臉,這群人終於噤聲了。
不過話說回來,聶榮也挺好奇,王千辰到底能不能聽到他們說話?
看到那個人仍是一副眼觀鼻、鼻觀心,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聶榮突然計上心頭,輕聲說道:「王千辰,我是你爸爸。」
話音剛落,王千辰的脊背突然抖了一下。
「哎,我跟你開玩笑的,我不是你爸爸……」聶榮趕緊說道。
王千辰一動不動。
「果然能聽見我說話啊……你會的本事可真不少!」聶榮輕輕笑著。
王千辰沒有任何反應。
「嘿嘿……」聶榮搖了搖頭,不再理會這件事情,但也暗暗想著以後注意點,不能在這傢伙背後說壞話了。
因為重力壓制的緣故,大家的日子都不太好過,彷彿身上隨時背著幾個人在行動,而且還是遍布身體的每一方、每一寸,所以大家能不動都不動,老老實實地呆在位子上。
上午是理論課,下午是實踐課,給王千辰他們授課的,是一位戴著老花鏡的老學究,看模樣至少七十歲往上的年紀了。
講什麼?
當然是講各個妖怪的種類和習性,以及克制它們的戰術和方法,還有隊友之間應該怎麼配合,攻擊要怎麼打,輔助要怎麼打,聽著就跟講解遊戲一樣,很刺激也很有意思。
只不過遊戲死了可以重來,殺妖死了真就死了,誰都挽救不了。
因為妖怪的種類繁多,能力也各異,所以這門課有的講,即便訓練營的課程結束也未必能講完,所以只能挑一些大眾的、常見的來說。
「除了活物妖怪以外,還有死物妖怪,比如刀槍劍戟、琴棋書畫,甚至勺子、鏟子、枕頭、衣服都有可能成妖,有的是沾了能人異士的血,有的常年在寺廟或是道觀聽經,也有的無意中吸收天地之靈氣,只要機緣巧合,無論什麼東西成妖都不奇怪……」
「哈哈哈,小紅樓,這個老師正在說你!」板磚在意識里說道。
「是嗎,讓我聽一聽唄!主人,我要出去!」紅樓先生倍感好奇。
王千辰看看左右,見沒有人注意自己,便伸手一招,摸出一本《紅樓夢》來放在桌上。
「對待不同的妖怪,要用不同的方法,比如書妖這種東西,要拿火燒、用水浸,或者直接扔進碎紙機里,保准讓他灰飛煙滅……」老學究悠悠地說著。
「擦,真狠……」和板磚在一起待久了,紅樓先生也沾上點說髒話的習氣。
「總之,只要了解一個妖怪的特性,要對付他就不難,在境界相差不大的情況下,甚至可以越階殺妖,畢竟妖怪這種東西,大部分的智商並不是很高……」
「扯淡,你讓他殺了我試試?」板磚很是不屑地說。
「大部分智商不高?他是沒見過我,像我這種飽讀詩書的妖怪,他想對付我還困難了點,我可是讀過孫子兵法和三十六計的……」紅樓先生更是嗤之以鼻。
二妖在意識里不斷聊天,攪得王千辰煩不勝煩,又把紅樓先生收了回去,一向揣在腰后的板磚,也被放進了乾坤袋。
「主人,這裡面好悶啊,還有四個傻屌,能不能把我放出去……」板磚可憐巴巴地哀求著,都不用王千辰幹什麼,乾坤袋裡便傳出一陣「砰砰啪啪」的聲音。
一上午有兩節大課,中間可以休息半個小時,大家最多就是上個廁所,就回教室裡面呆著了,誰也不想在外面多走動。
但是杜鴻和譚左這兩個活寶,頂著重力壓制也要來找王千辰聊天,美其名曰促進感情,但王千辰一點都不感動,反而抱怨兩人真是吃飽了撐的。
「我們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就跟我們聊會兒唄……」杜鴻一副便秘的表情,扛著十倍重力確實挺難受的。
「是啊,隨便聊點什麼都行,這樣回去實在太不值了!」譚左也是一臉痛苦,好幾次想摸出大力符,但是都忍住了。
「你倆快滾犢子吧,以為說話不用費力氣嗎?求求你們快回去吧,下午還有實踐課,省點力氣行嗎?」王千辰扶著牆,白眼都快飛到天上去了,恨不得一腳一個將兩人都送走。
教室里。
看到和普陀山杜鴻、茅山譚左都相談甚歡的王千辰,聶榮的眼睛微微閃動。
「這傢伙,真不是一般人啊……」聶榮喃喃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