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味這種東西,不會一直漂浮在空氣中,肯定會隨著時間慢慢稀釋、消散,所以無論追蹤還是辨別,必須要早、要快、要及時。
辦公室里還好一點,如果是在外面,沒多久就被風吹散了。
但即便是在密閉的空間里,氣味最多也就停留幾個小時,畢竟「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句話可不僅僅用來形容消息的,也是一種人人都知道的物理現象。
所以,這股陌生的氣味,必定是在幾個小時內出現的。
可王千辰監聽了一上午,並未聽到任何陌生的人。
是不是黃三爺?
王千辰皺著眉頭,仔細循著這股氣味尋找,最終發現他是從窗戶出去的。
這是七樓。
不管他是不是黃三爺,都絕對不會是一個普通人!
「滴鈴鈴——」
與此同時,王千辰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李千秋打過來的。
「你那邊有什麼發現么?」李千秋問道,因為這事是他們兩個在辦,所以一直保持單線聯繫。
王千辰便把剛才的過程講了一遍。
「基本可以確定是黃三爺了。」李千秋說:「我到了尤為約的飯店,對方來了,但他沒來,說是路上堵車,改天再見……」
「他和黃三爺在一起!」王千辰咬著牙,好狡猾的黃三爺,明明在尤為的辦公室,愣是一句話都沒說,要不是還有氣味,這次又讓他逃掉了。
「還能追蹤到么?」李千秋又問。
王千辰把頭探到窗外,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接著說道:「快消散了,我得儘快去追。」
「好,你趕緊追,隨時報告位置,我儘快和你匯合!還有周老哥他們,我也通知他們過去,如果你先到了的話,就先盯著,不要輕舉妄動。」李千秋快速地安排著,黃三爺是萬妖會的成員,那麼至少是個岩境,王千辰單獨對上他,肯定占不到一丁點好處。
「明白!」王千辰掛了電話,接著爬上窗檯,身體探到窗外,再次努力辨別起氣味來。
確定黃三爺下去了,王千辰才出了辦公樓,循著黃三爺的氣味繼續前行。一直走到停車場,黃三爺的氣味消失了,消失的地方正好是尤為的停車位。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氣味,車當然也一樣。
當然可以要求警方幫忙調查尤為的車去了哪裡,但尤為也不是普通人,這傢伙有錢有勢有地位,沒準消息會透到他耳朵里。
還是自己的鼻子靠譜。
王千辰隨手一揮,將肌肉男大黃蜂招了出來。
在王千辰的指示下,大黃蜂搖身一變,成了一輛黃色汽車,載著他迅速離開潞達公司。
王千辰把車窗打開,一路追蹤著尤為的車而去。
……
城東,一家破舊的遊戲廳里。
「馬上就要打BOSS了,別搶我的包子啊!」
「這是遊戲里的道具,怎麼是你的了?」
「能不能有點團隊精神,我死了,難道你一個人能打得過BOSS嗎?!」
幾個奇形怪狀的人擠在一台遊戲機前,聲嘶力竭、面頰漲紅地吼著,雙手不停地拍著按鍵。說他們奇形怪狀,是因為這裡面有侏儒、有瞎子、有傻子,甚至還有一個乞丐。
沒錯,乞丐,至少六十多歲,滿頭的亂髮、衣衫襤褸,臉上和手上都是泥,腳上踏著一雙破破爛爛的解放鞋,渾身散發著難以言喻的臭氣,旁邊還擱著一隻裝滿了塑料瓶的塑料編織袋。
乞丐趴在遊戲機上,操縱著一個遊戲角色,正和旁邊的侏儒吵架,傻子在後邊加油叫好,瞎子則不停地問著:「打到哪個BOSS了?一定要用連環腿啊……」
就在這時,遊戲廳的門突然被推開,【天棄】的小隊長阿飛邁步走了進來。
「都停下,有正事要辦了!」阿飛拍著手,直接走進了衛生間。
眾人誰也沒注意到阿飛,仍舊急頭白臉地打著遊戲。
不一會兒,阿飛從衛生間里走了出來,頭上已經被撞了個大包,沖著一群人大吼:「我讓你們停下,沒聽到嗎?!」
遊戲廳里瞬間安靜下來,大家紛紛回過頭去看著阿飛。
「殺人,這是資料,大家看一下吧。」阿飛將手裡的一摞文件丟到了門外。
眾人也沒當回事,知道他有斜視的毛病,趁著文件還沒被風吹走,紛紛衝到外面將資料撿了回來。
「哇,斬妖人啊!我最喜歡殺他們了,這個活兒我接了!」侏儒興高采烈,在原地蹦了起來。
「嘿嘿嘿……斬妖人是什麼……嘿嘿嘿……但是這個娘們不錯……」傻子流著口水,盯著某張文件上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