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你又何其無辜
第170章 你又何其無辜
「屬下不敢妄言。」陶山的聲音緩緩傳入慕凌的耳朵里。
「走吧。」慕凌再一次看了眼墨染染的寢殿，輕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他要好好想想，接下來的路該如何走……
……
墨緋夜回到墨府後，先是將墨安軒送回了他自己的屋子裡休息，之後才回他的屋子。
剛剛踏進屋子，墨緋夜抬腳的動作一頓，眉頭微蹙，目光上下掃了下屋子，緩緩走到的桌前，拿起桌子上的茶盞看起來似乎是要倒水。
下一秒，墨緋夜手中的茶盞就朝房梁的位置擲了過去，一個黑影從房樑上閃身下來。
不過片刻，兩人已經交手了數百招，墨緋夜微微處於下風。
「緋夜，不得對大長老無禮。」就在兩人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墨皓走了進來，見狀低聲呵斥。
墨緋夜聞言，幽黑深邃的眸子微凝，擊出最後一掌后往後退了好幾步，將兩人的距離拉開，然後直視眼前的黑衣人。
在墨緋夜的注視下，黑衣人伸手緩緩將臉上的面紗給摘了下來，露出了一張飽經風霜的臉，和那花白的鬍鬚與頭髮。
「墨緋夜見過大長老。」墨緋夜的眸子微閃，垂在袖口下的手緩緩收緊。
「十幾年不見，當初的小傢伙都長這麼大了啊，墨皓你功不可沒。」洪亮爽朗的聲音，大長老雖然滿頭白髮，但他氣息雄厚，一點也不像上了年紀的人，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像極了年輕力壯的男人。
墨皓看了眼大長老，緩緩開口道：「大長老說笑了，我並沒有做什麼，緋夜能走到今日，都是他自己努力的功勞。」
「知道我這次為何而來嗎？」大長老的目光掃過兩人，聲音裡帶著絲絲冷意。
墨緋夜與墨皓互相對視了一眼，都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凝重與擔憂。
「看來，你們兩個猜到了。」大長老將兩人的神色都收入了眼底。
「你們兩個同我過來。」大長老目光掃過墨緋夜，說完這句話，大長老轉身，來到牆邊，用手在牆上敲打了幾下，一條暗道赫然出現在兩人的面前。
墨緋夜與墨皓看著出現在眼前的暗道，神色沒有一絲驚訝，看來兩人也是知道這條暗道的。
暗道的牆壁每個一段距離，就會鑲嵌著一顆的夜明珠，夜明珠的光芒將暗道給照亮，雖不是太亮，用來照明足夠了。
大長老率先朝暗道里走去，墨緋夜與墨皓一前一後緊跟其後。
「一會兒，別跟大長老來硬的，你服個軟認個錯，先混過去再說。」墨皓看了眼大長老，伸出手扯了扯前面的墨緋夜。
他大概已經能猜到大長老想做什麼了……
他怕墨緋夜不肯認下，激怒大長老，這樣反而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的糟糕。
墨緋夜的眼睛微垂，沒有回頭，墨皓看著面前的墨緋夜，無奈的嘆了口氣。
三人一直往前，很快一個擺著牌位的祠堂前，祠堂並不大，只擺著一個牌位。
大長老的目光掃過那個牌位，眼底劃過一抹悲痛與懷念。
「跪下。」當大長老看向墨緋夜的時候，眼底的悲痛與懷念瞬間被冷意給取代。
墨緋夜的眸子掃過祠堂上的牌位，微微閃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當著你父皇的面，你告訴我，你知道錯了嗎？」大長老看著跪在地上的墨緋夜，眼底劃過一抹不忍，但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緋夜不知錯在哪裡，還請大長老告知。」墨緋夜的聲音緩緩響起。
墨皓的額頭跳了跳，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墨緋夜不是個肯認錯的人……
「不知道錯在哪裡？慕凌他殺你父皇，搶你的皇位，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而你卻愛上了仇人的女兒！你怎麼對得起你父皇和那些為了護你而死的前朝將士們，你父皇在九泉之下要是知道這件事，死都不得安生！」大長老越說也激動，聲音也越發的大了起來，語氣里滿是憤怒。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墨緋夜竟然會愛上仇人的女兒！這讓他死後，該怎麼同先皇交代！
「慕凌犯下的最貴，我自會向他討回來，她是無辜的，她父親犯下的錯與她無關。」墨緋夜一字一句的說道，清晰的聲音在密室里回蕩。
大長老的臉色逐漸變得越來越難看，密室里的氣氛也越發凝重。
「無辜？那些被慕凌害死的將士們是何其無辜，你又是何其無辜，慕凌他可有放過你？我看你是被美色迷昏了頭，忘記了那些血海深仇。」大長老的聲音越來越憤怒，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的暴躁。
「我從未忘記過那些血海深仇，從未忘記過。」墨緋夜的眸子逐漸被恨意取代，聲音里充滿了殺意。
「那你當著你父皇的面發誓，永世不娶墨染染。」聽完墨緋夜的話，大長老臉上的冷意算是平緩了不少。
大長老本想讓墨緋夜去殺了墨染染以示他的決心，但礙於墨皓在，墨緋夜與墨染染又都是他養大的，怕如此做，萬一將墨皓推到了他們的對立，那樣就得不償失了。
看在墨皓的面子上，他退了一步，不讓墨緋夜取墨染染性命了，只要墨緋夜發誓，永世不娶墨染染就可以了。
若到時候，墨染染敢糾纏與墨緋夜再殺也不遲。
墨緋夜抬眸，深深看了眼面前的牌位，沒有說話。
雖然沒有開口，但是墨緋夜的態度已經替他做了回答，他不肯發誓。
「好，很好，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執迷不悟，那我今天就代替你的父皇，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不孝子！」大長老氣的臉色鐵青，顯然墨緋夜的反應已經激怒到他了。
大長老掃視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能打的東西，便乾脆將自己佩劍抽出，握住劍鞘的一端，將劍鞘豎起，用窄的那一面打向墨緋夜的後背。
寂靜的密室里只聽得到劍鞘與墨緋夜後背撞擊在一起的聲音。
大長老下手毫不留情，儘管劍鞘並不是鞭子，但沒幾下，墨緋夜的後背就有血滲出。
不知過去了多久，墨緋夜後背的衣服已經裂開，露出鮮血淋漓的後背。
墨緋夜的身子搖搖欲墜，整個人全靠毅力在支撐著他。
終於墨皓看不下了，伸出手攔住了欲再打的大長老。
「大長老，孩子一時有些意氣用事，教訓教訓幾下就行了，讓他一個人在這裡反省反省，說不定他就想通了呢？」墨皓的語氣裡帶著商量。
「事情變成這個樣子，大部分責任在你！要不是你善心作怪，救下了當時的墨染染，今日這事就不會發生了。」大長老冷冷瞥了眼墨皓，要不是墨皓多管閑事，也不至於發展到這一步。
「是是是，是我善心作祟，但我要是沒這善心，當初的緋夜也活不下來。」墨皓明著似乎是在承認錯誤，實則將大長老的話給堵了回去。
要知道，若當初他沒出手，墨緋夜早就死在那些追兵的手裡了，哪裡還等得到大長老們出現救他。
「哼。」大長老被墨皓堵了一下，冷哼了一聲，帶著一肚子的怨氣，甩袖離開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