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她這是中蠱了
第94章 她這是中蠱了
一轉眼兩日過去了，墨緋夜半路被襲落水的消息傳了出去，太子從下人口中得知消息后，派出士兵與墨家軍一起沿著下游不分晝夜的找，卻還是沒有找到任何關於墨緋夜的消息。
而墨染染從被救回來，王軍醫換了好幾種葯，每次都是剛退燒，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又燒了起來。
降下來的溫度又一次死灰復燃，王軍醫面帶憂愁的說道：「這燒一直不退可不行，再這樣燒下去，腦子都得燒壞了。」
「那該怎麼辦？」張恆望著躺在床上，臉上帶著病態的墨染染，眼底滿是擔憂。
墨緋夜失蹤已經夠讓墨家軍頭疼的了，偏偏這個節骨眼上，墨染染高燒不退，要是真燒傻了，他可怎麼跟墨緋夜交代？
「我是沒辦法了，如今之計，是趕快回京，看看太醫院的太醫們能不能把這個燒給降下來。」王軍醫眼神裡帶著一絲頹廢，他是不是真的老了，居然連個燒都退不下來。
「可墨緋夜還沒有找到……」張恆聞言，眼底閃過一抹複雜。
剛得知墨緋夜重傷落水失蹤，除了震驚之外，心底深處多了一絲不該出現的竊喜，有的時候，他甚至在期待，期待著墨緋夜就這麼消失下去，永遠也不要出現，這樣就沒有人阻止他跟染染在一起。
這種念頭就是蝕骨之毒，一旦出現就無法將之剔除。
墨緋夜對他來說，有再造之恩，他知道自己不該有這種心思，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無法做到不去想。
王軍醫猶豫了下，緩緩開口：「讓龍煞與龍孤留下來找吧，墨姑娘沒辦法再等了。」
日夜兼程，回京也要一段時日，再等下去，路上再耽擱些時間，就算墨姑娘身體比一般女子好，也經不起這麼燒。
「你在這裡守著墨姑娘，我去同太子說。」張恆沉默了片刻，做出了決定。
張恆從墨染染的房間里出來后，朝著太子的屋子走去。
而此時，陶山正在太子的屋子與他談事。
太子望著陶山說道：「你說墨緋夜會不會知道我們要殺他，此刻也許正躲在某個暗處暗中療傷。」
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說失蹤就失蹤，就算是死了，也不至於連個屍體都沒有留下。
「不可能，我親手擊中他的，絕無生還的可能。」陶愣冷著一張臉，出聲反駁。
然內心卻也有些不安，太子若真的說對了，那麼事情就難辦了，他們將失去殺墨緋夜最好的機會。
太子還想開口，就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在朝這裡走來，太子與陶山對視了一眼，沒有再開口。
「殿下，張恆求見。」過了片刻，門外就響起了護衛的聲音。
「讓他進來。」太子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末將張恆參見太子殿下，參見陶近衛。」張恆雖然不喜歡太子，但還是按照規矩給太子行了個禮，陶山官職比他高，他也朝陶山行了個禮。
「你來見本宮所為何事？」太子掃了眼張恆，他認得張恆，張尚書的兒子。
「墨姑娘不小心染了風寒，高燒不退，請太子恩准末將帶墨姑娘先行回京治療風寒。」張恆說話的時候，看了眼一旁的陶山。
太子看了眼陶山，隨後緩緩開口道:「燒一直退不下來嗎？」
太子是知道墨染染髮熱的，陶山同他說的。
張恆如實回答道：「是，王軍醫換了好些方法，燒總是退了又燒，一直無法徹底痊癒。」
「我剛剛與太子商量了一下，再等一日，明日天亮，若還沒有墨將軍的消息傳來，我們便一同啟程回京。」太子剛想說什麼，陶山則搶在他前面開了口。
太子看了眼陶山，而後頷首，默認了陶山的話。
「那末將就先告退了。」得到想要的答案，張恆自然不願意再待在這裡。
「陶近衛，明日若還沒有墨緋夜的消息，我們就只能走了？」
「他若誠心躲我們，我們怎麼找也不會找到的。」陶山頓了下繼續開腔道：「他若想做些什麼，就必然要出現，只要他出現，我們就還有機會，這次就先放過他。」
墨緋夜若不肯出現，他們再怎麼找也沒用，與其在這裡耽誤時間，還不如回京，稟報皇上，看下一步該如何走。
「那就再等一日。」太子權衡了下利弊，也沒有再反對。
他們這次在墨城耽擱的時間確實有些久了。
翌日清晨，依舊沒有墨緋夜的消息，太子見狀便通知眾人收拾收拾，一個時辰后出發。
墨將軍眾人因為要鎮守邊境，留了下來，沒有跟太子回京。
沒有與太子一同回京的還有龍孤，龍孤在隊伍啟程后，偷偷脫離了隊伍，沿著墨緋夜落水的那條河的下遊走了一段路，來到一間獵戶家。
「龍副將。」獵戶見到龍孤，杵著拐杖站起來，想要跪下來行禮。
龍孤見狀，快步上前，扶住了農獵戶，「你腿不方便，就不要行禮了。」
這個獵戶曾經是墨家軍的一員，在一次征戰中，傷了腿，連普通士兵日常的訓練都做不到，在遺憾中離開了軍營，在這處山裡，建了個木屋，當起了獵戶。
墨緋夜落水那日，他正好在下游，救了重傷昏迷的墨緋夜。
「咳咳咳。」屋裡傳來了男人的咳嗽聲。
龍孤聽到咳嗽聲，鬆開了扶著獵戶的手，抬腳朝屋內走去。
「主子，你要拿什麼，屬下幫你拿。」龍孤一進門，就看到墨緋夜想要下床，連忙上前，阻止了墨緋夜要下床的念頭。
「水。」墨緋夜的聲音裡帶著沙啞，不過一個字，都說的費力。
皇上早就對他起了殺意，從陶山出現時，他就一直防著陶山，只是他沒想到，陶山竟然能混進他的暗衛里。
陶山的那一掌用了十成力，好在他反應快，用內力護住了心脈，這才保住了性命。
在龍孤找到他的時候，他讓龍孤瞞下了找到他的消息。
陶山若知道他沒死，一定會再設法害他，不如直接失蹤，療好傷再回京。
「主子，給。」龍孤將茶盞遞到了墨緋夜的面前，喂他喝下了水。
「太子最近可有什麼動作？」墨緋夜放慢了說話的力道與速度，眸子微眯，周身冷氣環繞。
沒能找到他的屍體，他們一定很失望。
「太子好像放棄了，今日帶著隊伍離開墨城回京了。」龍煞與龍孤在得知墨緋夜被人救下來時，也就來了一次。
再後來太子說是派人幫他們找主子，實則是在暗中監視他們，怕太子懷疑，一直等到太子帶人離開，他才來見的主子。
「染染的燒退了嗎？」喝完水的墨緋夜呼吸順了些。
「還未退，一直反覆，龍煞跟大小姐一起回京了。」龍孤稍微遲疑了一下，他想隱瞞墨染染的病情，然最後還是說了實話。
「讓人給京城的太醫院院首帶一句話，治不好染染，讓他一家人都陪葬。」墨緋夜的聲音低低的，帶著透骨的冷意。
若不是受了傷，他絕不會讓染染一人回京。
「傳書讓龍煞護好染染，護不好染染，以後都別想在我面前出現。」墨緋夜還是不放心她。
皇上已經開始對他動手了，他怕皇上趁他不在，對染染，對墨家出手。
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受了重傷沒辦法陪在她身邊。
龍孤畢恭畢敬的說道：「屬下一會就去給龍煞傳書。」
「把暗衛清查一遍，我懷疑裡面有皇上的人，不要讓他們發現不對勁，我留他們還有用。」他的暗衛里肯定混入了皇上的人，沒有人幫陶山，陶山是不可能混入暗衛里，一路跟著龍煞都沒有暴露。
墨緋夜將要做的事，逐一同龍孤說了。
龍孤在屋子裡待了半天，才離開。
而太子一行人，因為墨染染高燒不退，連夜趕路，幾日後，總算趕回到了京城。
一路上，王軍醫都在給墨染染灌藥，用涼水降溫，然依舊沒有什麼用，高燒始終降不下來。
……
回京以後，院首給墨染染把完脈，緩緩開口道：「她這是中蠱了，不是染上風寒。」
「請院首救救墨姑娘。」張恆聞言，一雙眼睛猛的一亮，彷彿看到了希望，起身就想去跪院首。
「你不用如此，我會救的。」院首連忙扶住了張恆。
他一家的命都跟這個小丫頭的命拴在一起，他敢不救嗎？
「按照這個單子上藥方，抓藥熬藥，熬好端過來。」院首寫了一張藥單，遞給了一旁的太醫。
太醫接過藥單，拿著藥單，去抓藥了。
兩個時辰后，葯熬好了，院首將葯喂墨染染喝完，讓人將藥渣又煮了會，倒入了一個盆里，盆放在了墨染染的床頭。
一刻鐘后，床上昏迷的墨染染，突然難受了起來，喉嚨動著。
院首瞅準時機，扶住墨染染，用手拍了下她的後背。
「嘔。」墨染染嘴巴一張，吐出一堆小蟲子。
小蟲子都落入盆中，掙扎了幾下，就不動了。
院首扶墨染染躺下后，對著一旁的太醫說道：「把這個拿去放在火里燒了。」
一旁的太醫將盆端走。
「院首，墨姑娘的蠱除乾淨了嗎？」張恆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緊張。
院首給墨染染把了下脈，說道：「拖延了這麼久，蠱蟲都繁衍了，哪有那麼容易就清乾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