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七章 不得不來
楚淵居高臨下的看著麵前這兩個人,年長的這個男人楚淵認得,他就是獨守了這安親王府數年的老仆。
“你們還在這裏做什麽,安親王呢?怎麽,難道安親王逃跑,故意留下你們兩個來做犧牲?”楚淵曜黑的眼眸深邃,唇角微微揚起,那弧度並不是流露的笑意,而是一抹不屑的嘲諷。
“皇上,老奴、不明白您的意思?”安親王府的老仆詫異於楚淵的話,小心的不解的說道。
“朕問你,安親王去了哪裏?在此之前,王府裏是一個人也沒有的,你們又是去了哪裏?”楚淵凝聲問道,微微昂頭傲然的神色,英挺而立流露出渾然天成的王者氣派,這樣的霸王之氣難以抗拒。
“皇上,安親王確實帶了人出府去,而且是昨天晚上坐馬車出門去的,不過去了哪裏王爺並沒有告知。而老奴與這小英子,則是一大早就出府采辦去了,故而先前府裏才會沒人在。”老仆實話實說,麵上卻是極盡茫然,他不知道安親王出次府門,怎麽都勞的皇上這樣大動幹戈。
“在你看來,安親王還會回來?”楚淵沉凝,挑眉問道。
“皇上,老奴雖不知您為何這樣說,但安親王隻是出趟王府,若他要離開皇城回大漠,肯定是會向皇上您請辭的!”
“……”楚淵沉默一下,在心中微微思索,忽而轉身就走。
蕭琤墨看到楚淵扭頭,自然是跟著他一道兒離去。不來這安親王府倒是沒什麽,一來倒還真是讓他們發現了端倪。根據這老仆所說,安親王的行為不像是“畏罪潛逃”,不然安親王不會還那麽悠然的坐馬車離開。
還有便是,這老仆既然是安親王府的老奴了,數年前就是伺候在安親王身邊的人,沒可能這時候安親王逃命去了,所有人都帶了走,卻偏偏留下這麽二人在這裏等死。
看來,這事情其中必有蹊蹺,安親王的行蹤比起寒楓好像更加的詭秘一些!
走出安親王府,楚淵在王府門前站定,回身抬頭,看向府門上高掛的牌匾,神色有些沉凝複雜。安親王,他與寒楓之間肯定是有聯係,但是此事事件究竟是不是安親王與寒楓共同策劃,還真是有點說不清楚了。
從安親王府出來以後,楚淵又去了刑部一趟,昨晚被殺的六位大臣,現下屍體全都陳列在刑部的停屍房內。在那裏,楚淵觀察了他們每個人的傷口,大多都是一刀斃命,死時沒有過多的掙紮,那傷口足以可見行凶之人的狠辣凶殘。
目光在觸及劉清江和王川的屍體時,楚淵的目光中有著一絲沉痛,劉清江與王川都是他一手提拔起來,正值英年卻對朝堂極為熟悉,是不可多得的忠實幹將。可惜,經曆數年萬事磨練出的人才,竟然在一夕之間命喪黃泉。
除去那該死的兩個人之外,楚淵對其他四人均表示惋惜,人死不能複生,楚淵所能做的就是抓到寒楓,抓到那些殺害他們的人,為其報仇。
從刑部離開時間已經不早了,楚淵決定回皇宮去,然而就在這時,楚淵接到了禮部尚書的求見。於是,還未走進皇宮的楚淵,直接在宮門外麵見了禮部尚書。
“皇上,臣有要事稟報!”禮部尚書向著楚淵行禮後,急切說道。
“有什麽事情?”楚淵緩緩開口,現在對他來說最為重要的是寒楓與安親王,他有些不解禮部能有什麽要緊的事情發生。
“皇上,臣剛剛收到皇陵的飛鴿傳書,說安親王帶著人去了皇陵,想要拜祭祖先以及先皇陵墓。守皇陵的人將安親王一行人攔了下去,又趕緊報信到了這裏,皇上,您看此事該怎麽辦?”禮部尚書為難的請示著。
“安親王,去了皇陵?”楚淵有些訝然,知道了安親王行蹤,這對現下來說無疑是個重大消息,可是安親王會在皇陵出現,這可真是讓人費解。
“是的,安親王請求進入皇陵,皇上,您看是不是先派人將安親王一行人捉拿,帶回皇城之後由您審訊?”昨晚發生的慘劇禮部尚書自然是知道,他也清楚皇上現在正在捉拿寒楓與安親王。
“不,你飛鴿傳信過去,就說安親王想要進入皇陵,朕允了!”說完,楚淵扭頭看了蕭琤墨一眼,對著禮部尚書吩咐道:“你去做準備,朕要即刻前往皇陵,不得有誤!”
禮部尚書領命離開後,楚淵與蕭琤墨先去了趟皇宮,對一些事情做了安排之後,啟程前去皇陵。皇陵在皇城外的麓山山腳下,前去那裏快馬加鞭也要差不多一天的時間,按照皇陵送來的消息時間來看,安親王昨晚出府之後,是直接奔著皇陵而去的。
安親王為何去了皇陵,楚淵與蕭琤墨都覺得奇怪,但是他們心中都有一種直覺,安親王去皇陵肯定是和先皇有關。安親王決定來皇城,就是為了先皇祭禮而來,而今又獨自貿然去了皇陵,看來這其中必定隱藏著為人所不知的故事。
因為這點,楚淵的心裏有些急切與興奮,蕭琤墨理解楚淵的心思,因為他也一樣。在他們看來,此次前往皇陵,見到安親王之後,很有可能會解開數年前那道謎團。
還有就是,蕭琤墨心裏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因為安親王在皇陵的出現,他可以認定為安親王與昨晚發生的事情是沒有關係的,那樣的慘劇可能隻是寒楓一人策劃而為。
不過,沒有真憑實據,蕭琤墨不會將他這樣的想法說給楚淵聽。隻要來到皇陵見到安親王,相信一些事情自然會有合理的解釋!
蕭琤墨和楚淵一路不停的趕往皇陵,途中更是消息不斷,分別收到林墨軒與陸祁諾傳來的最新情況。在得知道安親王來了皇陵之後,楚淵就安排尋找安親王的陸祁諾一行人配合著蒼墨他們尋找寒楓,因為確定安親王在皇陵,那麽他就逃不了。
楚淵一行人快馬加鞭而去,所用時間自然比安親王他們少一些,不過當他們來到皇陵的時候,也已經是夜間,而且將至淩晨。
皇陵坐落在麓山山腳,但是陵寢是沿著山脈起伏向上而建,楚淵一行人來到皇陵時,可以看到皇陵外有燃起的大片火光,那是守陵的侍衛在迎接楚淵他們的到來。
禮部尚書在接到飛鴿傳信的同時,告知了守衛皇陵的人楚淵要來的消息,得知楚淵即將要來這裏,便特意安排了人在此迎接著。
這是夜間,皇陵這個地方在夜色下更加顯得幽深寂靜,若不是那一排燃起的光亮,這地方在夜間是顯得莊嚴神秘又陰森可怖的。
皇陵的入口有著兩根粗大高挺的漢白玉石柱,石柱的底台則是兩尊威武霸氣的瑞獸贔屭,柱身上的流轉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飛龍圖案,而兩根石柱的後方則依次排列著數隻靈禽祥獸,看起來更是巍然大氣。
楚淵與蕭琤墨下馬,來到那兩尊石柱中間的道路上站立,守皇陵的一個領頭者慌忙帶人上前請安。楚淵看著他們擺擺手,讓他們免禮,抬眼向著通道的盡頭張望一眼,開口詢問,“安親王可是進去了?”
“回皇上,一個時辰之前屬下收到您的指示,方才放安親王進入皇陵之內。”那個領頭的人如是回答,在沒有得到楚淵的回複之前,他們一直攔著入口,而安親王也耐得住心思,一直在皇陵外等了將近一天的時間。
“現下安親王去了哪裏?”楚淵很是平靜又緩和的問道,他早就看出來了,安親王根本不怕暴露他前來皇陵的行蹤,不然進不去皇陵之後,他不會任由皇陵的人飛鴿傳信,還淡然的在這皇陵外等上一天。
“安親王現在由人帶著去參拜先祖陵墓了!”領頭的人回答道,安親王進入皇陵,按規矩自然是要前去拜祭先祖,尤其是太祖,他的父皇。
“好,朕這就過去!”楚淵淡淡的應了聲,凜然了神色,抬腳大步又略顯沉重的向著皇陵內走去。
楚淵大步威嚴的都在前方,走在他側後方的人則是蕭琤墨,此時在這個地方,蕭琤墨的神情也是莊嚴肅穆的。在後方看著楚淵修長偉岸的身影,蕭琤墨的心裏有種莫名的感受,類似於兒女情長的那種。
整座皇陵的布局格外的廣闊,但是每一座陵墓都是互相對應著的,楚淵對於這裏極是熟悉,走在前方率先來到太祖的陵寢內。
這裏的每一個陵寢都是偌大的一座,進入陵寢之後通道複雜,沿著台階走下去,那淺淺的弧度最後走到的地方則是地宮之內。
安葬太祖的金雕棺槨就在地宮的中央墓室之內,墓室中的正上方有一處長方形墓穴,那墓穴距離地宮的平麵有幾米的深度。
楚淵走進墓室之內,發現墓室中並沒有人,隻有墓室內的石燈燃著橘黃的光,以及鑲嵌在墓室內的夜明珠散發著流光流轉的光輝。
“皇上,安親王看來是不在,想來應該是去了先皇的陵寢內。”禮部尚書站在墓室之內,抬眼向著裏麵張望一眼,便倍感惶恐的垂眸,看著楚淵的背影輕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