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偷看
“好,好,這是大好的兆頭,紅紅火火,年年有餘,花丫頭,你給這鍋子起個名。”老太爺道。
“祖父,下麵是火,上麵是鍋,就叫火鍋吧。”夏花脆生生道。
老太爺微怔,隨即笑了,笑聲越來越大,這定是母親安排的。
眾人有些詫異,不過並未多想,老太爺和老太太看重夏花,家裏誰人不知,今兒是元宵,夏花又鼓搗出如此美味,隻當老太爺太過高興罷了。
夏花一臉懵逼,有這麽好笑嗎?她怎麽覺得老爺子笑聲怪怪的,似有什麽得逞般。
何三不禁看向夏花,見其正好望了過來,兩人麵麵相覷,無奈一笑。
“用飯,斟酒……”老太爺手一揮,眾人紛紛動筷,屋子的氣氛瞬間熱絡起來。
不一會兒子,滿屋的香氣繚繞,混雜著些微酒氣。眾人臉上紅彤彤的,額頭,鼻子,汗珠直冒,嘴裏五味俱全,回味無窮。
老太太吃的是清湯,雖說也好吃,然見眾人吃的格外香,不免有些異動。今兒屋裏的丫鬟婆子都被放出去吃火鍋了,服侍老太太的是夏花,她自然有所察覺,可其畢竟上了年歲,平日又沒吃這麽辣的,她到底不敢。
“祖母,下回我單單給你做一鍋微辣的,保準比這個還好吃。”
“真的?”老太太看向夏花。
“我何時哄過祖母?”夏花道。
“唉,那行,你自個兒吃,祖母碗裏多著呢。”老太太道。
“嗯呐。”夏花道。
“阿花,伯娘敬你一杯。”許氏道。
“花丫頭的酒量能跟你比,你吃一盅,她吃半盅。”老太太截胡道。
老太太明擺的偏向,許氏也不惱,笑道:“行,都依母親的,阿花,伯娘幹了。”
夏花見此,笑著吃了半盅。
“阿花,四嬸也敬你,你吃半盅就行。”四太太說著一飲而盡。
隨後是五太太。三太太見此,略一猶豫,跟著敬了。
二太太臉色難堪,妯娌都敬了夏氏,莫非作母親的也要自降身份?百般不願,這成何體統?
“好了,好了,你們這麽多人,分明欺負花丫頭,一個個來,準會將她灌醉。”老太太怨道。
“母親說的是,不如,咱們幾個一同敬阿花?”許氏道。
“你屬猴的?越發上臉了。”老太太道。
許氏訕訕笑道。
“祖母,我替三嫂吃。”何曼薇道。
“哎喲,還是我六丫頭乖巧。”老太太笑道。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倒也溫馨,老太太樂嗬得不行,現下雖說落魄,這個家似乎更像家了。
老太爺那桌氣氛熱烈,各個揮汗如雨,爺們兒早已拖了外套,幾個孫子幹脆挽起了衣袖,越吃越辣,越辣越想吃,一盅接一盅,大多已喝的暈乎乎了。
又過了兩刻鍾,老太爺那邊,幾乎都趴下了,開始胡言亂語。
“快去,扶你們男人回房歇下。”老太太道。
許氏等一聽,忙過去了。
何三眨了眨眼睛,察覺麵前好多夏花,不禁伸手去摸,嘴裏喃喃道:“這麽多阿花啊,可我的阿花分明隻有一個。”他的聲音很小,且吐辭不清,夏花卻聽得一清二楚,臉頰發燙。
“何大哥,當心。”夏花道。
“阿花,你看-今晚-的月亮-真-真圓。”何三結結巴巴。
“是呢,不過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指不定明兒更圓。”夏花道。
“那咱們明晚看月亮去?”何三道。
“嗯呐。”夏花道。
“阿花。”何三道。
“嗯。”夏花道。
“你真好看。”何三道。
夏花梨渦深陷,原本紅潤的臉蛋變成了緋紅,她這是怎麽了,何三不過一句醉語,最近她似乎動不動就臉紅,或許今兒她也吃醉了。
何書,何畫,小慧幾個早已等在院外,見一高一矮跌跌撞撞走來,忙上前攙扶。
吃酒的何三特別可愛,一躺下就睡著了。夏花反倒沒有睡意,見他挨著床沿,一翻身就掉下去了,於是起來將他往裏挪了挪。
這是夏花第一回如此近距離地欣賞何三的睡顏,劍眉星目,棱角分明,妥妥的英俊少年。何三的好看,她以前也是知曉的,隻是沒覺得有這麽好看。她支著下巴呆呆地看著,偶爾還用手指指向何三的鼻子,嘴巴,眼睛,忽的其睫毛一動,眼睛驀地睜開,夏花怔怔地,嘴巴成了0型。
何三迷糊一笑,又閉上了眼睛。夏花呼出一口長氣,還好還好,隨後替他掖了掖被子,歇下了。
翌日,何三醒來,頭痛欲裂,仔細回憶著昨夜說過的話,除了一兩句,幾乎想不起來。他見夏花梳妝已快好了,忙起床梳洗。用過早飯,兩人向老太爺,老太太請安後,前往府城。
夏府的丫鬟見夏花,何三回來了,趕忙進去傳話。夏誌安、曹氏一聽,快速走了出來。
“爹,娘。”夏花向前挽著曹氏。
“父親,母親,讓二老擔憂了。”何三見禮道。
“外麵冷,屋裏說話。”夏誌安道。
一行人往順和苑去了。
何三將茶葉之事大致說了一遍。夏誌安、曹氏心頭壓著的大石頭總算落地。
“隻要人安然無恙,比什麽都強。”夏誌安道。
“父親說的是,不過要讓阿花跟著我受累,小胥慚愧。”何三道。
“人這一生,長著呢,誰沒個事兒?父親信你,終有一日何府能立起來。”夏誌安道。
何三心下感激。
“你們是什麽打算,若是需要銀子,別不好開口。”夏誌安道。
“多謝父親。祖父說,正好趁此,讓我們靜靜心,日後如何行事,現下尚沒有底。”何三道。
夏誌安點點頭。
曹氏拉著夏花左瞧右看,見其沒有不妥,又打量何三,還好。
“娘,黑娃和禮哥哥都去府學了?”夏花道。
“嗯呐,誠娃子,信娃子……,家裏各個都擔憂你,你弟弟一連幾日都懨懨的,昨兒,他似想通了般,一臉鄭重地說他一定要做大官,這樣就沒人敢欺負咱家,欺負姐姐姐夫了。這多大的人了,還是小孩子心性。”曹氏道。
“弟弟這是赤子之心。娘不用擔憂,您看一旦讀書,他又成了另一個樣子。”夏花道。
“這倒是,完全兩樣。你們這些天定沒吃好,我去廚房燒幾個女婿喜吃的菜。”曹氏道。
何三耳尖地聽見了,忙道:“多謝母親。”
用過晌午飯,曹氏拉著夏花進了內室,敘著體己話。
“娘這裏有些銀子,給你包好了,留著急用也是好的。”曹氏道。
“娘,你自己留著,我的嫁妝銀子一點兒都未動,我先時置辦了兩個田莊和鋪子,都有進項。何大哥母親留下的嫁妝,如今也由我收著的,咱們小院裏的花費都是用的這部分,吃的是公中。所以,娘,你要收著,待有一日我真的沒有了,再管你要啊。”夏花道。
“行,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你才剛說公中隻管吃的,那女婿衣物針線,你可得管著,哪個男人身邊沒有個知熱知冷的人?”曹氏道。
提及這茬,夏花就不言語了。
“你瞧你,這有多難,不是還有小慧幾個嗎?你經心些就是。”曹氏道。
“嗯呐,娘,我知曉了。”夏花道。
“你呀,啥時才能長大呢,平常瞧著機靈,其實就是隻小糊塗蟲。”曹氏一笑,意有所指。
夏花懵逼,不過聽著曹氏的叨念,心下暖暖的。